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偷偷去 母親和父親來了(2 / 2)

春神 北途川 12867 字 10個月前

害怕閒言碎語,害怕會傷害到她。

儘管知道她不是普通的人類。

但還是害怕。

愛是欲望、侵占。

也是膽怯。

桑尋的頸側凸起的纖維變成褐色的枝乾,那枝乾若隱若現。

他情緒又開始失控了。

景春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覺得再這麼下去,桑尋可能要出大問題了。

本體那麼敏感,不會真的……

真的?

不會吧!她什麼也沒用乾啊,就親過幾次,摸摸手,這樣都能有孩子,那以後得生多少個……

景春打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瞬間從床上跳下去,過去拉住他的手,讓他看自己,“桑尋,你看著我。”

桑尋茫然地抬頭,眼底是濃鬱的化不開的□□,他張嘴,咬住了景春的脖子,很用力,用力到景春覺得他突然吸血鬼上身了。

但景春沒有躲,也沒有推開他,畢竟如果她是個人大概會直接拍飛他,但她不是,咬一口對她來說造不成任何傷害,她可以很快自愈,於是就這麼縱著他了。

她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你怎麼了?”

桑尋的眼神裡有掙紮,也有痛苦和迷茫。

他甚至變得有些委屈,眼睛裡好像蓄滿了水霧,隨時都能哭出來。

景春:“……”

不知道過了多久,桑尋終於才平靜了一點點,但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起身,他隻是輕輕舔了下她的脖子,像是安撫,也像是道歉。

景春手指撫摸了一下他的頸側,青筋微微凸起,枝乾已經消失了。

她有點擔心他有一天突然控製不住自己,真的像是富貴兒說的那樣,有一部分特征外化。

那他不得被當做怪物拉去實驗室裡切片研究。

景春手指摩挲著那片皮膚,故意逗他開心:“乾嘛呀,又想讓我理理你?”

桑尋有些虛脫,短時間多次的情緒起伏讓他感覺到很疲憊:“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麼了。”

景春笑了笑,“沒事,那我就抱抱你。”

她張開手臂,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小小的身體抱住大大的他,看起來是有點滑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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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兒作為一隻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金烏,已經很少能見到比自己牛逼的生物了,但它飛到桑洛窗台上落地不到一秒,被一隻貓哢嚓抓了脖子咬進嘴裡。

它從玻璃的反光裡看到黑貓的全貌。

比尋常貓咪大了一倍的身形,毛色黑得發亮,眼珠是玻璃質感的灰綠色,豎瞳看起來不像貓,倒像是蛇,陰森詭譎,透著寒氣。

耳朵上幾根灰白色的長毛豎著,讓它的邪氣更深了幾分。

傳說中混沌的形態並不太固定,會很受身邊人影響。

不知道是不是跟著桑洛久了才變成這個德性。

“放我下來。”富貴兒發了會兒呆才想起來自己被這隻死貓卡了脖子,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屈辱。

貓咪腳步不急不緩,甚至透著幾分優雅,它脖子裡掛了一顆鈴鐺,那鈴鐺叮當叮當響著,顯得整個房間像是什麼鬼片拍攝現場。

富貴兒“臥槽”了一聲,“你踏馬的,要不是景春鎖了我的靈,我現在早揍你了。”

雖然它可能靈力全盛時期應該也打不過,但氣勢不能丟。

客廳裡席地坐著一個女人,二十多歲的樣子,身形單薄,穿著絲質的白色睡裙,頭發散在腦後,她坐在地上繡花,左手拿著繡棚,右手拿著繡花針,繡布上的底圖,是鴛鴦戲水。

貓咪走過去,把這隻烏漆嘛黑的鳥吐在她旁邊的空地上,然後抬起爪子,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

貓咪的力道很輕,甚至不如一片羽毛的力道更大,但女人旋即變了臉,抬了下手,一扇巨大的翅膀一下子把貓咪扇到空中,落下的時候,翅膀的尖端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地把貓咪釘在地板上。

貓咪吐出一口血,蜷縮著,抱緊自己的身子,嗚咽著說:“洛洛,我錯了。”

桑洛終於回了頭,翅膀驟然消失,像是不解它為什麼會蜷縮在地上口吐鮮血似的,赤著腳,輕盈地走過去,憐惜地把貓咪抱起來,攬在自己懷裡。

她輕輕地撫摸被刺傷的地方,很快,貓咪的傷口就自動愈合了。

“甜心,下次不要讓自己受傷了好嗎?我會心疼的。”她天真地說著,好像那傷不是她弄出來的。

富貴兒縮了縮脖子,安詳地躺在地上,大有一種就地埋了的渴望。

這他踏馬的,雖然景春跟它描述過,但它實在沒想到她現在變成這樣了。

好踏馬恐怖,好嚇人,好變態。

它閉上眼: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或許是許願成真了,桑洛抱著貓咪回到原地,盤著腿坐在地上,繼續繡那個鴛鴦戲水的繡片。

她嘀咕著:“送給父親和母親做見麵禮,你說他們會喜歡嗎?”

貓咪趴在她腿上,用一種並不太舒適的姿態,但它一動也不動,它點頭:“會的。”

桑洛有些惆悵:“母親不記得我了,父親也不記得我了。”

“母親說愛我,她說愛我。”

“可是父親還沒見過我,他會不會討厭我呢?”

“甜心,我隻有你了。”

“你愛我嗎?甜心。”她低頭,輕輕親吻它的額頭。

甜心蹭了蹭她的下巴:“愛。”

桑洛笑起來,獎賞般摸了摸它的頭:“乖貓咪。”

富貴兒依舊安詳地躺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然後桑洛就真的好久都沒有理它。

富貴兒身子都快僵直了,但大概是那隻貓飛出去的姿勢太震撼,它竟然一動也不敢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它都昏昏欲睡的時候,桑洛突然抽風一般扭過頭拎起它的翅膀,指尖緩緩收緊,擰著眉看它:“你身上為什麼有母親的氣息。”

她湊過去,輕輕嗅了一下,然後怒火像是突然被點燃了一樣,手指白骨化,像一把尖銳的刀片,插進它的身體裡。

每一根骨頭都錯位了,富貴兒一口血卡在喉嚨裡,它痙攣說了句:“桑洛,我是你媽媽養的鳥,她讓我來看你。”

桑洛的臉色驟變,像是從一個恐怖的殺人魔突然變身成了懵懂小女孩,她有些羞澀地坐直了身子,無措地手指從它身體裡抽出來,指尖輕點它的身體。

富貴兒很快複原了。

但它被嚇得渾身發軟,支棱不起來,站都站不穩。

桑洛小心翼翼捧著它,泫然欲泣:“你怎麼了,小鳥,你不要死,母親會怪我的。”

富貴兒更軟了。

桑洛的身形驟然變化,黑白色的翅膀長出來,身上長出發著金光的金色的符文,銀色的鏈子穿過鎖骨從脊椎透出去。

她的眼睛是兩團虛火,她的聲音都變得像是被煙熏過,她渾身都在顫抖,像是害怕,又帶著憤怒:“你不許死。”

富貴兒覺得自己嚇也要被嚇死了,它顫顫巍巍地舉起半邊翅膀:“我……我沒死。”

貓咪見怪不怪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桑洛把鳥放在貓咪頭上,她說:“幫我照顧母親的客人。”

富貴兒趴在貓咪的頭上,做了一天的吉祥物,想走不敢走,精神快要崩潰了。

終於,桑尋和景春到了。

客廳裡的桑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她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乖巧地坐在地毯上,呢喃著:“母親和父親來了。”

她看著貓咪,有些害怕似的:“可我不敢去找他們。”

貓咪不說話。

桑洛有些焦躁地說:“我不敢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像是終於找到了好辦法,一撫掌:“啊,我偷偷去。”

她說:“我就看一眼好了。”

貓咪變成巨大的四翼獸,桑洛騎在它的脖子上,抓著它的頭毛,她抬手把富貴兒放在身前,“小鳥,不要亂跑哦。”

富貴兒想起自己曾經抱著她飛來飛去的樣子。

恍惚驚覺已經很多很多年前了。

時間真可怕,富貴兒欲哭無淚:景春,你踏馬快來救救我!

混沌可以隨手捏空間的,他們出現在兩個人的房間裡的時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察覺。

桑尋一口咬住景春的脖子的時候。

貓咪閉上了眼睛。

桑洛咬了下手:“哇哦~”

富貴兒在心裡罵一聲:狗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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