“居、居然是真的。 ”魏老有一瞬間的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呢……”
能當皇帝的哪一個不是多疑多思?
像這種有一說一, 絕不摻假的簡直就是鳳毛麟…不,應該說是絕無僅有才對。
讀了那麼多的史料,魏老從來不知道欽武皇帝還有這樣一麵。
“這位對那個臣子的感情得有多深啊, 居然連地宮的出口都願意告訴那個人……”老者忍不住喃喃道。
不是魏老學現在年輕人的毛病,喜歡瞎編排瞎揣測,主要是事實在這裡擺著,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帝王陵寢啊, 放在古代, 平日裡路過都要拜上幾拜,膽敢進入一定範圍就是殺頭重罪。
古人對自己的身後事更是異常的忌諱, 哪個皇帝不是剛繼位就開始修皇陵,生怕自己死後沒處安葬或者被盜墓賊開了棺。
這位可到好,墳被刨了還不生氣,居然主動送人出去,說是兩人之間沒點什麼魏老自己都不信。
聽到他的感慨, 鄭姚動作微頓:“你們應該是想多了。”
然而魏老不管三七二十一,飛快的問道:“你說的究竟是哪個臣子?王治?陸柯?”
一連念了好幾個名字,魏老一臉的迫切。
“………………”
宰相王治, 大將軍陸柯,要是這兩位知道自己被猜測與王上有一腿,怕不是當場提筆/刀殺人了。
鄭姚無奈, 隻好顧左右而言他:“也可能是因為那位臣子死的比較早, 沒有什麼威脅的緣故吧。”
“隻是欽武皇帝折磨不速之客的手段而已。”
“噗。”魏老聞言,忍不住發笑:“你自己覺得這話可信度有幾分?”
“假設事實真像你說的那樣,對方死的早, 欽武皇帝還將這暗語記了這麼多年, 甚至臨死之前還能清楚的記得暗語的全部內容, 不是更能說明他對那人仍有惦念麼?”
魏老隨口一句話,使得鄭姚呼吸一滯。
“…等等。”冷不丁想到了什麼,魏老眼前一亮。
臣子…還死的比較早……
眾所周知,根據魏老掌握的全部史料來看,欽武皇帝並不好南風,可謂是地地道道的“直男”。
綜合以上條件考慮,魏老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對於魏老這樣的曆史學大佬來說,但凡你稍微泄露一點信息,他就能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故而聽到“等等”兩個字的時候,鄭姚就知道不好。
下一秒,魏老更是直接撂下了一個重磅炸彈:“你說的那位臣子,不會就是九州朝第一位宰相——鄭姚吧???”
猝不及防被點名,鄭姚眼神微變,久違的殺意突然冒頭。
實在不行,想辦法讓這老頭永遠閉嘴得了……
那什麼,即使是情報頭子也有破防和惱羞成怒的時候。
並不知道自己正處於怎樣危險的一種境地,魏老越說越覺得有道理。
不誰說他心臟,覺得一男一女一定會發生點什麼,主要是暗語這個東西,平常的時候根本用不到。
再加上魏老一直對傳說中的女相鄭姚有所猜測,明麵上和史料記載上,都說對方擔任著護衛的職責,但如果隻是區區護衛的話,根本不足以支撐她坐到那個位置。
欽武皇帝並不是一個為了女色胡亂加封的人,更何況,當時就連王治和陸柯等一乾文武大臣都沒有任何的反對聲音,更能證明鄭姚身上另外擔的有職責。
如今暗語兩個字一出,不免讓魏老聯想的更多了一些。
或許,曆史上的她擔任的可能就是情報一類的工作。
再加上西北那邊發掘保護工作已經進展過半了,通過之前跟老夥計打的那幾通電話,魏老早就知道了墓主人的身份,以及對方的年齡和死亡時間。
西北墓穴的屍體,確定是曆史上那位女相無疑了。
按照時間推算,對方死的時候,欽武皇帝都還不到三十歲,欽武皇帝是六十四歲崩逝的,也就是說……
魏老有些震驚:“他居然將這套暗語,記了整整三十六年。”
有關於自己的專業,魏老的思考能力噌噌噌的往上漲。
鄭姚防毒麵具後麵的臉都僵了,她敢保證,眼前這老頭隻要敢再多說一個字,她保準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無形的危機,魏老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然而這一切都隻是他的猜測,要想驗證,還需要更多的證據或者史料才行。
鄭姚見狀,不由得鬆了口氣。
證據是不可能有證據的,且不說因為要保密的緣故,曆史上關於她的記載本身就極少,即便是有,也牽扯不到私人感情上麵。
…等等,自己是不是被這老頭帶溝裡了?
什麼私人感情?哪兒有私人感情!
這麼想著,故而魏老再一次開口的時候,鄭姚想也不想,直接冷漠拒絕。
“你想要那本記載了暗語的古書?實在是不好意思,書已經不在了。”
雖然不慎暴露了,但是沒關係,隻要她死不承認就不會有問題。
所以說,王上究竟為什麼突然玩兒這一出啊!
強忍著回頭看的衝動,鄭姚心中腹誹。
此時打定主意的她並不知道,王上不隻在青銅棺裡留下了那篇遊記,更在多年之後又讓人重新開啟了她的墓穴,將那把該死的長劍埋了進去。
即使她這邊竭力想要撇清關係,也架不住豬隊友拖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