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一直注視著彼岸城的洛雲羞和星奴瞧見這一幕, 俱是一楞。
她們是知道內情的, 自然猜到發生了什麼。
換位思考, 揣測了許多種項海葵的做法,誰都沒有想到她會選擇這樣一條玉石俱焚的路,將帝君重創!
關鍵是, 從知道到實行,中間幾乎沒有間隔,她根本毫不猶豫。
“這是逼急眼了。”星奴歎息,生出些憐憫之心, “不過也難怪當年長黎君會選中她來破局改命,果然非常人。”
“當年在銀沙城的時候,我就瞧出來了,這小姑娘是個有勇有謀的硬茬子。”洛雲羞也微微歎息, 內心仍是泛著自責。
連寒棲都有一刹那的錯愕, 他知道項海葵一定會出乎他的意料,但實在超出太多……
寒棲一時間, 都有些摸不準自己是對是錯了。
當時他並不知道景然就是帝君,不小心給了帝君啟發,所以覺得自己有點責任, 才決定告訴她, 讓她來做決定。
怎麼現在感覺自己像是又把她給害了?
真是頭疼。
不過寒棲想想自己的計劃,又覺得自己這點善心, 也未免太過虛偽。
他看著遠方高空纏鬥不休的帝君與蛟龍, 一聲苦笑。
……
九重的天狂, 令項海葵變身蛟龍時更是頭角崢嶸。
鱗片與爪子的硬度是從前的數倍,周身逸散著黑色的霧氣。
並非妖氣,是錚錚劍氣。
即使被金光血網兜住,掙紮著飛過,周身劍氣依舊摧枯拉朽,將十二宮的宮頂逐個掀翻。
“你是真的想死嗎!”剛剛步入九重的天狂,狂放的不可一世,景然身上的血像雨一般的灑落,拉鋸中始終被她拽著走,“你再這樣下去,你真會死的你知道不知道!”
“你有種就繼續護著我的心脈,我們來比一比誰先放棄,誰先死!”項海葵奮力衝撞血網。
她發現自己的鱗片竟然有兩層。
裡層是軟鱗,薄而韌。
外層則是硬鱗,但鱗片邊緣鋒利似劍刃。
她便立刻嘗試驅動這些鱗片,果然,外層的鱗片是可以離體的,似飛劍一般,能夠隨她心意操控!
於是,數萬鱗片齊齊離體,瞬間將金光血網絞碎,炸出一蓬血沫子。
景然遭力量反噬,險些支撐不住從半空跌下去。
但旋即再祭出一條金光長鞭,一端抓在手中,一端綁住了蛟龍尾“此鞭乃青龍之骨,燭龍之皮,我看你區區一條蛟龍,還真能反了天不成!”
項海葵的確甩不掉鞭子,便開始翻轉身體,龍頭朝下,往宮樓上撞!
“難怪人說最毒婦人心!”她的自損,全部反噬在景然身上,他算是明白了,她就是要逼著他親手放棄自己辛苦掙來的這一線生機!
不然的話,就讓他痛不欲生,如遭淩遲!
強悍的天狂劍氣與天族帝君的金光之力相互交織,一圈圈駭人的靈力波蔓延開來。
彼岸城周圍的海水被力量掀起巨浪,整座海上城都開始搖搖晃晃。
十二宮的高官們早就飛了出來,卻被帝君的兩名親信暗衛攔住,不許他們插手。
“城中潛伏著許多想要犯上的各族賤民,爾等戒嚴便好!”
一些高官裡一聽這話,心中就不爽了,不過兩個見不得光的暗衛,和誰在那“爾等”呢!
卻也沒工夫和他們理論,因為真有大量刺客撲了上來,很快亂作一團。
其中有一道黑色弧光,速度奇快,想要阻攔之人,手才剛伸出去,弧光已經從身畔掠過。
阻攔之人隻覺得臉上有股熱流,像是被濺上了發熱的液體,本想伸手摸一摸,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已經沒了!
“是陰長黎!”那兩名暗衛能保護天族帝君,自然都不是泛泛之輩。
其中一個,更是天族第一神劍獨孤壑的養子獨孤凝,和陰長黎差不多的年紀。
兩人自知不是陰長黎的對手,並不力拚,聯手布下一個結界,想將他攔下。
“帝君!”同時提醒自家主人,他等的人現身了。
“攔下他!”景然這會兒可沒工夫再應付陰長黎了,他要先將項海葵控製住。
陰長黎被四麵結界阻攔,現出身形,正準備殺出去,冥君金迎落在他麵前的結界外“長黎兄,多年不見了。”
陰長黎冷冷一笑“金迎,你從前總認為君上瞧不起女人,不給你機會施展。你靠賣主上位之後,這冥界被你治理的,似乎越來越糟啊。”
破解太浪費時間,他說著話,已經靠蠻力強行的衝破了結界。
金迎卻又以幽冥鎖設下一道結界,明顯隻想趁他著急消耗他,口中亦是冷冷道“不錯,我承認我能力不足,但身為天族人,我當年對付君上絕非賣主!”
陰長黎懶的與她廢話,正準備繼續突破,驟然一輪耀目金光飛來,似個小太陽,籠罩在他頭頂上方。
這是景然的烈陽斬,除了護體金光之外,最常用的殺招。
在烈陽之下,能立刻將人炙烤成灰燼。
景然顯然是不放心這幫廢物,不得不分心。
陰長黎頂著他的烈陽斬,以及金迎的幽冥鎖,還有獨孤凝兩名暗衛的圍攻,的確有幾分吃力。
十二宮的高官們在解決了那些刺客之後,也紛紛圍上來。
因為烈陽斬的緣故,暗紅色的天空被照耀的如同白晝,像無法直視太陽一樣,這距離極近的小太陽同樣刺目。
望過去,整個半空都是白茫茫一片,所有人影都被照耀的模糊不清。
……
此刻城中。
準備接應項海葵的白星現和路溪橋,完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路溪橋隻看著那條瘋了似的蛟龍,緊張的無法呼吸“我們要衝上去幫忙嗎?”
白星現兩個都擔心“叔叔讓我們隻做接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