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問藥圃的人(2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7693 字 8個月前

餘秋傻眼了:“不是說十二點半才開船的嗎?”

那穿著藍色褂子的男人看了她一眼:“走還是不走?今天禮拜天。”

哪裡能不走,餘秋從包裡頭翻出筆記本,草草給胡楊留了封信,讓他買好東西自己回楊樹灣去。

寫完了她撕下紙,又央求渡口辦公室值班的阿姨幫忙轉交。阿姨倒是挺和氣,直接讓她把折疊起來的紙放在桌上。為了防止被風刮走,還特地在上麵壓了個筆筒。

何東勝看她千叮嚀萬囑咐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你倒是還挺會照顧人。”

胡楊可大了她三歲,大小算個哥哥。她這做派,反倒像是當胡楊是個小弟弟一般。

餘秋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在心中傲嬌地抬起下巴。她其實很想摸摸何東勝的腦袋,年輕人,你在姐姐眼中也就是個孩子。

往堯山公社去的渡船體積不大,上頭滿打滿算也就十八個位置。先前催促餘秋的人喊了一聲,渡船發出鳴笛,然後緩緩離開渡口。

快到正午時分,太陽盯著人的頭頂照,烈的很。整個江麵都像是個大蒸籠,熱氣騰騰地從水麵往上冒。餘秋坐在靠窗的位置,本想呼吸點兒新鮮的空氣,結果反而被太陽曬得吃不消。

何東勝拍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換個位置:“你不常坐船,靠邊上容易暈。”

餘秋剛想謝絕他的好意,結果船突然間加速,她沒反應過來,差點兒整個身體飛起來,撞到窗戶。

何東勝攙了她一把,自己坐到了裡頭靠窗的位置:“你坐外麵吧。”

餘秋隻好訕訕地應聲,在他旁邊坐下了。

好在船一提速,帶起的風雖然帶著暑意,吹在人身上卻頗為舒爽。兩岸的綠樹青山倒映在水中,那沉沉的碧色看在眼中也有了些陰涼。

餘秋伸手解開頭上的橡皮筋,重新紮好被風吹亂的頭發。

何東勝看她又編成了兩個小辮子,忍不住想笑。

他攤開手,伸到餘秋麵前,示意對方看自己掌心的芋頭:“你吃吧。”

原本那四個芋頭,他們留了兩個給胡楊嘗嘗鮮。現在索性一人一個乾光了拉倒。吃完芋頭,何東勝又摸出兩個擦洗乾淨的毛桃,分了一個給她。

餘秋沒客氣,隻好奇:“你家有桃子樹嗎?”

“不是,上山的時候摘的,在家放了兩天,軟了。大青山有不少毛桃樹。”

餘秋咬了口毛桃,發現這桃子雖然比鴨蛋大不了多少,味道卻相當不錯。一口咬下去,濃鬱的汁水彌漫整個口腔,甜絲絲的,空氣中都泛著甜桃特有的香氣。

她咽下桃肉,興致勃勃地提建議:“其實可以嫁接水蜜桃的,這樣結出來的果子大,味道更好。”

話一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實力犯蠢了。現在農民種什麼都是聽上麵統一安排,根本不由自己決定。

郝建國的堂哥在嶺南插隊,就抱怨過當地上級領導不切實際,非得安排他們停止種植當地常規的越冬作物大白菜跟土豆,改種油菜。結果嶺南多雨,冬天日照時間短,根本不符合油菜的生長需求。而且油菜的收獲季節又剛好撞上當地梅雨期,好不容易結的那點兒菜籽全都爛在了稻田裡,最後他們連種子都沒收回頭。

就這樣,領導仍舊不吸取教訓,反而怪他們沒照應好油菜籽。

何東勝倒是認為自己應當鼓勵孩子,笑著點頭:“這主意不錯。到時候桃仁還能收了賣中藥材。”

餘秋笑了笑,沒有再接這個話題,隻目光看向窗外行船翻起的白浪。

渡船雖然不大,速度卻不慢。等到太陽在窗棱上投下的影子終於有一個巴掌長的時候,船靠在了堯山公社渡口邊上。

藍布褂子又一聲喊:“去堯山公社的趕緊下船啊。”

餘秋跟何東勝綴在兩名乘客身後下了船,空下的座位又立刻被上船的人坐滿。沒能買到票的人大聲抱怨,表示自己可以站在船艙裡。

結果那穿藍布褂子的人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聲音大得很:“怎麼滴,船翻了你負責?”

上不了船的人隻好悻悻地轉身,改走山路。

何東勝趕緊上前詢問:“師傅,請問一下,我們要去藥圃該怎麼走?”

那人回頭,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去次河口藥圃?那你們乾嘛不直接坐到底?”

餘秋氣得直跺腳,那個開船的家夥也太壞了吧。她上船的時候明明說了要去藥圃,問到不到堯山公社。結果他居然都不提醒他們一聲。

何東勝安慰了餘秋一句:“說不定他也是頭回跑這躺船,搞不清楚情況。”

還能怎麼辦?今天渡船已經沒了,隻能靠兩條腿走山路。

餘秋抬頭看了眼天上的大太陽,感覺自己必須得來個狠的。

她誠心實意地詛咒那開船的家夥,以後買肉永遠買不到能榨油的肥肉,隻能拿人家都不要的瘦肉跟骨頭,頓頓吃沒有一滴油的紅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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