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爆炒虎肝
葉緩歸家裡用燃料不是嗜血藤,而是他能得到各種柴火。畢竟嗜血藤是稀罕玩意，買起來也要花錢。
葉緩歸平時在家用多半是山上撿枯樹枝，要麼是各種作物秸稈之類。這些柴火被他細心捆成一尺長小把,用時候直接點燃了往灶台裡麵塞就行了。
他最近燒是從山上撿回來鬆樹枝，鬆樹富含鬆油,特彆好燃。燃起來時候還會有一股濃鬱鬆香味,即便葉緩歸在灶台上裝了能將油煙抽出屋外陣法,這股鬆香味依然幽幽從灶膛裡麵飄了出來。
譚渡之喜歡聞這種味道，他還喜歡看火焰燃燒。每次灶膛中有火光,他就會離灶膛近一點。
葉緩歸家裡灶台和傀儡車上灶台不一樣，傀儡車上灶台為了省空間，用是嗜血藤,灶台孔也開在前麵。而葉緩歸家裡灶膛孔開在後麵，譚渡之想看到火光就要轉到灶台後麵去。
他已經學會燒火了呢！每當看到灶台裡麵火焰快要滅了，他就會眼疾手快夾起一個草把子塞灶台裡。葉緩歸也不阻止他,在他看來，老譚要找點事情做才能自在一些。
見譚渡之又出現在了灶台後方,葉緩歸笑道：“老譚，一開始火不要太大啊。”
譚渡之應了一聲：“嗯，好。”他已經發現規律了,想要火燃燒得旺，就需要將柴火下架空一點。想要火小一些,就需要用火棍稍稍壓住一點火焰。
鍋中油比平時炒菜稍稍多一點,不等油冒煙，葉緩歸就沿著鍋邊將虎肝滑到了油鍋裡。
虎肝遇到熱油瞬間從紅色變成了灰色,稍稍翻動幾下後,原本顏色就完全褪去了。葉緩歸急忙虎肝從鍋裡撈了出來放在了一邊大盤子裡：“老譚,可以燒大火了！”
譚渡之應了一聲，他夾起火棍捅了捅灶膛孔。明黃色火光印在他臉上，他看起來特彆放鬆。
葉緩歸將鍋裡油盛出來一些隻留了一些底油，等鍋中油溫再度升高，他將筲箕中蒜薹一股腦倒入到了鍋裡。
來了！譚渡之最喜歡看葉緩歸爆炒各種菜了！
鍋中蒸騰起了一股青煙，青煙在陣法作用下被快速吸到了屋外。葉緩歸手中握著鍋鏟快速翻炒著菜肴，隻聽鍋鏟和鐵鍋短暫碰撞聲響起，受熱蒜薹刺啦作響。
這聲音，比歌姬歌喉更加能安撫人心！
翻炒幾下後，葉緩歸將大盤子中虎肝再度下入鍋中，他稍稍烹入了一點料酒。也許是鍋底火焰太旺了，料酒一入鍋，鍋裡就冒出了明黃色火焰。
葉緩歸半點不懼，他熟練往鍋中加入了之前就調味好芡汁。芡汁一入鍋，火焰咻一下就滅了！
翻炒幾下後火滅了，爆炒虎肝便完成了。
葉緩歸招呼譚渡之：“老譚！好啦！”
譚渡之瞅著鍋底他剛塞進去一把柴火：……
葉緩歸笑了：“彆管它啦，沒事！等一會兒我要鹵腱子肉呢，你先讓它燒著。”一邊說著，葉緩歸一邊往鍋裡加了大半鍋清水。
餐桌上出現了一盤譚渡之從沒見過更沒吃過菜色，不規則三角形狀虎肝微微卷曲著，棕紅色芡汁微微在灰褐色表麵流動著。點綴在肝片之間蒜薹碧綠，薑絲嫩黃。
招財和進寶又在圍著餐桌打轉轉了，葉緩歸笑了：“都安分些，下午吃了那麼多東西還不夠嗎？！”
聽到葉緩歸訓斥自己，招財立刻蹲在牆角做嚶嚶怪了，而進寶則滿臉寫著‘有本事你打我啊’。葉緩歸已經對他家裡幾隻小動物脾氣性格了如指掌了，隻是越是了解他越是感歎：“哎。”
譚渡之拿起筷子問道：“怎麼了？”
葉緩歸在蛋羹碗中放了一隻湯匙：“說起來招財和進寶都是我帶大，怎麼這個性子完全不一樣呢招財就特老實，進寶就特不聽話。”
一聽到葉緩歸說自己不聽話，進寶委屈趴在地上了。葉緩歸急忙改口：“好啦好啦，不罵你了。”
進寶還是耷拉著腦袋委屈兮兮，葉緩歸自己先不忍心了，他放下筷子哄著：“好啦好啦乖元寶，我錯了，不說你了好吧！”
譚渡之幽幽說道：“我想，我大概明白進寶脾氣差原因了。”有葉緩歸這麼沒原則寵著，進寶脾氣能好才有問題了。
葉緩歸最後以兩片豬肝代價哄好了進寶，坐下來之後他感歎道：“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進寶，我就覺得要好好對它。你看它，可可愛愛，多惹人喜愛啊。”
譚渡之接話：“是啊，連小名都給它準備了兩三個。招財隻有一個大名。”
進寶小名就多了，什麼元寶啦、寶寶啦……對比真太強烈了。
一邊說著閒話，兩人一邊吃飯。葉緩歸首先夾了一筷子虎肝放到譚渡之碗裡：“你快嘗嘗好不好吃？我從沒吃過虎肝。”
譚渡之夾起一片虎肝塞入口中，軟嫩口感讓他一下就上癮了。被料汁裹住虎肝不腥不柴不乾不硬，吃起來滿口都是肝臟特有柔軟和肥厚。微甜料汁不僅去除了臟器本身腥味，還讓臟器口感變得鮮甜。
縱然知道自己吃是什麼，譚渡之也必須要說一聲：“好吃。我從沒想過肝臟是這個味道。”
曾經有人宴請他在不慕仙吃飯，上麵有一道八寶肝，那肝臟口感非常硬，所說有嚼勁，但是細細一嚼還是能吃出一股腥味來。葉緩歸炒製肝臟完全沒有這個問題，一時之間譚渡之竟然想不到合適詞語來形容這道菜美味。
說它入口即化，卻還是差了那麼一點感覺。明明是這麼柔軟東西，入口之後存在感竟然這麼強烈。
剛抽薹蒜薹更是錦上添花，微辣蒜薹經過爆炒之後，辣味都變成了甜味，吃在嘴裡清脆爽口。譚渡之不由得多吃了幾口：“我第一次吃蒜薹，很不錯。”
明明有些蒜肉味道，吃起來卻和蒜肉完全不一樣。譚渡之不討厭蒜味，同時也不太喜歡，可是蒜薹卻異乎尋常合他胃口。這道炒肝鹹味中帶著一點甜味，大口吃起來非常下飯。
老譚不挑食，連夾在其中薑絲都吃下去了。
葉緩歸更喜歡蒸蛋，他喜歡在蛋羹上撒上厚厚一層蔥花。蔥花經過蒸製已經從碧綠變成了微黃色，蔥花香味已經完全滲透到了蛋羹裡。舀上一大勺子蛋羹往米飯上一扣，用筷子攪合攪合，呼嚕嚕扒到嘴巴裡那叫一個舒服。
葉緩歸道：“等我把青菜除掉之後，那兩塊地我準備種辣椒。我發現你喜歡吃辣椒，等辣椒長出來，我給你做麻麻辣辣東西怎麼樣？”
譚渡之笑道：“好。你說了算。”
吃完晚飯之後，剩下湯湯水水全部被葉緩歸拌了喂給了招財和進寶。他頭疼得緊，家裡小動物不愛吃他特質食物偏偏喜歡和他吃同樣東西，這可如何是好。
譚渡之安慰他：“沒事，招財進寶一看就不是普通貓貓狗狗，它們想吃什麼，你就喂它們吧。它們吃膩了可能就不吃了。”
葉緩歸一想到自己離家出走一個多月，招財進寶隻能去山上捉田鼠吃，他心又軟了。他蹲在貓狗食盆旁邊心疼摸摸這個再摸摸那個，摸了一會兒後他突然發現了什麼然後低頭扒拉著兩隻小動物脖子上毛：“嗯？！”
譚渡之見他突然站起來去關廚房門，他有些奇怪：“怎麼了？”
葉緩歸關上門之後幽幽說道：“該給它們洗澡了。”
話音一落隻聽一陣巨響，招財進寶兩一個鑽碗櫃底下一個跳碗櫃上頭去了，那動靜那速度，驚得譚渡之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葉緩歸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了，他一點都不著急。隻見他慢條斯理洗完了鍋碗之後在大鍋中煮了整整一鍋開水，等水燒開了之後，他取出了一個稍微小一些木桶。
一整鍋開水注入木桶中蒸騰起了巨大霧氣，廚房中陣法任勞任怨將水汽排到了廚房外。
譚渡之頭上垂下冷汗：“你是要給它們洗澡……還是要燙了它們？”
葉緩歸一邊往木桶裡麵注入清水一邊說道：“當然是洗澡啦！”
等注入了大半桶水後，木桶中水不冷不熱。葉緩歸從儲物袋裡麵掏出了一個小瓶子，他扒開了瓶塞往水中倒了幾滴液體。青色液體很快就消散在了水裡，一股清涼薄荷味傳來。
譚渡之聞了聞：“這是什麼靈液？”
葉緩歸道：“福伯配驅蟲藥，每年到這個季節，招財進寶身上就會長跳蚤。要提前防範！”
譚渡之：……
所以剛剛葉緩歸扒拉招財進寶毛，是看到跳蚤了嗎？
葉緩歸敲敲木桶邊緣：“招財，進寶，你們是自己動手，還是要我動手？”
招財因為身軀過大，它腦袋都沒辦法鑽到櫃子下麵去。葉緩歸走過去一把摟過了招財：“來吧！”
木桶中水嘩啦一聲濺出來不少，招財泡在水裡兩條腿扒在木桶邊緣：“嚶嚶嚶……”它一邊嚶嚶嚶著，一邊用祈求眼神瞅著譚渡之。
譚渡之同情道：“洗吧，不愛洗澡狗不是好狗。”
招財眼神灰暗將腦袋擱在木桶邊緣：“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