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裡, 蘇然和傅邊洲關係是肉眼可見地變得相熟,加之要炒cp,兩人穿著同款不同色的圍裙。直播時, 會互相給對方係圍裙帶子,相互搭把手, 一起做起事情, 偶爾還會互相投喂一下, 惹得現場觀眾和彈幕一起尖叫。
從財哥店鋪學完廚藝後,兩人會一起去喝飲料,東拉西扯地聊著天。
有次, 兩人喝的是新出的荔枝味的汽水, 等回家說話時, 兩人嘴裡透著一樣的荔枝味, 引得傅粥粥各種懷疑, 到處嗅嗅聞聞,“快點說, 你們倆到底背著我做什麼啦?吃獨食了嗎!怎麼你們身上的味道都一樣?”
蘇然同傅邊洲相視一笑,對著傅粥粥輕踹一腳,“你屬狗的嗎,滾去洗漱, 抓緊。”
有了傅邊洲這招炒cp後, 之後到店的食客人數,是肉眼可見地上漲。
時光如梭, 距離《餐廳》結束剩下最後幾天。節目組向各組嘉賓公布了店鋪經營情況, 目前蘇然組的營業額遙遙領先,其次是薑汀,最後是歌神和影後那組。
節目錄到了現在, 其他嘉賓早就不在乎輸贏了,隻想早點結束節目錄製,下了節目去過正常的日子,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他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純屬掰著手指頭過日子。
等於節目錄到最後,還在認真搞比賽的,就剩下了蘇然他們這一組。
距離節目結束還有三天,隻要沒什麼太大問題,第一名就是蘇然他們這組了。
又是個晚上,蘇然騎車帶傅邊洲去學做菜,路過薑汀家時,順便把傅粥粥放在薑汀家裡,請薑汀幫忙照看一下。
都到了現在,傅粥粥每次去薑汀家時,仍扭扭捏捏,不情不願,揪著蘇然的褲腳,和蘇然討價還價,“我不管,你回來以後,必須給我帶好吃的。”
蘇然心情不錯,彈著他的腦袋,低頭和他拌嘴玩,“好,回來給你買棒棒糖。”
傅粥粥得寸進尺,伸出兩個手指,開始蹬鼻子上臉,“那我要吃兩個糖。”
蘇然睨他,卻仍耐心同他講道理,“連吃兩個糖,你牙還要不要了?”
傅粥粥還要在說什麼之時,傅邊洲從他身後出現。傅邊洲扯著傅粥粥的領子,跟拖著頭小豬仔似的,絲毫不給人留麵子,直接將傅粥粥帶到了薑汀邊上,“老實呆著,晚上接你回家。”
傅粥粥再怎麼熊,也知道蘇然要是心情好還願意哄哄他,能和他講講道理,而傅邊洲那人就是暴君,在傅邊洲麵前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他有點怕傅邊洲,何況這事他也不占理。
傅粥粥不甘心噘嘴,老老實實地跟在薑汀身後。
把傅粥粥安頓好後,傅邊洲走向蘇然,似笑非笑,“你和他講什麼道理,直接把他送過去,不就行了?”
蘇然靠在摩托車旁,仰頭淡淡笑了下,移開視線,沒接傅邊洲的腔。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屬實被這倆人玩明白了。
進入八月末,前兩天剛過完立秋的節氣,陽光不再似盛夏那般刺眼,反而變得溫和又輕柔,光暈落在蘇然和傅邊洲身上時,像是開了層柔光濾鏡。
站在一旁的薑汀,看著兩人這副模樣,抿了抿唇。
正當蘇然準備載上傅邊洲,去財哥餐廳學手藝時,身後的薑汀突然叫住兩人,她指蘇然,“蘇然,你今天著不著急,方不方便過來一下,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
“嗯?”蘇然回頭,看了眼薑汀,見薑汀表情有些嚴肅,應該是真的有什麼事要說,總歸今天的事情不著急,蘇然下車,“不急,什麼事兒,你說。”
薑汀示意蘇然和她一起去到一旁的角落,臨走的時候,薑汀不忘衝著傅邊洲眨眨眼,露出一個狡黠笑容,“傅總,這是我和蘇然的秘密,我把蘇然借走一會兒,您不會有什麼不放心的吧?”
潛台詞是希望傅邊洲不要跟上來。
傅邊洲聽懂了她的意思,“怎麼會?你們慢聊。”
薑汀的話讓蘇然有些不舒服,什麼叫做薑汀要把他借走一會兒,他是個什麼物件麼,接來接去,還是說傅邊洲是他的主人,他做什麼還需要經過傅邊洲的同意。
走到角落,兩人背對傅邊洲而站,麵前是一片茂盛得看不到儘頭的草原,蘇然問薑汀,“怎麼了?”
薑汀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鄭成前兩天來找過我。”
“鄭成?”蘇然微怔,“他來找你做什麼?”
薑汀解釋,“他讓我向你轉達一聲抱歉,他現在不太好意思見你。他說,之前因為他的衝動行為,也沒注意場合,沒有調查清楚,就當眾說了傅邊洲涉嫌謀害他哥哥的事情,給你們造成了不必要的傷害。”
提到這事兒,蘇然還有印象,就算到了現在,他也沒搞明白鄭成那麼做的意義是什麼,好在現在事情都過去了。蘇然點頭,嗯了聲,接受了鄭成的道歉。
薑汀問,“蘇然,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
蘇然反問,“看出來什麼?”
薑汀都氣笑了,“你知道鄭成來找我時,他是怎麼樣狀態嗎?他在我店門口徘徊了幾個小時,硬是沒敢推門進來,是我出去找的他,問他有什麼事。”
“他當時臉爆紅,感覺衣角都要被他拽爛了,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話,我問了好半天他才開口,說是對不起你,讓我幫他轉達。”
蘇然沒聽出來有什麼問題,鄭成一直都是這樣的性子,“所以呢?”
“所以...”薑汀像看一塊木頭一樣地看著他,“所以你還不懂嗎,他喜歡你啊。”
蘇然轉過頭來,就差滿臉寫滿問號,鄭成喜歡他,搞笑呢麼,“嗯?”
薑汀實在懶得搭理這塊木頭,抱著胸,“你自己想想去吧。”
蘇然回憶了下他和鄭成的相處過程,鄭成人老實,他幫過鄭成的一些忙,鄭成有時候對著他會表現出不同於其他人的情緒,所以這就是喜歡麼?
說真的,蘇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不太能共情和理解,索性他和鄭成離得遠,平時也很難有交集,就算鄭成喜歡他,對他影響也不大。
半晌,蘇然默認他和薑汀的話已經說完,他正要離開時,薑汀又一次叫住他,“蘇然,那什麼...那什麼,你有沒有覺得,你和傅邊洲,最近走得還是蠻近的?”
“傅邊洲?”提起傅邊洲,蘇然放鬆下來,他笑笑,他最近確實和傅邊洲走得近,不過兩人隻是炒cp炒作罷了,沒什麼實質性的事情,“確實走挺近,但我倆隻是在炒cp。”
“哈!”彆說蘇然笑,薑汀也跟著一起笑,“哎,蘇然,我有時候真的要服了你了,你真是真傻還是裝傻?”
蘇然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繼續向下說。
兩人站得有些距離,有風吹過,吹起薑汀的碎發,薑汀將碎發挽在而後,“傻子都能看出來,傅邊洲他喜歡你吧?”
“不然人家那麼大一個霸總,在這裡陪你玩幼稚的過家家炒cp遊戲?”
啊哈?蘇然眉心一動,傅邊洲喜歡他。
蘇然不是傻子,他隱隱能察覺不到這一點,通過他和傅邊洲的相處,說句不自戀的話,他很早就發現傅邊洲對他有這樣的苗頭。
之前他不能完全確定,但現在被薑汀點出後,他無法再回避這個問題。
薑汀是真的拿蘇然當朋友,她以前對蘇然多少有點意思,隻是隨著接觸多了,薑汀發現蘇然是真的鐵血直男,對什麼人都沒什麼感情,經常氣死人不償命。
薑汀還想多活幾年呢,並不想在蘇然這棵樹上吊死,早就對蘇然沒什麼想法了,不過作為朋友,她自認為對蘇然了解還算深,有些事情,她覺得先提前提醒了蘇然會比較好。
薑汀說,“我之前問過你,你以後要和傅邊洲怎麼發展,你說,會和他離婚,那現在呢?”
就這麼短短幾分鐘,蘇然接受的信息量有些太大了,腦內一時無法快速消化。蘇然回想著他和傅邊洲最近的相處過程,有時候確實是走得比較近,傅邊洲很會以退為進,兩人目前的關係界限是有些模糊。
以至於離節目結束剩下最後三天時間,按照蘇然和傅邊洲之前的約定,三天結束,兩人就去辦離婚。此刻,蘇然驚訝地發現,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到過,要和傅邊洲去辦離婚的事情了。
那麼以後呢?
以後要怎麼辦?
所以這算什麼事?
這就是喜歡?
“薑汀,問你個問題。”蘇然開口,“如果有天你遇見你合適的伴侶,你能接受減少你的工作量,回家洗手做湯羹麼?”
薑汀歪頭,認真思考了下這個問題,給出肯定答複,“我會。”
“但前提是,對方也能為我付出一些事情,對方也會減少工作量,減少娛樂項目花費的時間,把更多的時間分給我和家庭。”
兩人都為對方作出妥協讓步,這才是一對戀人該有的態度,是健康穩定的關係。
蘇然抬頭看了眼蔚藍且沒有邊際的天。他深知,他無法為了任何人放棄自由,穿梭在鋼筋水泥的城市裡,去過按部就班,朝九晚五,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就他這樣的性子,壓根不適合任何的穩定關係。
他沒有繼續過瀟灑日子,讓彆人全心全意為他付出的道理。
關於這點,蘇然想得比誰都明白,且是一早就想明白了。
“謝了。”蘇然衝薑汀揮揮手,“走了。”
和薑汀聊完分開後,蘇然騎上車,傅邊洲坐在他身後,右手閒散地搭在他肩上,貼近他,“剛和薑汀都聊了什麼?”
這個坐姿在兩人最近相處中,再正常不過了。
蘇然瞥了眼傅邊洲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你這是在套我話?”
聽他這麼說,傅邊洲發出短促的兩聲笑,他鬆開搭著蘇然肩膀的手,雙手撐在摩托車車後的架子上,懶懶散散地笑了下,“是,又不是。”
蘇然:?
“沒有套話。”傅邊洲慵懶的嗓音混著風聲,飄進蘇然的耳裡,“我這是在直接問你,我想知道你們剛在聊什麼,她和你說了什麼?”
“蘇然,你願意告訴我麼?”
耳骨有些發麻,不知道是因為兩人離得近,還是因為傅邊洲的赤誠以及不加掩飾,蘇然斂眸,拒絕得不加遮掩,“不願意。”
四周氛圍有些靜滯,不過傅邊洲也沒有再向下深究,兩人誰都沒再說話,一路騎車前往財哥店鋪。
摩托車壓過一個盤道,輪胎摩擦在地麵上發出輕微的響聲,看著麵前的山路,蘇然眨了下眼。
因為蘇然今晚和薑汀聊了會兒天,耽誤了些時間,導致蘇然和傅邊洲到財哥店鋪前的時間有些晚了。
華燈初上,天色暗了下來,財哥的大排檔前圍上了一圈彩燈,在半明不暗的天色下,散發著朦朧的黃色光源。
傅邊洲正要下車,前往餐廳去學東西,蘇然在他身後叫住他,“傅邊洲,以後都不用學了。”
距離節目結束就剩下三天了,蘇然組的營業額遙遙領先。說句難聽話,就算後麵三天蘇然餐廳不營業,蘇然的營業額也能穩居節目榜首,穩穩拿下第一的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