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想逃離人民的審判(2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1693 字 8個月前

他這一番發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先前參與過群毆的群眾立刻就有人要捋袖子:“你想乾嘛啊?耍流氓不算,還要欺負我們小秋大夫不成?我們一兩不少的交軍糧可不養流氓!”

院長見勢不妙,怕兩邊又要打起來,趕緊跟大家夥兒講和:“這位同誌有點兒小事情要問小秋大夫。大家不要激動,都是為了格命生產。”

說著他趕緊把人引到自己的辦公室。

就是這樣,還主動站出了七八個小夥子,跑到院長辦公室門口站崗。

他們把胸口拍得噗噗響:“小秋大夫誰敢欺負你,你就喊。沒得這個道理,治病救人的人還要被人欺負。”

餘秋趕緊點頭道謝,又可憐巴巴:“要是他們真抓我走,你們可千萬得幫忙聯係民兵隊跟劉主任啊。”

院長嚇得心驚肉跳,立刻否認餘秋的話:“哪裡就到這地步呢?解放軍同誌就是問點兒事,您說是不是啊?”

賀陽鼻孔裡頭噴氣,一張臉黑的跟鍋底一樣。玩這一套?拉攏腐蝕群眾?想得倒美!

門一合上,賀陽就拉下了臉:“你給我老實交代,船上的人呢?”

餘秋莫名其妙:“什麼船啊?”

賀陽勃然大怒,伸出手指頭,指著餘秋的鼻子:“我告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在你叫過我一聲叔叔的份上,才在這兒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船上還有你們的東西,你該不會還假裝不承認吧?人家說的清清楚楚,是你們帶著人走的。”

餘秋這才恍然大悟,立刻憤憤不平:“還好意思說呢,我們都把東西放上去了,他非得說那老頭兒是麻風病會傳染,堅決不肯帶,不肯帶也就算了,還直接開著船就跑了,我們的車還有我們的罐頭就這樣被帶走了。”

因為氣憤,餘秋的雙眼亮得出奇。

她對著賀陽居然頤指氣使,“罐頭被你們收回來啦,那你趕緊把我們的罐頭拿過來啊。我們前頭就跟學校的孩子們說了,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分罐頭給他們吃。”

現在罐頭是難得的美味佳肴,那甜甜的糖水伴隨著水果的甜香,還有濃油醬赤的肉罐頭魚罐頭,簡直就是無上美味。

餘秋說著還自己嘴饞了起來,一個勁兒的催促賀陽趕緊將罐頭還回頭。

賀陽真是出離憤怒了:“你彆給我扯閒篇,我問你,那個老頭子人呢?你們把人藏到哪兒去了?”

餘秋莫名其妙:“藏人?我們為什麼要藏人啊?在楊樹灣醫療站啊。他就是肚子痛,在水邊要自殺,被我們救回來了。我們早上給他紮了針,就讓他躺在醫療站休息。我沒空看著,先回衛生院上班了。”

她劈裡啪啦說了一通,滿臉狐疑地看著賀陽,“你們找個老頭乾什麼呀?他有什麼特彆的嗎?”

說著她還伸手捂住嘴巴,像是腦洞大開,“他是國閔黨空投過來的特務嗎?天呐,為什麼要空投個老頭子呀?他是不是特彆厲害?”

餘秋一開口就沒停下來的意思,嘰裡呱啦說個沒完沒了,直接就腦補出一場諜戰劇。

賀陽眼睛都要快瞪出眼眶子了,他這會兒真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要不是顧及著外頭還守著七八個大漢,那幫家夥又無法無天,真的敢扛起板凳就往自己身上抽;賀陽真想揚起巴掌,一個巴掌將眼前的這個黑五類狗崽子直接刷翻在地。

“你趕緊把那老頭交出來!”

餘秋說的正津津有味呢,這會兒被人打斷了,老大不樂意。

她像看個神經病似的,白了賀陽一眼,到底過去打電話了。

赤腳醫生大方的很,直接將電話打到了楊樹灣醫療站,問了幾句之後就衝賀陽搖頭:“走了,那老頭一早就走了。”

說著她還頗為不痛快,“真是的,一分錢都沒交。要都這樣的話,我們醫療合作社還怎麼辦下去啊?”

賀陽怒火中燒:“走了,你們就這樣讓人走了?你編瞎話也編個可信點!”

餘秋不高興起來:“你才愛編瞎話呢!我願意他走啊,他連兩個雞蛋的掛號費都沒交。幸虧我沒給他用藥,就紮了針。不然的話,我還不知道上哪兒把本錢討回來呢。你們一個個就覺得看醫生簡單,不就是看病發藥嗎?藥從天上掉下來啊,還不得照樣花錢買。”

賀陽看她要開訴苦大會,哪裡能被她牽著鼻子走:“我告訴你,餘秋同誌,你要搞清楚你的政治立場。你還想不想被稱一聲同誌?就你這樣,還想入團?你還想不想要進步了?你正在犯嚴重的錯誤,你這是公然在跟無產階級大格命作對。我現在人證物證俱全,是看在你年幼無知的份上,才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你不要不知道珍惜。”

餘秋也翻了臉:“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你問我問題,我回答回答了,你又不相信,好!你說人證物證俱全,那你就把人拎過來,我們當麵鑼對麵鼓,把話說清楚。怎麼,人呢?這麼重要的人證,你難道還不帶在身邊對質嗎?”

餘秋壓根就不擔心那個舵手會被抓到。

昨晚夜霧茫茫,卡車行駛在山路上都小心翼翼,何況是江麵上。水汽那麼大,那霧氣濃鬱的,對麵相逢應不識。

一艘船的目標可能太大了,但是一個人想藏在大霧茫茫的水上,卻不是什麼問題。

他要是那個舵手,就瞅準了位子帶上救生圈,一頭紮進水裡頭,然後依靠遊泳上岸徒步前進。

隻要沒有被當場抓到,以後想做什麼文章都有可能。

現在又不是寒冬臘月,就算夜晚水溫下降,冷的也有限。

“你口口聲聲說的證人呢?”餘秋冷笑,“彆紅口白牙地汙蔑人,張嘴閉嘴就給人扣大帽子。我怎麼反格命了?你要是拿不出證據來,這件事情就沒有完。”

賀陽冷笑:“你給反格命分子看病,你不是反格命集團的同夥是什麼?”

女醫生鼻孔裡頭出氣:“好,你張口閉口反格命份子,那你倒是說說清楚誰是大格命分子?你總不能憑空捏造出個人來,然後莫須有啊。”

“那個老頭子。”

餘秋猛的扭開了辦公室的門,衝著外頭喊:“大家夥兒給我評評理,我給人看病是不是要查清楚人家的祖宗八代?等我查清楚了,人是不是已經死了呀?”

外頭聚集的病人跟家屬立刻附和:“是這個理兒。看病就看病,誰還盤問祖宗八輩子啊。”

餘秋朗聲道:“我不瞞大家夥兒。昨天晚上,我碰到了一個肚子痛的老爺爺,我帶他去楊樹灣醫療站給他紮了針。老爺爺好了,自己走了。現在這解放軍同誌就非要抓著我要人。我上哪兒給他變人去啊?老爺子長的腿呢?咱們紅星公社又不是沒船,大船順江而行,我怎麼知道他會去哪兒啊?”

旁邊人紛紛點頭,還有人主動替餘秋說話:“解放軍同誌,那你就為難人了。我們小秋大夫救我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出了名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隻要是她見到的病人,她就沒有不上前救命的道理。”

餘秋越說越委屈:“偉大的領袖教導我們,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要不能搞洋大夫那一套,搭著架子等彆人求著救命,要主動幫助人民群眾。

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哪一條做錯了,要被人當成賊在這兒審。他腦門子上又沒聽著反格命三個字,我怎麼知道什麼情況啊!”

旁邊有人喊出來:“你們要抓反格命分子,那趕緊去抓呀。追著我們小秋大夫算怎麼回事?小秋大夫忙著呢,沒空反格命。”

“怎麼了,這是?”劉主任陪著個剪平頭的年輕人走進衛生院,一見眼前的架勢,他明顯回不過神來,“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呀?我怎麼沒接到通知?解放軍同誌,你們來知道是執行什麼任務的呀?”

“抓反格命分子。”賀陽說話輕飄飄的,“我們要帶這個反格命分子走。”

餘秋立刻哭出了聲,跑過去要求那位剪平頭的年輕人替自己做主:“祝同誌,您聽聽,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先前這人就一個勁來逼問我給哪個老頭子治癌症。我實話實說了,我就是在省人醫學人家治膀胱癌。

他非要沒完沒了,硬是趕我回公社,說赤腳醫生不應該去城裡頭學習技術。那我不學習的話我怎麼提高進步,我怎麼才能學到更多的技術為廣大社員服務啊。

我被他逼得沒辦法,隻能回來了。他還沒完沒了,非得說我給老人家治病就是反格命。我才是冤枉呢,我乾什麼了?我就反格命了。”

那祝同誌皺著眉頭,眼睛盯著賀陽:“你們要抓什麼反格命分子?中央不是三令五申,凡事要講究證據嗎?不能隨隨便便扣帽子。

主席他老人家也是支持赤腳醫生好好學習的,從來沒有說法是不讓赤腳大夫去大醫院學習技術。”

他敏感地提高了眉毛,“你們要抓患了癌症的反格命分子?”

賀陽臉色大變,語氣冷冰冰:“這是我們的事情,保密原則,我不管你是什麼來路,你不要隨便打聽。”

祝同誌雙手往下壓:“我不打聽,但是我們的工作,你也不要乾涉。這位餘秋同誌是我們挑選出來推行基層治療癌症的大夫。要是沒有證據,你們不能帶人走。”

說著,他伸手指跟在他們隊伍後麵的五六位老人,“不然,你帶走了人,你給他們治病!”

跟著人過來的幾位老人都不樂意了,不是說好了有教授帶著女兒給他們開刀嗎?抓走了大夫,誰看病啊。來來回回折騰他們,不是糊弄人嗎?

劉主任立刻提高了嗓門:“廣大社員同誌們,上級看我們紅星公社衛生院搞得有聲有色,準備拿我們這兒做典型推廣新技術呢。這是我們紅星公社廣大社員同誌上下一心奮鬥出來的成果。大家夥兒說說,高不高興啊!”

眾人立刻興奮起來,都說農業學大寨,工業學大慶,那現在醫療衛生是不是要學他們紅星公社了啊?

祝同誌對賀陽做了個邀請的手勢:“你們工作繁忙,你們忙。我們還有事情,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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