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說起來,他們大院兒也是身經百戰。
畢竟,能耐人多,見識的都比一般人多。但是這乍一看到這位仁兄這個恐怖的樣子,也不敢往前湊。
他囷黑一張臉,愣是能看到暴怒的紅,眼睛更是冒著火,以前總是聽說有人怒極的時候眼睛都是冒火的,那也就是聽一聽,但是這一次倒是真真兒的看出來了。
老袁薅著蘇盼弟,薅住了她的衣領子,勒的人都要翻白眼了,她不斷的掙紮,罵道:“袁軍,你個混蛋,有本事你放開我,能耐了你……”
這個時候,她還大聲嗬斥著自己丈夫,在她看來,這人一貫都是窩窩囊囊的,聽自己的,怎麼敢這樣。
即便是,即便是她犯了點錯誤,可是那不是為了救人?
他怎麼就不能原諒?
如果是個男人,就得大度啊。
蘇盼弟:“給你臉了是不是,你給我鬆手,黎瑤勒死我了,你個混蛋……啊!”
袁軍一個大嘴巴子呼在了蘇盼弟的臉上,她的牙直接崩掉了一顆。
“啊!我的牙!”
蘇盼弟的臉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
這時蘇大媽和蘇招娣王香秀也都回來了,王香秀竟然比蘇大媽還狼狽,一瘸一拐的。
他們再後頭,才是跟在後麵尾隨看熱鬨的白奮鬥和周群,此時兩個人手拉手,一副見了大世麵的樣子,都有點震驚的緩不過來氣兒。薑蘆的視瞄在兩個人拉在一起的手上,微微蹙眉。
周群愣是沒看見薑蘆的眼光,緊緊的抓著白奮鬥,周大媽不經意一瞥,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薑蘆一眼,討好的笑了一下,趕緊一把拽過周群,說:“你過來吧你!”
她狠狠地瞪了白奮鬥一眼,心道可不能再讓這兩個人站在一起了,不安全啊。
這要是這兩個人真的攪合在一起,那麼薑蘆帶著孩子走了就完了。
周大媽是個老派人,最怕的就是周家斷子絕孫。
他兒子現在已經不行了,現在全家的希望都在薑蘆這裡了。那是絕對不能招惹薑蘆的。再說,就算是薑蘆不在意,她這個當媽的也看不上兒子跟一個老爺們在一起黏糊。
這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她緊緊的抓著周群,不讓他靠近白奮鬥。
周群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媽的小動作,被周大媽拽到身邊,順勢就扶住了周大媽,哆嗦著說:“我這真是見識了,真是見識了啊……”
周大媽:“???”
白奮鬥沒有了周群作為倚靠,順勢扶住了牆。
講真,白奮鬥和周群現在可真是誰也看不上誰的,就這還能互相依偎,完全是因為真的太震撼,他們就沒見過這種事兒啊。饒是見多識廣,也震撼的宛如見鬼。
一個人都站不穩,完全要靠著互相依偎了。
當然了,現在周群和白奮鬥是咋樣的,根本沒有人管。
大家都盯著頭發都已經成了爆炸頭的蘇家二女婿袁軍。
蘇盼弟在夫妻關係裡一貫強勢,所以還不服氣:“你打我,你敢打我……啊!”
她不出聲還好,一出聲,袁軍發了瘋的衝上去,薅著她的頭發就開始扇耳光。現場的女同誌再次默默後退。這打媳婦兒是不對的,但是他們根本不敢上去攔著。
眼前的這位,看起來能殺人。
就在趙桂花打算給兒子使個眼色去找公安的時候。蘇大媽竟然突然跪下了,她哭著說:“袁軍,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們老蘇家對不起你,但是求求你就原諒盼弟吧。我們也沒有辦法啊,但凡是有一點辦法,我們真的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我們都是為了孩子啊。你就不要大了,你再打下去,就要把人打死了。難道你想孩子沒有媽媽嗎?我們錯了,但是你就看在夫妻多年的情分上,原諒盼弟吧。”
她哭著說:“要怪就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錯,這個錯誤,我老婆子來背!但是你不能這麼打了啊……”
“媽……”蘇盼弟被打的鼻青臉腫,已經不敢開口挑釁袁軍了,哭著就要往自己老媽那邊爬,關鍵時刻還是她媽,靠得住的隻有她親媽啊!
袁軍一轉頭,看著這個惡心的老婆子,上去就是一腳,隨即咣咣幾個大耳光。他對這個老太太下手。比對蘇盼弟還重,眼裡仇恨的火焰就像是看著殺父仇人一樣。
“我的天!”
“這怎麼的……”
“這能打死人啊。”
話是這樣說,誰也不敢攔,都僵住不動了。
大家看的可怕極了,袁軍是真的發飆啊,他下手是一點也不留情的,蘇大媽被扇出了血,就連牙都掉了。
“你彆打我媽!”
“你彆打我婆婆……”
蘇招娣和王香秀也衝了上去,王香秀本來就一瘸一拐的,一撲過去直接摔倒。
袁軍不管那些,仍是踹了幾腳。
“彆打了,王香秀本來就受傷了。”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聽到這話,周群和白奮鬥立刻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倒是袁軍哈哈大笑,帶著淒厲,說:“受傷?滾他媽的受傷!她是出去賣的太多了腿軟!”
“啊!”
眾人震驚。
“你你你,你胡說。”
“我胡說?我他媽胡說?白奮鬥,周群,你們看見了吧?你們看見他們乾了什麼把?你們說我有沒有胡說!”
周群和白奮鬥飛快的搖頭,小聲:“沒……”
多餘的,不敢說了。
“啊???”大家都懵逼了。
不過袁軍針對的也不是王香秀,他指著蘇大媽,大罵:“你他媽就是個賤-人-老-鴇-子,誰他媽跟你沾上關係,倒上了八輩子血黴。你看看你給你兒媳婦兒害的,你看看你給你閨女害的。你這種人,或者就是糟踐人!你就是個該死的!這老天爺要是有眼,就該早早的把你給收了,你活著除了害人,毫無用處。”
他忍不住氣,上前又是咣咣幾腳。
“彆打了,你彆打了……”
蘇盼弟哭的厲害:“你要打就打我,你不要打我媽!”
“你媽?她是你媽嗎?她就是一個惡鬼,她害了那麼多人,這麼還能活的好好的,這種老家夥,才是罪該萬死。你知道你弟弟怎麼死的嗎?都是被你媽害死的,都是被她害死的!”袁軍吼了出來。
“什麼!”
“你說什麼。”
王香秀震驚的呆住了,其他人也都驚訝的看著袁軍,不敢相信他說了什麼。蘇家小子不是在廠裡上班的時候意外過世的嗎?這怎麼扯到蘇大媽了?
蘇大媽:“你胡說,你再胡說什麼,那是我親兒子,我自己死了也不會害他。你不要……”
袁軍聲音更大:“我胡說?你是沒有直接害死他!但是如果不是你說你們家一個人養六口人日子太難,王香秀長得好,賺那種錢最容易。逼著兒子勸著兒媳婦兒出去賺臟錢。他怎麼可能因為這件事兒難受而神情恍惚,進而在車間出了意外?你真當沒人知道呢?我告訴你,我知道,我都知道。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了這些,你以為為什麼自從小舅子死了,我就再也不登門?因為我實在不想看到你那張假裝善良慈祥的臉。我根本不敢想,你那張關懷的臉孔下,是多麼臟臟的心!”
現場瞬間一片安靜。
剛才還因為大打出手而呼吸急促覺得恐怖的人們這下子是覺得冷風裡都帶著冰碴兒了,明明隻是上秋,穿短袖正好,但是現在大家都覺得仿佛身在冰窟,寒冬臘月一樣。一個個都不敢碰自己的胳膊,隻覺得胳膊上的汗毛兒都豎起來了。
而這個時候,蘇大媽已經麵無血色。
袁軍還在咆哮:“你沒想到吧?小舅子根本不願意,他難受的找我吃飯,開始一直都沒說,後來喝醉了才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他不樂意,他寧願辛苦一點也不樂意自個兒媳婦兒出去乾那個。可是你從小撫養他們長大,你最疼他,對他最好,他不敢違背你,你知道他多難受嗎?你知道他跟我說完的第二天就死了嗎?”
“不是,不是的……”
“你彆狡辯了!你一開始相中條件一點也不好的王香秀,就是因為她長得好,好忽悠。你開始不這麼做是因為你怕生出的孩子不是你家的。她生了三個兒子,你就覺得可以開始計劃了!她剛生完第三胎,你就忽悠她去醫院上環,你說再生養不起。其實根本不是因為這個,那個時候你就算計著讓王香秀靠著那一行掙錢!你逼死了你兒子,你給你兒子害死的。你害死了你兒子還不夠,你又裝出一副軟弱的樣子來騙你的兒媳婦兒,騙你的女兒。你騙他們一個又一個。你說你對惡毒,你這個老不死的,我殺了你……”
他越想越氣,一看放在窗邊的木棒子,直接抄了起來,眼瞅著就要奔著蘇大媽去了。
這個時候趙桂花倒是最勇敢,大聲說:“住手!你彆打了,你這樣打下去,要是給人打死了,你自己也得進去,孩子怎麼辦?為了這種人,值得嗎?”
她眼看袁軍頓了一下,趕緊說:“你不能為了這樣的人毀了自己、毀了孩子!”
到底是配合多年的老姐妹,王大媽一看,趕緊說:“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兩個人對視一眼,趙桂花繼續勸說:“這種人,扒開了她的真麵目,她會受到應有的懲罰,你犯不著為了他丟了性命,如果你要是出事兒,那麼兩個孩子落在蘇盼弟的手裡。你想想會是什麼結果,她會好好的對孩子嗎?”
王大媽:“根本不會,她不會對孩子好的,她跟蘇大媽學的,哪裡會真心對自己的孩子,保不齊對侄子比對孩子都好。”
袁軍的臉色,難看到無以複加,他突然仰天長嘯一聲:“啊……!!!”
隨即揮舞手中的木棒子,直接砸向了蘇家的窗戶,一個又一個,毫不客氣。
所有的玻璃隨著他的吼聲,一個個砸碎,看的大家心驚膽戰。但是,卻又多少能夠理解他的憤怒。這樣的情況,沒人想要代入,畢竟想一想都惡心極了。
大家都同情的看著袁軍,或者,更同情已經死了的蘇家小子。
袁軍砸了所有的窗戶,好像終於冷靜了下來,他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蘇盼弟,冷靜的說:“明天我們就去離婚,你淨身出戶。”
蘇盼弟:“我……”
“你要是不離婚,我就喪偶!”他猙獰的衝著蘇盼弟笑,突然靠近她,蘇盼弟:“啊!”
袁軍一下子揪住蘇盼弟,湊在她耳邊低聲說:“殺人犯法,我不會當眾殺你,但是世上總是有意外的,你說是不是?你侄子會遭遇意外,你媽會遭遇意外,你自己,也會遭遇意外。我一定會殺了你全家!”
蘇盼弟驚恐的看著丈夫,她一直都覺得,這個人是個老實人。
突然間,她發現老實人也有可怕的時候,她哆嗦著:“我、我、我答應你……”
袁軍也不管那些,直接就坐在了蘇家的門口,說:“等天亮!”
蘇盼弟:“你……”
她從來沒見過這人這樣,害怕的哆嗦。
蘇大媽更是不敢說話,她掩麵哭著,嘴裡呢喃:“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有與沒有,她自己最清楚,至於外人,外人心裡也有一杆秤。
袁軍這個狂暴的狀態,總歸不會是撒謊了。
大家都安靜看著眼前。
這時,王香秀突然開口了,聲音飄飄忽忽的,像是女鬼:“媽……他說的,是真的嗎?”
蘇大媽心裡一驚,哭的更大聲,抬頭質問:“你也不相信我嗎?你怎麼能不相信我,彆人不清楚我的為人,但是我們一起生活了多久?你竟然因為外人的憤怒瞎說就懷疑我……”
“回答我!”王香秀突然就爆發,吼了出來:“你回答我,他說的是真的嗎?”
“沒有,沒有的……媽怎麼會,他誤會了,他真的誤會了,你想想,自從你和我兒子結婚一來,我們跟親母女一樣。我怎麼可能那麼算計你?”
蘇大媽露出傷心難過的表情,說:“彆人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
“我本來就不了解你!”
王香秀哭了出來,她盯著蘇大媽,說:“我不了解你,我真的不了解你!”
她雖然是個笨女人,但是卻不是個蠢到頭的人,她回想著丈夫去世前的情形,那段日子,他似乎憂心忡忡,每天都長籲短歎,還有些欲言又止。
她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時候她男人隻說:“我不會讓你乾那個的。”
她不解其意,一點也沒懂。
她那時還沒出月子,隻以為家裡又添了一個兒子,負擔更重,他才更難受。
可是……
如果不是呢?
現在想來,她竟然是相信袁軍的。
即便是跟蘇大媽相依為命那麼多年,她也在這個時候相信袁軍了。
她清楚的明白,袁軍是沒有必要在這件事兒上說謊的。
還有當時的情形……無一不告訴她,袁軍說的是實話,她丈夫當時是為難且不樂意的。
王香秀咬著唇,眼淚一直往下掉,這麼多年,她都不太記得丈夫的樣子了,但是結婚的時候,他對自己很好的,所以她一直都樂意留在蘇家,樂意養大孩子。
她不斷的掉眼淚,冷冷的說:“原來他當時的欲言又止,是因為你,一切都是因為你!”
她突然爆發,一個耳光甩在了蘇大媽的臉上。
蘇家姐妹叫道:“你乾什麼!”
王香秀:“我乾什麼,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這個老太太!”
她伸手掐住蘇大媽的脖子,叫:“你把我男人還給我,你把他還給我……嗚嗚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啊……”
“放開,快放開!”
蘇大媽被掐出了白眼,蘇家兩姐妹立刻上前拉扯王香秀。
“你是瘋了嗎?”
兩人掐拽著王香秀,王香秀卻堅定不放手:“你把他還給我……嗚嗚。”
這輩子,都沒有人比他對自己更好了。
可是被害死了,是因為要維護她啊。
王香秀難受的不行,手勁兒也越來越大。
趙桂花:“快點幫忙。”
“快。”
院裡幾個老太太不敢對付拎著木棒子的袁軍,還不敢對付蘇家姐妹嗎?大家把這兩個掐拽王香秀的人給拉扯開。趙桂花也拉開了王香秀:“你兒子還在醫院,你不能進去。”
這孩子從來都是當爹媽的軟肋,是袁軍的,也是王香秀的。
王香秀終於撒開了手,放聲大哭。
袁軍的話是真是假,彆人或許隻是猜疑,但是王香秀該是最清楚的。
她哭的歇斯底裡,整個人都要昏厥,叫道:“滾,你給我滾,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你是個魔鬼!”
“你說什麼,你怎麼能趕我媽……”
“滾,給我滾,你們都給我滾!”王香秀徹底發瘋了,她叫道:“你們都滾,都滾!!!”
“這房子是我媽的,要滾也是你滾……”蘇盼弟是比蘇招娣有點戰鬥力的,即便是讓人揍成了這個奶奶熊的樣兒,仍是能為自家老娘出頭。
王香秀:“你媽個屁,這是我男人的!她都害死我男人了,有什麼臉麵住在這裡,有什麼臉麵麵對我們。”
蘇大媽幽幽:“你那些事兒,要我說出來嗎?”
她雖然柔弱,但是仍是盯住了王香秀,心中嗬嗬冷笑,她還掐不住這個小賤人的七寸?
隻不過,她忽略了王香秀發瘋的狀態,王香秀:“呸,你說啊!你去說啊!隨便你說!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出現在這裡!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們全家一起死!”
這蘇家還真是幸運了。
女婿發瘋完了,兒媳婦兒開始發瘋。
王香秀怨毒的呢喃:“一起死,要麼就一起死!”
蘇大媽沒想到她這樣了,慌亂了一下,正要說點好聽的打動王香秀,就聽王大媽開口了,王大媽說:“今天的事情,我們都看在眼裡。我會找街道,我們院子是絕對容不下你這種人。”
“容不下!”
“滾!”
“滾蛋!”
“惡毒的老-鴇-子,滾!”
“黑了心肝了!”
大家都紛紛叫了出來,一時間群情激昂。
雖然王香秀也不討喜,但是這個時候大家更不能忍受的是這個裝模作樣的老太太。她是多會演啊!這麼多年給大家裝的像是個人,但是你瞅瞅心思多臟啊!
蘇盼弟:“你這賤人,你在外麵亂搞就該抓你……”
王香秀:“你有證據嗎?”
她冷漠的看著蘇盼弟,大聲問:“你有證據嗎?你有證據說我亂搞嗎?寡婦門前是非多,我還說你是造謠我,你有證據嗎?你抓到我乾什麼了嗎?你問彆人,他們承認跟我有關係嗎?倒是你,你剛才還被人捉-奸-在-床!”
哦豁!
大家呲牙裂嘴,不過再一想剛才袁軍的發瘋,又覺得一點也不意外,要是沒有點什麼事兒。他何至於瘋成那樣。
王香秀:“你敢說你沒有嗎?你他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少在這裡跟我說話,滾!”
蘇盼弟:“你!”
王香秀深深的吸氣呼氣,推開了剛才還在攔著她的人,直接回到了家裡,就在大家的沉默中,她收拾了東西,再次出門,說:“我去醫院。”
頓了一下,指著蘇大媽說:“不要跟來!”
她頂著傷,跌跌撞撞的出門。
王大媽:“楊立新,你跟白奮鬥兩個人跟著她吧,大晚上的天都黑了,彆出事兒。把她送到醫院再回來。”
這個時候就連白奮鬥都沒說一句話,默默的出了門。
楊立新也沒在乎跟白奮鬥那點小恩怨了。
兩人默默的跟上王香秀的腳步。
蘇大媽眼看人走了,眼神閃了閃,說:“哎呦,哎呦,我這個不舒服……”
蘇盼弟:“我扶你進去。”
袁軍:“都給我站在外麵,誰也彆動!”
他冷颼颼的,凶狠的說:“你們想進屋想休息?哪兒有這樣的沒事兒?都給我站在哪兒,誰也彆動,我不管你們蘇家那些雞鳴狗盜的事兒,但是不管有什麼,都得給我等離婚再說!”
“你……”蘇盼弟被打怕了,不敢大聲,怨恨的看著袁軍。
蘇大媽哭哭啼啼:“我這把年紀,這大晚上的在外麵一宿,身子骨兒哪裡扛得住?你就這樣欺負我一個老年人嗎?”
“老年人是人,跟畜生是兩回事兒。”
現場僵持起來,說真的,蘇家母女三個真是不敢強行進屋的,他們還記得剛才袁軍發瘋的打人。他對蘇盼弟還有蘇大媽都沒有留手兒。
蘇招娣這個時候小聲的說:“媽,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她捏著衣角,輕聲說:“我要是再不回家,我男人也要發火了。”
他家是男人當家。
她男人本來就是個脾氣暴躁的大男人,一貫是很不認同她接濟娘家,她見縫插針,但凡是被發現,都要挨一頓揍的。所以要說在外麵過夜,更是不敢了。
她期期艾艾的說:“我明天、我明天再過來。”
蘇盼弟氣的大聲:“你這麼那麼沒用,一個男人都拿不住。”
今天晚上,好像人人說話都很大聲。好像大聲就很有道理一樣。
蘇招娣倒是不敢大聲,她就是個畏畏縮縮的個性,嗓眼裡擠出一句話:“你拿的住還不是挨打要離婚了?”
她縮縮肩膀,堅定的說:“我不離婚!”
她雖然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但是她不離婚,她是堅決不離婚的。
如果離婚……
她咬咬唇,不敢想她媽會不會讓她出去做那個。
冷風吹走了王香秀腦子裡的水,多少也吹走了她的,她護著親媽,但是心裡也曉得,親媽靠不住。就這麼一宿,她就知道靠不住。她跟小弟關係最好了。
她咬咬唇,說:“我得回家。”
隻要不牽扯娘家,她男人也不會動手。
日子苦是苦了點,窮是窮了點,但是總歸是人過的日子。她可不想家散了。
她不敢抬頭看媽媽和妹妹,但是仍是說:“我得走了,再不走,回家要挨揍了。”
“你,你你你,好,你厲害,你有家,你等著吧,你在挨揍,沒人管你!”蘇盼弟沒想到姐姐還敢拆她的台,她瞄了一眼袁軍,見他冷颼颼的盯著自己,眼中帶著恨意。
她縮了縮脖子,也是怕的。
彆看她凶,不過就是虛張聲勢罷了。
但實際上,她心裡現在已經開始忐忑了。
蘇招娣小聲:“我先走了。”
她囁嚅嘴角想說什麼,最終化為一句:“我明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