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的命運(2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3050 字 8個月前

她慢條斯理道:“你說砒.霜是良藥還是毒藥?”

李偉民被問住了,找不到話來回答。砒.霜當然是毒藥,鶴頂紅哎。可是砒.霜同樣也能夠治病,白血病不就是用砒.霜在做治療嗎?以毒攻毒的效果可真好。

餘秋聲音輕悠悠:“我們對於疾病的認識,隻是浮出水麵的那一點兒冰山角,大海底下冰山的真麵目,我們很可能連邊都沒有摸到。”

她又喝了口糖水,晃晃悠悠地開始給學生講課,“你就說瘧原蟲吧,它不僅在曆史上被用作治療過神經性梅毒,還有人用它治療癌症跟艾滋病。這原理其實是免疫學療法,就是喚醒患者本身的免疫調節機製,讓人體免疫機能去攻擊癌細胞以及艾滋病毒。”

李偉民滿臉茫然:“艾滋病是什麼?”

餘秋趕緊往回找補:“就是一種病毒感染。”

她穿越過來之前的2019年春節階段,就有瘧原蟲治療癌症的相關文章刷屏。有專家依靠瘧原蟲感染病人來治療癌症,據說有病人效果很顯著。

不過對此各方的態度眾說紛紜,有不少人詬病實驗沒有經過足夠的步驟論證,設計很不嚴謹,在沒有經過充分實驗論證的情況下直接開始招募臨床病人開始試驗,其實不合規定,也不符合醫學倫理道德。況且所謂的治愈也就是兩年生存,根本達不到臨床上5年生存期的要求,完全談不上是治愈。

也有人說這可以是個方向,畢竟瘧原蟲曾經治療神經性梅毒成功過。醫學的很多發現,有的時候就是偶然,從孤立的現象開始,最後得到統一的結論。

既然現在瘧疾已經是一種相對比較容易治療的疾病,那麼用它來殺滅癌細胞,總比病人實在沒招等死來的強。

餘秋這個療法有印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源自於她剛上臨床實習的時候碰到過的一位瘧疾患者。

準確點兒講,這人是被診斷出胰腺癌以後感覺人生沒希望,治療也沒什麼意義,索性開始遊遍大江南北,還順帶著跑了一趟東南亞,回國以後不久他就發燒了。

最開始就診的時候提供病史,他並沒有提及自己外出旅遊的經曆,加上國內基本上已經沒有瘧疾患者,所以醫生以為他是感冒,直接按照感冒給處理了。

結果可想而知,這人燒的死去活來,一連好幾天都高燒不退,各種查血都沒有發現問題之所在。

畢竟臨床上診斷疾病都是往常見病多發病的方向想,真正疑難雜症罕見病是少數中的少數。後來因為用了不少藥都沒效果,醫生再過去詳細追問病史,患者才承認自己去泰國旅遊過。

因為他想要人生最後一把放縱,點了人妖體驗生活的刺激,所以回國之後他不願意提及這件事,尤其是在自己的老婆麵前。

當時大夫們嚇了一跳,擔心這人感染了艾滋。

後來抽血化驗的時候,主治大夫靈機一動,想到了泰國可能流行的傳染病一並送檢查,這才診斷出是瘧疾,然後給他上藥治療,結果他身體太虛弱,一個瘧疾就纏纏綿綿地治療了兩個多月。

神奇的是這個患者本來都回家等死了,畢竟胰腺癌的愈後極差,臨床有效生存期也短,5年生存率1%,治療也沒什麼好辦法。

可是後來他居然一直活著。疾控中心的大夫相當儘職地對他進行瘧疾治療後跟蹤。

每次這病人都淒涼地表示,也許下回他們就打不通他的電話了。然而神奇地是這個下回一直持續了兩三年。

原本這人發現癌症之後就不願意繼續治療更加不想再去做檢查。因為始終存活,加上周圍人的勸說,他又跑到醫院裡頭去做了全麵檢查。

神奇的是,所有的檢查都做了一遍,居然找不到腫瘤了。大夫百思不得其解,最終隻能歸納於奇跡,大概是他自身的免疫機能被瘧原蟲激發了,所以主動殺死了癌細胞,讓他身體恢複健康。

病人自己倒是開玩笑,懷疑是當時那場燒發的妙,憑借發燒直接殺死了癌細胞。

從他患病到餘秋穿越前已經經過了8年時間。

2019年上半年,因為他兒媳婦在省人醫產科生孩子,餘秋還見了這人一麵。當時他也情況好的很,每年的複查都沒有發現腫瘤,從臨床角度上來講可以認為他的胰腺癌是痊愈了。

大家開玩笑讓他總結經驗,他的經驗居然是人不能活得太乖了,放肆一把,說不定人生就有新希望。

搞得一群醫生護士不知道說什麼好。

當然有人成功就有人失敗,還有人在感染瘧疾後治療效果不佳,直接丟了性命的。

李偉民今兒個可真是聽了大稀奇,他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事。

餘秋聲音還是輕飄飄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多得很,不過這隻是個例,並不能真的說明什麼問題。

除了瘧原蟲療法以外還有雙硫侖療法,就是那個戒酒藥雙硫侖。有人得了乳腺癌之後還酗酒,去醫院治療的時候被用了雙硫侖幫助戒酒,結果酒沒戒掉,反而意外治好了癌症。”

當初《自然》上發表相關文章的時候,也是引起了世界醫學界的震蕩,因為一片嘩然,不過同樣的,這也是動物學試驗階段,還沒有應用上臨床。

小樣本數據並不能說明問題,具有相關性不代表兩者之間能夠成為因果。

這回就連陳敏都驚訝了:“那照這麼說這人不戒酒反而對嘍。”

都患了癌症還不戒酒,結果卻意外治好了癌症,怎麼聽著這麼荒謬啊?

餘秋歎氣:“生命就是玄學,充滿了各種不可思議。很多事情是講不清楚的,因為我們對於疾病的認識實在太少。每一個研究猜測的論證都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真正被證明有效的方法屈指可數,然而那些付出的努力卻不能被忽視。正是因為他們地不斷試錯,才增加了對的機會。整個研究技術的進展也是在不斷試錯中獲得進步的。”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何東勝輕聲喊餘秋的名字,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他才扭開門把手進來,小聲跟餘秋打商量:“大爹去縣裡頭開會,我陪他一塊兒過去。”

李偉民跟陳敏都驚訝:“這個點兒了,開什麼會呀?”

何東勝搖搖頭:“不知道,縣裡頭就是來了電話說要開會,也沒讓準備東西。”

餘秋有點兒擔憂,那團烏雲還縈繞在她心頭。彆看他們接待了外賓,隻要上麵沒有切實的蓋棺定論,就有人能夠鑽空子,抓著這件事情不放,咬死了楊樹灣是在走資本主義道路。

就在後麵證明綁錯人了,打擊錯誤了,他們也隻會輕描淡寫一句,哦,原來這樣啊。也不見有誰正兒八經為他們的殘暴承擔任何責任。

何東勝摸了摸餘秋的腦袋,柔聲安慰女友:“沒事的,我陪大爹一塊兒過去。要有什麼事情我會傳消息回來,你好好睡覺。”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偉明跟陳敏。兩個小醫生像是反應過來一樣,趕緊識相的起身告辭,讓餘秋好好休息。

然而餘秋又怎麼睡得著,一方麵她前麵睡得太多了,另一方麵她還在擔憂大隊書記跟何東勝。

她怕這個開會又是鴻門宴,就跟前頭抓廖主任一樣,先把人框進去再說。

人心有多臟,玩政治的人尤甚。有些人手裡頭有點兒權利,就變著法子挖空心思折磨人,彆人被折磨的越淒慘,他越高興,越能找到自己的存在價值,感覺自己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這擔憂在何東勝遲遲沒有才回來消息,廖主任又神奇地斷了聯係之後,膨脹到了極點。

楊樹灣人急了,再不放他們大隊書記回來,他們真要去縣裡頭討人。

當官是不是為民做主,那老百姓最有發言權,領導看不順眼怎麼了?不是說領導都是公仆嗎?主人都沒發話,憑什麼仆人就打擊其他仆人啊?

明明是農忙雙搶最繁忙的時候,社員們收了工,卻集中在大隊書記家的院子裡頭商量到底要怎麼討人。

有事說事,就算大隊書記被安了罪名,那好歹也坦坦蕩蕩大大方方說清楚,彆搞這些魑魅魍魎鬼鬼祟祟的東西。

劉主任一個勁兒勸大家不要激動,還是他來走流程,正大光明地詢問上級組織。

不然楊樹灣現在早就是眾矢之的,要是再弄出點兒什麼動靜來,搞不好就會被當成典型抓了,直接從重處理。

趙大爹急了:“劉主任,你問話他們得搭理你啊。你瞧瞧他們一個個推太極的,前頭說會議保密,所以不跟外麵接觸。這到底什麼會?要開幾天啊?這麼大的保密會議輪得到我們這些泥腿子去開嗎?”

劉主任也在犯愁,他已經上過兩回縣裡頭,卻始終沒有見到大隊書記的人。負責接待的人是老油條,任何問題都一推三六五,嘴裡頭從頭到尾都沒句準話。

可是他又不得不按下心頭的焦灼,勸慰社員:“大家稍安勿躁,我現在想辦法找找老朋友,看能不能打聽消息。”

他話音還沒落下呢,外頭想起了小孩子們的叫喊聲:“大爺爺大爺爺。”

楊樹灣約定俗成的大爺爺就是大隊書記,大人們一聽動靜全都扭過腦袋,拚命的往門口趕,想瞧瞧外頭的動靜。

還沒見到人,他們先聽到了汽車喇叭的聲音,大隊書記從汽車上跳下來,然後摸出兜裡的糖,一個個分給圍上來的小孩子。

他一開會的時候看桌上的糖,亮晶晶的,漂亮的不行,卻沒有人伸手抓著吃,他就存了心思,等到開完會趕緊全都兜了。

當官的見慣了好東西,瞧這糖不稀奇,他們楊樹灣的娃娃們卻眼巴巴地瞅著呢。

開車的司機有點兒無奈,喊了一句:“書記你以後,哦不,你現在可是江縣的當家人,你可不能光想著楊樹灣啊。”

大隊書記立刻苦著一張臉:“我就是個泥腿子,地道的老農民,我能當什麼乾部呀?”

司機笑容滿麵:“您這話可彆跟我說,您是領導班子討論之後選出來的人,不能推擔子的。”

廣大社員同誌們集體賞臉,全都瞪大眼睛張大嘴瞧著這小車跟從車上下來的人。

什麼,眼睛一眨,大隊書記升官了,成了縣裡頭的當家人?老天爺,楊樹灣這回是正兒八經飛出金鳳凰了,直接一人得道,飛升成仙了。

禾真嬸嬸倒是想起了重點,趕緊追著問:“廖主任呢?你當領導,廖主任去哪兒了?”

大隊書記跟何東勝對視一眼,表情都極為複雜,最後還是搖搖頭,三個字:“不知道。”

他們是真不知道,從頭到尾組織都沒說對廖主任的安排。

所有人麵麵相覷,不會吧,廖主任就這麼被一捋到底了?

可憐他還在前頭一個勁的上蹦下跳,拚命折騰,想方設法地保住他們楊樹灣乃至整個紅星公社甚至全部江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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