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蘇嬌楊正蹲在院子裡燙豬毛,天知道蘇嬌楊連著喝了十來天的粥之後,對肉有多麼渴望。
盤算著家裡有電冰箱,蘇嬌楊直接從肉食鋪中買了大半片豬肉回來,足足有五十多斤,她在騎車會國防科大的時候就已經想好該怎麼處置這些肉了。
彆人買肉不喜歡買瘦肉,她喜歡,那些瘦肉都拿出來做了肉丸子,忙活一次,凍到冰箱裡去,夠吃很久,肥瘦相間的肉則用來做五花肉,這些肉不多,暫時先不打算處理,切好之後一並凍冰箱裡去,至於那些大塊的肥肉以及她買的那些排骨、豬蹄和豬臉,今天就都拾掇出來,把灶火給收拾好,燉它一晚上,明天敞開肚皮吃!
實在是太久不吃肉了,蘇嬌楊看到肉就雙眼放光,如今燙起豬毛來,她都覺得乾勁滿滿。
宋忠堂教授敲門的時候,蘇嬌楊剛好將豬毛給燙完,她嫌棄廚房裡有點悶,特意在院子裡支了一張桌子,正在桌子上大刀闊斧地切肉。
先根據‘功能’將肉分成好幾堆,把那些暫時不準備用的肉洗淨凍到冰箱裡,她拿了十幾斤瘦肉放在砧板上,開始剁肉餡,整個院子裡都是‘篤篤篤’的聲音。
這一排修在半山腰上的院子就住了蘇嬌楊一家,十分好找,宋忠堂教授循著剁肉聲就找上門來了,他站在門外問,“小蘇,你在家嗎?忙活什麼呢?方便我進來不?”
“方便方便,門沒閂,您直接推門進來就成!”蘇嬌楊兩隻手上都是肉泥,想給宋忠堂教授開門還得去洗手。
宋忠堂教授推門進來,一看蘇嬌楊麵前那一坨坨肉山,傻眼了,“小蘇,你這是搞啥?是有啥好事麼?還是說最近有啥好日子,你怎麼整了這麼多肉?”
蘇嬌楊歎氣道:“前段時間一直忙著琢磨經濟學的東西,食堂停夥了,學校外麵的小食街也沒商鋪開門了,我隻能自個兒做。可學習起來,哪有做飯的時間?我就頓頓都熬粥喝,一連喝了十幾天,實在撐不住了,想給自己開開葷,就出去買了點肉。”
宋忠堂教授聽著蘇嬌楊的聲音也有點啞,這才把目光從蘇嬌楊手下那一大坨豬肉上挪開,落在了蘇嬌楊臉上。
這麼一看,宋忠堂教授比看到蘇嬌楊擺在桌子上的那一大坨豬肉還有驚訝,他說話都有點結巴了,“小蘇,你這是搞啥了?怎麼清瘦了這麼多?是喝粥喝的嗎?你怎麼這麼死板啊,我和我老伴兒就在家屬區住著,從你這兒出門,走路都用不了十分鐘就到了,你去我們家吃啊,做兩個人和三個人的飯有什麼區彆?”
蘇嬌楊道:“外麵小食街關門的時候,還不到八月十號呢,我去你們家叨擾個一天兩天可以,哪能一直叨擾到開學?關鍵還是得自個兒想辦法,我也就沒去麻煩您。您看我整個人都清瘦了,不一定是吃的差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我最近熬夜的次數比較多,沒睡好。”
宋忠堂教授把他拎來的那個西瓜放到屋簷下,問蘇嬌楊,“你這個暑假一直都在忙活發展經濟學的問題?”
蘇嬌楊點頭,“您給我的這個項目實在太難了,比地礦係那邊給的項目還要難。我這都琢磨一個學期了,看得學術專著、論文文獻一點都不少,可我總感覺有些不大對勁,很多經濟學原理都是相悖的,我越看越難受,索性直接從最基礎的經濟學開始看了。”
“宋教授,您搞了這麼多年經濟學,是怎麼處理那些相悖的經濟學觀點的?”蘇嬌楊虛心求教。
宋忠堂教授答道:“你問的這個問題一直都存在,之前的學術界也有很多爭議,這個問題是經濟學發展之初就有的,不然那些經濟學家也不會引入數學進來。他們引入數學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從數學的維度上來看經濟學,得到一個統一的結論。”
“可那些經濟學家沒有想到的是,數學的引入非但沒有解決問題,還讓那些經濟學悖論中存在的問題越發尖銳了。數學的引入,使得經濟學中不同觀點的分歧越來越大……你是不知道經濟學界的那些人開會,甭管是大會還是小會,見麵就會掐起來,誰都不信誰,誰都說服不了誰。”
“國家之所以給我們立一個發展經濟學的重大項目來研究,其實就是想讓我們課題組找一個能夠兼顧不同學術觀點的平衡點,提出一套可以‘集百家之所長,成一家之言’的結論出來。說起來容易,可真正到了做的時候,太難了。”
“在找到你之前,我其實安排過很多學生來從數學角度統一發展經濟學論,也考慮過數學與經濟學相結合來做,可結果……”宋忠堂教授搖頭不已。
蘇嬌楊問,“結果怎麼樣?”
這個問題剛問出口,蘇嬌楊就後悔了,這問題問的太傻了。
要是研究出結果來,宋忠堂教授會來找她嗎?
宋忠堂教授苦笑不迭,“你覺得有沒有研究出來?當時研究失敗之後,我就嘗試將經濟學中的那些數學知識給剝離出來,兩者分開,單獨突破。小蘇啊,你好好做研究,試試看,能不能從數學角度給這個經濟學的問題找一個突破點,哪怕突破不了,找一個弱化點也可以。”
蘇嬌楊剁肉的速度放緩下來,她眉頭擰的很緊,沉默了許久之後,試探著同宋忠堂教授說道:“宋教授,我有點不同意您的觀點,而且我覺得按您的思路去繼續研究的話,怕是風險性會非常大,我們很有可能努力著努力著,努力的方向就跑偏了。”
“我對發展經濟學的了解不算很多,但這五六個月也看了不少經濟學方麵的著作與文章,算是摸到了門檻,了解了個皮毛。我個人認為,數學與經濟學已經完全融為一體了,數學是經濟學的骨,經濟學是數學的筋與形。可能突破經濟學的關鍵在數學上,但這並不代表我們能夠完全拋開經濟學的本質,說到底,經濟學是約束數學的條件。”
“我們為了突破一個經濟學的理論,而將經濟學給拋開,單獨研究數學……我覺得有點本末倒置。”
聽了蘇嬌楊的話,宋忠堂教授歎息得越發厲害了,“我也不想把經濟學和數學給分開啊,但問題是,合在一起實在解決不開。國家要製定發展計劃,必須得有發展經濟學的支持,而且這個發展經濟學還必須得有很強的前瞻性。國家等著我們出成果,我們也沒辦法啊……”
“可這種涉及到國家發展方向的課題,我們更不能有任何的馬虎與僥幸。稍微出現一點點偏差,可能就會將一個國家、這麼多個民族引上歧路,可能會讓十萬萬人口再回到水深火熱的六零年。宋教授,我個人的意見是,寧肯給國家寫檢查,或者是申請其它單位的協助,我們也得求一個保險穩妥。”
宋忠堂教授搖頭,“哎,不說這個了,我回去再琢磨琢磨。同我說說你吧,你閉關搞研究這麼長時間,有沒有研究出什麼成果來,你的研究目前已經推進到了什麼進度?”
一提起這個,蘇嬌楊就有點不大好意思,但架不住宋忠堂教授的眼裡滿是期待,隻能硬著頭皮說,“我發現之前走的路存在問題後,索性將原先的研究進度給停下來了,從最基礎的經濟學理論開始看,不再盲目的吸取彆人的理論,而是通過批判的方法去看待所有的理論,找到自己認可的那些理論,融入到自己的認知中去,再嘗試著用科學的方法去否定那些我無法認可的理論。”
宋忠堂教授聞言,一臉複雜地看著蘇嬌楊,道:“小蘇,這樣的路也就隻有你敢走了,彆人沒你這本事,也沒有你對自己的這股子狠勁兒。多數人渴了,都是找有水的地方喝,你是直接自己挖口井啊!”
蘇嬌楊被宋忠堂教授說的有些不大好意思,她道:“宋教授,我這個人有點犟,最難說服的就是自己的內心。我很難讓自己鑽到一個自己都無法認可的理論中去搞研究,所以,您分配給我的活兒,我可能得緩一緩,我想按照自己的規劃來,先把經濟學的東西捋清楚,然後再去嘗試研究發展經濟學。”
“在我眼裡,發展經濟學是高樓大廈,不是空中樓閣,我無法說服自己在有問題的地基上建設高樓大廈。”
話說到這裡,蘇嬌楊準備剁來炸肉丸子的肉已經全都剁好了,她將肉末倒進盆裡,與雞蛋、澱粉等拌好拌勻,又去廚房裡將那個小火爐提溜出來,蜂窩煤燒的正旺,油鍋架上,蘇嬌楊用手抓著肉用力一擠,一個圓乎乎的肉丸子就從虎口處擠出來了。
肉丸子掉進油鍋裡,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不一會兒,肉香味便飄滿了院子,並且朝著山腳下的家屬區飄去。
蘇嬌楊將一鍋肉丸子都炸完了,宋忠堂老教授依舊坐在那兒沉思,搞得蘇嬌楊都以為宋忠堂教授是來蹭肉吃的,她盛了一碗金黃的大肉丸子給宋忠堂教授。
被一大碗飄著香氣的肉懟到臉跟前,宋忠堂教授才回過神來,“小蘇啊,你說的有道理,之前是我魔怔了。我們做項目研究的,目的是解決課題、完成項目,但這個目的建立在踏踏實實搞研究的基礎上。要是按我之前的規劃,怕是我們課題組真的會走上歧路,我這晚節怕是也保不住了。”
蘇嬌楊搖頭,“那倒不至於,依我看,發展經濟學的發展太混亂了,不同學者根本無法互相認同。依照您的思路做出成果來,肯定會出現很多異議,但真正能找到錯處的人肯定少之又少。”
“但我們的成果是需要交給國家去檢驗的,我不能拿著十萬萬人的未來去賭。小蘇,你的做法是對的,你就先按照你的思路去研究,如果有成型的思路後,及時與我溝通。你們年輕人的思維開闊,思想也靈活。當然,如果你的研究遇到了什麼問題,需要課題組幫助,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至於你給的這一碗丸子,我就不收了,你留下吃吧,趕緊補補。研究固然重要,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得把自己的體魄與精神給養好。”
蘇嬌楊從善如流,隻不過到了吃飯的時候,她依舊是原來的吃法,一天最少吃兩頓省時省力的粥,第三頓還有很大的概率是肉粥。
當天晚上,蘇嬌楊就將豬蹄、豬頭肉、排骨等一鍋燉了,她配製鹵湯的本事不行,但架不住個人口味嗜辣,加了一大包湘南省特產的紅辣子進去,其它調料都是按常規燉肉來的。
饒是燉肉的鹵湯這麼粗糙不講究,這鍋肉都燉得香飄整個國防科大,住在家屬區裡的很多人都是做夢夢到吃肉之後被生生饞醒的。
如今已經到了七十年代末,同五六十年代比,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已經得到了長足的提高,尋常家庭裡就算沒法兒頓頓都吃肉,但一周總歸是能見到兩三次葷腥的,家庭條件好的人天天都能吃到肉。
國防科大家屬區裡住著的人多數都是在國防科大任教的老師,他們的家屬也大多跟著在國防科大的行政部門做工作,典型的雙職工家庭,平時根本不缺錢,想吃肉直接就去買了,可這些人依舊被饞的口水直流。
家裡沒孩子的人家還好說,大人們聞著雖然饞,但不會鬨,家裡有孩子的人家就全都遭了秧。
小孩子懂啥?
嘴饞了、想吃了,自然就鬨騰大人,可大半夜的,大人們去哪兒給他們偷肉吃?
小孩子的要求得不到滿足,那便開始扯著嗓子哭,大人們被哭煩了,大半夜就爬起來教訓孩子,邊教訓邊罵,“這是哪家造孽的?大半夜不睡覺煮肉吃!白天煮不行嗎?自個兒吃肉就關上窗戶偷偷摸摸吃,饞彆人乾什麼?”
家屬區內的燈光亮了一盞又一盞,罵聲一波高過一波,可問題是……蘇嬌楊聽不到啊!
蘇嬌楊擔心山裡頭的毛皮動物晚上會來禍害了她燉的肉,臨睡覺前,她特意將爐子同鍋都搬回了灶房裡,往鍋裡加了滿滿的湯,生怕給熬糊了,還把爐子裡的火給燜上,改為文火慢燉。
聞著肉香味,蘇嬌楊心滿意足地睡著了,她在夢裡依舊在大口大口地吃肉。
等到了第二天醒來,那鍋肉已經被燉的皮開肉綻,豬蹄外麵厚厚的那層皮都被燉的軟和合口,蘇嬌楊挑了三個豬蹄出來,往那豬蹄上淋了點醋,又撒了點蔥花,美美地吃了一頓,待鍋裡的肉都放涼之後,全部凍進了冰箱裡。
湘南省的天氣又潮又熱,蘇嬌楊擔心那些肉放在外麵會壞掉。
白天燉肉未免有些太張揚,而且蘇嬌楊燉肉講究一個‘先大火後小火、先急火後文火’,大火燉兩三個小時就夠了,文火得燉至少十個小時,白天時間不合適,所以蘇嬌楊就將燉肉的時間定在了晚上。
吃過晚飯之後,她還要再看三個多小時的書,這個時間點裡用來大火燉肉剛剛好,等她快要睡覺的時候,肉被燉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換文火來慢慢的燉,一覺醒來,一鍋肉剛剛燉好。
於是乎……蘇嬌楊又在晚上造孽了。
家屬區住著的家長們好不容易把自家兔崽子安頓下來,唬騙家裡的孩子說根本沒人燉肉,昨天晚上是做夢夢見了,結果蘇嬌楊就給他們來了個‘情景重現’。
還是一樣的時間,還是一樣的味道,對於山腳下家屬區住著的人來說,這種‘聞得到吃不到’的體驗簡直就是慘絕人寰的酷刑。
有很多人實在受不了了,大晚上就拎著手電筒出來找肉,可國防科大坐落在山腳下,正對著好幾個山口,一道晚上,那山風‘呼呼’地往外吹,蘇嬌楊家還住在半山腰上,從屋子裡飄出來的肉味還沒形成一條穩定的‘造孽路線’,就被山風給吹散了。
而且山風專把這些肉香味往建築聚集的地方吹。
有人拎著手電筒找了一晚上,說是國防科大裡麵那人工湖周邊的肉香味最濃,懷疑是不是有人深夜不睡,在人工湖旁邊野炊了。
還有人說是食堂那邊的肉香味最濃,可跑去食堂裡卻發現,食堂裡黑咕隆咚的,除了肉味之外什麼都聞不見,懷疑是食堂鬨鬼了。
也有人說肉香味最濃的地方在國防科大校門口的那一片白樺林裡,可哪有人大半夜不睡跑去白樺林裡吃肉,還吃的這麼香?
所有人的猜測都指向一個未知的恐怖靈異事件——鬨鬼!
哪家學校不是在墳地上麵修建的?
哪家學校裡沒有十個八個的鬨鬼傳說?
這種傳言愈演愈烈,同時,那肉香味也是天天都準時出現,一到晚上就有了,一到白天就沒了,這下可沒人敢繼續罵了。
萬一得罪了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該咋辦?
為了不讓家裡的孩子鬨,住在家屬區裡的大人們就編出一個‘學校裡有鬼專門來抓不聽話的小孩,抓到之後就拎去樹林子裡烤著吃’的恐怖故事,這一招特彆管用,那些哭鬨不休的小孩子被嚇得安安分分,晚上再也沒有哭鬨過。
彆人不知道這肉香味的真相,宋忠堂教授怎麼會不知道?他不過是想到蘇嬌楊沉迷科研,整個人都瘦脫相了,需要多吃點肉來補補,這才沒有拆穿蘇嬌楊。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距離開學隻剩下半周,那半夜煮肉的香味總算停了,家屬區的住戶們終於鬆了一口氣,哪會想到第二天白天,烤肉的味道伴著絲絲孜然的鹹香再次卷土重來。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
彆說是大人們想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瞅瞅‘吃肉鬼’究竟長啥樣了,那些小孩也不怕,家屬區的小孩直接組了一個‘抓鬼營’,對整個國防科大展開了地毯式搜索。
宋忠堂教授見事情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趕緊逮了個機會悄悄上山,到了蘇嬌楊買的小院子裡。
站在院門外就能聞到那噴香的肉味,宋忠堂教授氣得牙癢癢,拍了拍門,發現門開著,他直接就推門進去了,蘇嬌楊這會兒正在一塊鐵板上烤肉片呢。
見宋中堂教授進來,蘇嬌楊趕緊搬了一個凳子出來給宋忠堂教授坐,“宋教授,您來什麼事兒?我正烤肉吃呢,味道很好,你要不要來幾串?”
宋忠堂教授氣得心絞痛,“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吃,趕緊收拾東西,現在整個國防科大的人都在找‘吃肉鬼’,現在還沒人上山來找,主要是沒幾個人知道你搬過來了,但我估計也就是半個小時的工夫,肯定會有人找上來。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每天晚上煮肉吃,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家半夜打架,還有可多人大半夜不睡覺,拎著個手電筒出來找你,趕緊收拾好東西偽裝偽裝,不然一會兒群情激憤,怕是會把你這小院子給拆了。”
蘇嬌楊也給嚇了一大跳,正好她已經吃了個半飽,鍋裡還有昨天晚上吃剩下的粥,蘇嬌楊手腳麻利地把烤肉都收進一個小盤子裡,還用大盤子給扣上,又把作案現場給清理乾淨。
蘇嬌楊回洗漱間把嘴上的油給洗乾淨,還順帶著將昨天晚上剩下的粥放到火上,用大火熬煮,丁點兒水都沒加。
蘇嬌楊刻意為之,那鍋粥沒過多久就燒出了糊味。
等到家屬區的人找上門來時,糊味已經將院子裡的肉味給掩蓋住了,而此時的蘇嬌楊已經偽裝出一副沉迷學習無法自拔的樣子。
家屬區的人主動幫蘇嬌楊把燒糊的粥給端到一邊,不忘提醒蘇嬌楊,“蘇老師,你搞研究固然要緊,但也不能不管灶上的事情啊!要是一不留神把鍋給燒乾了,燒著火了,你一個人連火都滅不了?”
蘇嬌楊‘心有餘悸’地表示感謝。
當天下午,家屬區就有流言傳了出來,“不知道是哪個造孽的吃肉鬼,成天沒完沒了地作孽,隻是可憐了住在山上的蘇老師,為了聞不到那饞人的肉味,門窗緊封著也要做研究,連自家的粥煮糊了都沒有聞到,險些把鍋給燒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