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一個勁兒的朝病床邊衝擊,大有要再度毀了北田武的小jj之態。
餘秋大吃一驚,要是今天早上手術之前他說這話,自己絕對舉雙手加雙腳讚同,直接打消了北田武找自己開刀的念頭那可是再妙不過了。
可是她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做完了手術,眼下這個人造jj是她的勞動成果。
誰要毀掉她的心血,她就跟誰拚命。
餘秋厲聲嗬斥:“你沒有資格對主席指手畫腳,主席是永遠的堅定的格命者。你們還說要去中國學習遊擊戰術了,你連遊擊戰術精髓是什麼都不知道。靈活激動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主席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考量,他不需要向你們作出任何解釋。
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中,所有人都要團結起來打擊法西斯力量。同樣的,那個時候,我們的黨還跟國瑉黨進行第二次國共合作,共同打擊日本軍國主義。
難道你要說,那個時候我們的主席就已經背叛了格命嗎?荒謬!
你們從來沒有真正領會主席精神,主席精神就是靈活機動。現在也是一樣的,我們要打擊的對象是修正主義,是蘇修,所以跟美國建立正常的邦交關係十分重要,我們照樣要警惕美國帝國主義的幽靈。”
餘秋慷慨激昂地鬼扯了一通狗屁不通,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邏輯的混賬話。
然而不知道是因為她中文母語優勢可以壓住對方,還是因為她的態度太過於強硬,所以讓那人愣了神,這人居然直接啞火了,沒有進行反駁。
餘秋驚訝,趕緊趁熱打鐵,“還有身體是格命的本錢,這是偉大領袖教導我們的。無論什麼時候,自殺都是不可取的,因為隻有活著,擁有體魄健康才能繼續進行格命。
有疑惑想不開可以找辦法去解決,不應該采取偏激的手段。你的朋友有機會恢複身體健康,你應該替她高興才對,而不是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對他指手畫腳。痛苦的人不是你,你應當多關心體諒你的夥伴。”
餘秋等著那人駁斥回頭,好跟她大戰三百回合。
沒想到那氣勢洶洶的家夥卻突然間淚流滿麵,兩隻手往前伸著,聲音顫抖:“主席沒有放棄格命,對嗎?主席還要引領我們解放全世界人民,是嗎?”
餘秋都被她這天上地下的態度嚇到了,一時間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還是黑框眼鏡的領導反應敏捷,立刻給予肯定答複:“那當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格命精神永不褪色。”
那人咧開嘴巴笑,舉起了拳頭開始高聲歌唱:“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
病床上的北田武淚流滿麵,有氣無力地跟著唱歌。
他的母親在旁邊捂住了臉,淚水從指縫間不停地流淌出來。
餘秋的內心充滿了絕望,就不能歇歇嗎,同誌們,拜托你們歇歇吧。
難怪說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人的思想追求可真是容易走向極端啊。
年輕的格命者唱完了《東方紅》,然後流著淚,高聲呼喊:“主席萬歲!”
餘秋不知道自己應該給出怎樣的反應,她隻能默默地退出了病房,暗自祈禱,可千萬不要再起幺蛾子了。
可惜沒過一個禮拜,北田武的那位朋友小川君又開始鬨騰。因為餘秋探望完北田武出病房,恰好碰上了被她意外救下的金發姑娘。
那姑娘現在已經能夠說話了,她認出了餘秋,準確點兒講是認出了餘秋的衣服,除了中國醫生,沒有人這樣穿。
她興高采烈地向餘秋道謝,感謝紅色醫生救了自己。她看過中國赤腳醫生的紀錄片,覺得非常神奇。
小川君勃然大怒,厲聲斥責餘秋,她怎麼可以跟美國領事館的人混在一起?他們格命者連撒尿都要衝著領事館的方向。
餘秋毫不客氣地懟回頭:“格命不分國界,我們要打擊的是帝國主義與修正主義,而不是無辜的人民。美國人民照樣在帝國主義的奴役之下,同樣需要解放。就好像當年加拿大醫生白求恩幫助中國一樣,我們也需要向危難中的人伸出自己的手。你難道沒有學過主席的文章嗎?”
小川君立刻向餘秋道歉,十分羞愧自己學習不精,流於表麵,沒有深刻領會主席精神。
他立刻熱情地同美國姑娘說起了英語,積極宣揚其偉大的主席思想。他曾經寫信向主席宣誓,他這一輩子都會投身解放全人類的格命世界,他會永遠進行傳播宣揚主席精神。
餘秋看著那金發姑娘直愣愣的樣子,感覺自己實在太缺德了,她怎麼能將無辜的姑娘丟給這麼個狂熱的格命者?
但是死道友有不死貧道,她實在害怕被這位小川君纏著不放了。她還是提醒保安趕緊把這人拉住比較合適。
太平日子又持續了一個禮拜,北田武拔出尿管,能夠自行排尿的時候,大家都興高采烈,這起碼說明再造術後的jj一個重要功能,排尿功能已經恢複正常了呀。要是後麵沒什麼特殊情況的話,再過三天就能將膀胱造口管也拔掉了。
北田武喜出望外,大聲讚揚著偉大的主席,感謝偉大主席對他的眷顧。
等他恢複健康,他就是一位體魄強健的格命者,他可以繼續全心全意投身入格命當中去了。
他熱情地向餘秋表達自己對於主席的忠誠。
他說的是中文,北田武的母親聽不懂中文,但是大概是因為兒子相同的話重複了太多遍,這位母親已經知道是什麼意思。她的麵上浮現出了憂愁。
病房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小川君像顆炮彈似的衝進來,跟打了雞血一樣瘋狂地揮舞著手上的報紙,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北田君,我們上當了,他還是背叛了格命。”
說著他又往前衝,想要拔掉北田武身上的管子,“你不能接受他們的治療,我們永遠不能背叛格命。”
醫生護士拚命上前阻攔,北田武的母親更是一頭撞上了小川君的肚子,大喊大叫。
餘秋懷疑,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會殺了這個人。為什麼他就不能放過她的兒子?非要不停地過來搗亂。警察為什麼不抓住他,然而要抓住他的話,是不是連她的兒子也會被一並抓住?
可憐的母親淚流滿麵,餘秋撿起了地上的報紙,那應該是一份手工油印報,上麵日文中的漢字頗多,她連蒙帶猜大致看出了意思來。
釋放戰犯,這一回,中央一把頭釋放了關押的剩下所有國瑉黨戰犯。而且給了頗為優厚的條件,有病治病,年老體衰的給錢養著,想要工作的可以幫忙安排工作,想去苔彎的,隻要苔彎方麵接收,中央這邊也可以配合。
小川君被撞倒在地,捂著肚子還在嘶吼:“北田君,我們上當了,他們一直在欺騙我們。”
“騙你個屁,你有什麼值得被騙的?”餘秋實在是受夠了這個家夥,“騙你們有什麼好處?你們是位高權重還是天縱英才,主席需要欺騙你們嗎?真奇怪,這些戰犯已經被關押了20多年,就是有罪過,也抵消的差不多了,更何況當年他們可是上過戰場打擊過日本軍國主義的。從這個層麵上來講,我們完全可以算作是戰友。”
小川君結結巴巴:“可是為什麼讓他們回苔彎?應該讓他們積極接受改造,讓他們也成為格命者。”
“真奇怪,苔彎人民難道跟我們就不是一條心嗎?苔彎也是中國的一部分。我們共同的任務都是要警惕帝國主義,我們要防止帝國主義占據了苔彎,將苔彎變成他們的殖民地。”
餘秋滿臉嚴肅,“主席已經說過了,苔彎問題是兄弟坐下來談。你可彆忘了,國瑉黨當初也跟主席合作過,共同打擊日本軍國主義。”
餘秋隻奇怪一件事,她怎麼記得將所有國瑉黨戰犯都釋放掉是1975年的事,不久之後,派了陳力夫對大陸方麵釋放和談意願的蔣校長就因為心臟病一命嗚呼了。本來有希望開啟的國共談判之門再度匆匆關上。
後人在評論這件事情的時候,無不扼腕歎息。因為雖然兩代偉人都說這件事情隻能交給後人去解決,但誰都清楚,解鈴還需係鈴人,在第一代領導人手上處理乾淨了是最合適不過的事。
人心思變,離開的時間越長,各種想法就越多,想要在齊聚起來其實很困難。
現在是1974年的4月份,到底是她記憶出現的偏差,還是曆史真的已經發生了改變?
難道,這是再度啟動和談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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