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6(1 / 2)

說的時候正義凜然, 真做起來,楚琢分外不自在。他望著容與坦然相望的雙眼,怎麼也下不去手, 磨蹭半天, 扭扭捏捏。

他自以為鎮定道:“要不,先把燈給吹了?”

容與沒他那麼磨嘰, 二話不說吹熄燭火:“呼——”

青年豔麗的臉龐瞬間隱入黑暗。

“好了。”

這下再沒借口拖延。楚琢揉了揉發燙的臉頰, 將手探入被褥中,在黑燈瞎火中慢慢摸索。

不用眼睛看著,倒真能讓他冷靜些。

否則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克製住。

容與忽然低哼一聲,音色婉轉動人。

楚琢動作一僵。

容與催促:“你彆放著不動啊。”

楚琢早被勾了魂,雙目失焦,動作十分機械,隻是對容與來說已經夠了。

容與雙手沒有著力點,趴在楚琢身上,頭埋在楚琢肩窩裡,溢出低低的喘.息。

楚琢聽著這一聲聲, 耳尖紅透,幸而熄了燭火看不見。

漫長寂靜的黑夜中, 隻剩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夾雜著青年動人的低吟。

容與這具身子太久沒鬆懈過,最後落在楚琢掌心時, 整個人都軟下來,纏著人不放。

楚琢哭笑不得地用另一隻乾淨的手摟緊懷裡的人,低聲道:“該放孤自個兒去解決了吧?”

互幫互助是沒辦法,楚琢隻能自助了。

容與靠著他懶得動,聲音裡滿是困意:“抱著我又不礙事兒。”

“你真是……”楚琢無話可說。

容與這麼坦蕩, 倒叫他也放開了。

擁著懷裡的人,想著方才觸碰過他的那雙手。

楚琢閉上眼,豁了出去。

……

楚琢很不好意思,對待自己比照顧容與敷衍多了。他匆匆結束完,低頭一看,懷裡的人呼吸均勻,睡得香甜。

他不由笑了笑,將容與輕輕放下來,自己去淨了手。

浸了冷水的手指冰涼,楚琢將臉上的熱意拍得消褪幾分,才悄無聲息地回到床上,掀開被子躺進去,把溫暖的身軀摟進懷裡。

一夜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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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琢如他所言,將全部奏折都搬來玉清宮,除了上朝,幾乎都陪在容與身邊。

這也導致外頭更加流言四起,指責容與藍顏禍水。不過容與在玉清宮裡什麼都聽不見,楚琢將他保護得密不透風,不讓任何閒言碎語傳到他耳朵裡。

玉清宮內,楚琢批著折子,容與坐在一旁觀看。有姬玉的記憶在,他能認得這個世界的文字,但這不代表他就看得懂奏折上寫的什麼意思。

楚琢顯然是對此得心應手,一道折子掃一眼就能落筆,辦事效率非常高。哪怕容與一直從旁注視著,他都認真專注,仿佛不受打擾。

難怪上個世界的晏昭對朝廷事務上手那麼快,敢情是回歸老本行。

容與看了幾眼就不感興趣地收回視線,懶洋洋地趴著,下巴擱在桌上,張嘴去咬碟子裡的點心。一次咬一小口,幾乎隻咬下一點碎屑,吃得極慢。

楚琢也不是全神貫注——美人就在身邊,他怎麼可能隻顧著看折子。

眼角餘光瞥到容與努力咬點心的畫麵,楚琢忍俊不禁,差點寫錯筆畫。

他乾脆伸手,將整塊糕點都塞進容與嘴巴裡:“孤就在你身邊,怎麼也不叫孤幫忙?”

容與被堵了個滿嘴,雙眸瞪著楚琢:“唔!”

楚琢好心情道:“舉手之勞,不用謝孤。”

容與“呸”地將點心吐回碟子裡:“這甜糕就要一小口一小口才好吃,你全塞進來是想膩死我麼!”

楚琢:“……”

“咳。”楚琢咳嗽一聲掩飾尷尬,“那,那你還吃麼?”

“不吃了,太甜了。”容與說,“給我倒杯水。”

楚琢給他斟茶,知道容與手不方便,直接喂到人嘴裡。

嘴裡的甜味兒被衝淡,容與總算活過來,懨懨地趴在桌上。

楚琢看得心疼:“孤讓禦膳房下回彆做這麼甜的糕點。”

“不是禦膳房的錯。”容與幽幽道。

楚琢:“……好,是孤的錯。”

他望著碟子裡被容與吐出來的半塊甜糕:“既然你不吃,那孤替你吃了?”

容與問:“你愛吃彆人剩下的?”

楚琢一本正經:“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孤乃一國之君,豈可帶頭鋪張浪費。”

他當然不吃剩的,容與吃過的例外。

嗯……確實太甜了,甜齁了。

楚琢將半塊糕點細細咀嚼,儘管齁得差點失去表情管理,仍然頑強地沒有囫圇咽下。

糕點本身甜度百分百,加上“容與吃過的”加成,那甜度就有百分之一萬。

這是塊意義非凡的甜糕,他得慢慢品味。

……不敢親人嘴,這樣也算間接接吻吧?

容與說:“你這陣子往我這兒送的東西,可不太勤儉節約。”

齊王之前賞賜給姬玉很多金銀珠寶,姬玉對這些東西毫不在意,全放進庫房積灰。容與不同,他就愛這些俗不可耐的寶貝,一室紅彤彤金燦燦的看著就賞心悅目,所以一來就把那些庫房裡吃灰的寶物都翻出來,擺在屋子裡欣賞。

楚琢看見後很是吃了噸飛醋。儘管知道以齊王那令人發指的行為,容與不可能愛他更不可能睹物思人,可屋裡擺著彆的男人賞賜的東西算什麼。於是楚琢一聲令下,立刻就將所有東西換成更值錢更珍貴更稀罕的,把齊王賞的通通替換掉。

楚琢說:“給你的能叫鋪張浪費麼?天底下最好的東西,本就該用來配你。可惜孤的鐵騎不能攻天兵,不然天上的好東西,也該都是你的。”

楚琢這發言已經非常有昏君範兒。

容與眉梢一揚,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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