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人魚(七)(2 / 2)

為了避人耳目,殷宸自降落到這裡便是黑發黑眸見人,但是昨天深夜他分明看見她的眼睛變成天藍色,是獸類的凶瞳...

他咽了咽口水。

“大人,他們要找的是您麼?”他說:“您是得罪了誰麼?他們為什麼要抓您。”

殷宸能說什麼,她能說是因為我把人睡完就跑渣完就走,把人搞得暴怒黑化了?!

她咳了兩聲:“原因很複雜,總之我不能被他們找到。”

阿諾皺起眉頭:“距離下一次運輸艦降落還有小半個月的時間,好在沙城人多聚集地很亂,城主府的人是從那頭搜查的,在搜查到咱們這邊之前咱們就可以找準時機走了。”

殷宸摸摸下巴。

看弗雷德這架勢就不會放她跑,而且在他穿越蟲洞之前還特意給帝**部留下了坐標信息,帝國的救援艦隊肯定也會很快抵達,在那之前她就得跑。

劫運輸艦也好,想其他法子也好,估計最後也免不了與他一戰。

所以還是得儘快升級啊。

殷宸回想著狗男人那張寡淡傲慢的臉,頓時覺得肉湯喝不下去了、覺也不想睡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被醬醬釀釀的就是她了。

殷宸推開碗站起來:“好好休息,我走了。”

阿諾說:“大人小心點。”

“嗯。”殷宸想了想,用精神力凝成一個小小的結晶塞進他手裡:“你最近多注意一下城主府的動靜,如果有意外立刻捏碎它,我會第一時間趕回來。”

阿諾握緊結晶,鄭重的點頭。

......

“人還沒有找到嗎?”

低沉輕緩的嗓音聽不出半點怒意,卻成功讓亞伯膝蓋一軟,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大人,我們已經在儘力找了。”他滿頭冷汗:“但是沙城的人太多太亂了,您說的女人又應該做了偽裝,我們已經在一戶一戶篩查,應該很快就能有所發現。”

寬敞華美的城主府裡,男人站在高高的塔頂負手俯瞰而下,眉目冰冷平靜。

他臉上冷銀色的金屬層在漸漸褪去,隻留下右眼角的那一塊,像一塊冷峻華麗的麵具,半遮住那張俊美英挺到完美的麵容。

聽了亞伯的話,他微微垂眼。

她很出色,將她曾經在他這裡學到東西都物儘其用,但是他絲毫都無法因此而驕傲。

這種狡詐、冷血而滿身謊言的生物,就該被最沉重堅固的鐵鏈和籠子囚禁起來,不給她任何蠱惑人心的機會。

他緩緩抬起手,手心袒露的金屬紋路已經逐漸被人皮覆蓋,再過幾天就可以徹底恢複。

再過幾天,他就可以親自出手,將她抓回來。

但是即使是幾天,對於他來說也太過漫長了。

隻要想到她現在就站在這個星球的哪個角落,肆無忌憚的、毫無愧疚之心的笑著,享受著自由的美妙,他就覺得無法忍受。

無法忍受,更不可原諒!

他緩緩握緊手,陰鷙而壓抑的能量場不受控的逸散而出,亞伯幾乎能聽見自己全身骨骼發出被碾壓的、讓人牙酸的嘎吱嘎吱聲。

他大口大口的喘氣,泛紅的眼珠都快被擠出來,就在他忍不住要哀嚎求饒的時候,外麵傳來韋爾驚喜的聲音:“大人,有人說發現了那個女人的蹤跡。”

駭人的威壓一瞬間消失。

亞伯發出劫後餘生的歎息,低垂的視野中看見男人寬大的袍角轉過,繞過他毫不猶豫往外走。

教授順著回旋的樓梯下到大廳,沙城城主韋爾正在審問一個跪著的年輕男人,年輕男人恭敬的答著話,興奮的眼神一直在往旁邊堆積的高等能量石堆瞟。

這顆星球根本沒有能量石礦,所有的能量石全部從外星進口,隻有城主府的大人物們能享用。

對於他們這些沙城人來說,擁有了這麼大筆的能量石,不僅意味著精神力的升級,更可以換來一張通往彆的星球的黑票,徹底逃離這個荒僻危險的鬼地方。

韋爾問:“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欺騙大人們的代價絕不是你能想象的。”

“我非常肯定,大人。”他毫不猶豫道:“那個女人就是阿諾最近帶回來的,他說是她的姐姐,哦這簡直太可笑了,誰不知道他隻有一個病秧子妹妹;那個女人一直裹得很嚴實,但是我曾偷偷看見過她露出來的手,非常的白城主,比牛奶更白,我從沒見過那麼美的手,她一定不是沙城人,她是上次阿諾他們出去搜集黑石帶回來的,一定就是那時候她降落在星球上,她正是你們要找的人。”

韋爾低聲吩咐一下,很快就有人把阿諾兄妹倆的資料送過來。

弗雷德靜靜的翻閱著,沒有說話。

韋爾恭聲問:“大人,需要我們現在就出發把她抓過來嗎?”

弗雷德看著資料上少年那張堅毅又正直的小臉,微微勾了勾唇,寒意冰冷。

“難道你喜歡這種的麼,嗯?”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嘲弄的意味十足:“善良,堅韌,陽光,頑強...”

真是太可笑了。

作為凶獰、殘忍和強悍代言詞的人魚,一個曾經愚弄了他的存在,放棄了向作為更強者的他俯首臣服,轉而卻選擇庇佑這種螻蟻般孱弱可憐的生物。

這個女人,生生把他的尊嚴和臉麵扔在地上踩,還在那裡猖狂得意的大笑。

一種說不出的、比被她愚弄了更狂暴而不可忍受的怒火充斥著他的心口,他冷冷道:“立刻,馬上,召集你們所有的武裝,把她抓到我的麵前。”

眾人低頭:“是。”

......

鐵黑色的龐大巨獸在瘋狂的掙紮,卷起遮天蔽日的黃沙,尖銳的淒厲的聲波震蕩四方,瞬間平了百裡內所有沙丘的起伏。

在它的對麵,體態修長的女人被能量托起,高高懸在半空中,幽藍色的能量宛如天海傾瀉,浩浩蕩蕩的阻擋住所有的攻擊,又氣勢洶洶衝著母蟲圍剿而去。

磅礴的能量衝擊爆炸,轟開一片璀璨絢爛的光火。

沙地中無數低等蟲族翻湧成黑色的海洋,飛蛾撲火般向女人撕咬而來,縱使一批批被鋒利的能量場碾碎也毫無畏懼,儼然是要將她生生耗死。

“日...”殷宸看著遠處耀武揚威的母蟲,恨得牙癢癢:“我還就不信了,今天就弄不死你了?”

她閉上眼,奔湧的能量彙聚壓縮在掌心,黑色的長發一寸寸被天藍取代,幻動的藍波能量旋轉著纏繞她白皙的雙腿,人魚修長的魚尾虛影若隱若現。

她睜開眼,天藍的眸色一片肅殺殘忍。

她的雙手猛地高抬,黃沙被席卷上天,大地被生生撕裂,地核深藏了千萬年的岩漿驟然噴湧而出,瞬間覆蓋了潮水般的蟲族,灼燙的氣溫將空間都燒的扭曲,伴隨著蟲族垂死的慘叫,她俯衝而下,雙手狠狠捅入母蟲的腹部,凶瞳寒光一閃,她用力咬牙雙手猛力一撕,竟生生將母蟲的半身甲殼撕裂。

腥臭的內臟噴湧,母蟲尖銳的嘶鳴震得她雙耳冒血,但她隻是緊緊盯著母蟲心臟旁那一塊黑漆漆的圓球,毫不猶豫握住扯出來,同時敏捷的後退正避開母蟲垂死甩來的刺尾。

往後退到安全地帶,看一眼那邊母蟲垂死掙紮的浩大聲勢,殷宸看著掌心的小圓球,終於鬆一口氣:“總算拿到了。”

誰也不會想到,這座廢棄的邊隅星球上竟然還有母蟲和高等蟲族的存在,它們甚至繁衍出了一個龐大的族群,一直默默的隱藏在黃沙之下,而人類所看見的,不過是它們偽裝的冰山一角。

而母蟲駐紮在這裡的原因,就是這塊奇石,也就是弗雷德一次次喂她吃的東西。

“所以說奇石是可以促進生物變異進化…”殷宸若有所思。

然而她看著這被母蟲粘液沾的惡心巴拉的奇石,實在沒有勇氣把它塞嘴裡咬:“算了回去洗洗再吃吧。”

就在這時,她突然心裡一悸,猛的看向沙城的方向。

“我的能量結晶被捏碎了。”她說:“阿諾出事了?”

規則涼涼說:“是的啊,你男朋友生氣了,大張旗鼓來抓你了。”

殷宸鼓鼓腮幫子,歎一口氣。

“他真是太小心眼了,不就是逗了逗他麼。”她邊衝著沙城奔去,邊吐槽道:“他這樣不行啊,一點都沒有男人該有的博大胸懷。”

“…”規則:“道理我都懂,但是你能這麼理所當然的胡說八道,也是很棒棒的哦。”

千裡化為一線,她衝進沙城聚集區,這裡已經大變了模樣——漫天的戰艦、滿地的高大機甲戰車和全副武裝的部隊,如同天羅地網將那片幽暗的小區圍住。

但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殷宸抬起頭,看見對麵高高的尖塔上,靜靜立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寬大的白袍迎風飄揚,雪白的麵具遮住他的臉,但那異常熟悉的、冰冷死寂的目光卻隔著重重空間,無比清晰的投射在她身上。

冷靜的、寡淡的、慢條斯理的,卻讓人本能的升起被嗜血怪物所凝視的毛骨悚然。

殷宸一身雞皮疙瘩都炸起來。

麻爪了,她怎麼感覺,他比她想象的還要更生氣呢……

作者有話要說:  教授:“我無法忍受我的試驗品蠱惑、欺騙、背叛作為更強者的我,卻選擇去庇佑那個弱小可憐的螻蟻,這簡直可笑!她踐踏了我的尊嚴和威儀,我要讓她跪在我腳下哭泣懺悔,來洗刷我的恥辱!”

規則:“你聽見沒?他說要你哭呢。”

“聽見了。”人魚不耐:“騷話那麼多,不就是吃醋了要哄唄,男人就是麻煩,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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