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鄉下人來說,凡是從星城走出來的無一不是頂天的大人物,而這些凶神惡煞穿著各式製服的銀發專員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那感覺無異於神兵天降。
雖然說這些各部的專員在自己部門都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小透明,但那終究隻是相對而言,即使星城地位再高的幫派頭目,借他十個膽子都不敢在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麵前頤指氣使,星城是一座精密的機械,這些人雖然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螺絲釘或者齒輪,但是你和這些螺絲釘和齒輪作對,便等同於星城本身作對。
自從永耀至尊執掌星城的這一千年來,凡是有這種想法的人,他們的頭顱最終都被掛在了星城的城牆上。
這些各部的專員雖然說在自己的職務上都算得上一把好手,星城不養閒人,即使有養的閒人,那些閒人也不必被指派來完成這項工作,可是本職工作雖清,但這種類似於城管打砸搶燒的勾當,做起來怎麼都感覺蹩腳。
雖然說他們大多都是致知境界以上的“非人”,甚至還有少數已經問鼎了法相境,而對手頂多是身手好一點的普通人,但就是這樣的差距,也讓他們有些束手束腳起來。
趕走那些魚市的顧客很簡單,畢竟兩聲吆喝,一聲斥令便能夠完成,可是想趕走那些魚市的商戶們,乃至於驅趕他們離開,砸掉他們的攤位,便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事情了。
斷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這些商戶很多幾十年都靠著這座魚市生活,甚至有些人是子承父業,也有些人一家人都眼巴巴著自己回去帶回的錢去救急,說是嗷嗷待哺也毫不為過。這些高貴異常的官家人從來沒有出現在這樣的下賤地方,來了之後雖然他們很多人都很不安,但想著至多不過是多掏一些銀錢,雖然還不及考慮這些官家人會不會看上這些銀錢,畢竟他們窮的很,即使敲骨吸髓也榨不出多少錢來。
但又有誰能夠想到,他們來了之後便喝令他們離開自己的攤位,官家人說話誰敢違抗,那就隻能站遠一點了,可是站遠一點之後就看到他們手上各式光芒閃爍,眨眼之間那一個個攤位就把打得粉碎,就如同被萬斤的巨磨碾過一樣平整,瞬間就有幾個人看得眼圈紅了,不敢自己是不是這些官家人的對手,便哭著衝了上去要和他們廝打。
隻是這次來的又有刑部和暗部的專員,彆人可能文弱一點,很少和這些市井之人打交道,但是這卻是他們職業的一部分,默契之中幾個人前出一步,迎著衝上來的漢子,連消帶打隻一個照麵,這些衝動的漢子便都已經被掀翻在地,順便扭斷了兩條胳膊,整個人掙紮在滿是汙穢的泥水裡卻怎麼都站不起來。
而做完這一切的官家人連看都再沒看他們一眼,回頭看向他們同僚:“繼續啊,乾完我們收工。”
如果不是星季枝傳令說行走吩咐儘量不要殺人,剛才那個照麵這些人恐怕連呻吟的資格都沒有了。
雖然說他們在軒一的麵前有些唯唯諾諾,畢竟那是貨真價實的行走大人,但是能夠在六部的任職的,本身就是精英的代名詞。
要知道星城純血族人近百萬,有資格進入七部的,終究不到萬人之數。
剩下的魚市人看著那些如同神魔一般的官家人,再也不敢上前,但又不舍得離開,隻能紛紛低頭啜泣,哭聲縈繞著整座魚市,其哀痛之處,讓人不忍卒聽。
正在這些,哭泣聲突然小了一點,那些人不約而同的讓開一條道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看著那些冷靜地拆除著整座魚市的專員們,他們確實很專業,隻一會功夫,這座魚市已經被精準拆除了五分之一,沒有賣掉的貨物被打得粉碎,和泥土混雜在一起,顯然不能再賣了,畢竟方才事態緊急,大多數人隻來得及帶走自己的錢箱錢袋。
“是誰讓你們這麼乾的?”
“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馬車裡的那個人吧。”
達叔冷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