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隨著她出聲喚住李容徽,一些話本子
裡怪力亂神的傳說轉瞬便自腦海中浮出,給眼前荒敗的宮室更添幾分可怖。
棠音有一瞬的猶豫,但在看清李容徽眼裡轉瞬升起的希冀後,終於還是軟下心來,提起裙裾小步追了上去。
“我跟你一起去。”
*
兩人一道走過青石小徑,踏入離這裡最近的一間宮室。
宮室裡四麵皆懸著幔帳,因常年無人清理,本是雪白如紗的白幔,此刻已變成了一道道灰褐色的肮臟布條。偶有風過,便如同招魂靈幡一般在殿內回旋舞動,發出尖銳而空洞的響。
沈棠音有些害怕,忍不住走得離李容徽更近了一些:“這裡,真的會有梯/子嗎?”
“應當是有的。”
話音方落,李容徽已伸手推開了一扇木門,日光立時自外頭透了進來,照亮了整座晦暗的宮室。
棠音用袖子擋了一擋,下意識地往光源處望去。
入目所及,是一座庭院。
院內鋪著漢白玉小徑,一旁朱紅色的亭台邊放著用來賞月的青石桌椅。
這樣精細的布置,令人隔著橫生的蒿草,也能隱隱見到昔日裡的繁華。
但對於棠音來說,最讓她在意的,還是擱在牆角上那一架不起眼的花梯。
“還真的有。”她眸光微亮,與李容徽一道走上前去,拿帕子裹了手去扶那架花梯。
還未觸及花梯上的格柵,一雙膚色冷白的手已輕輕擋下了她的手指,先一步放在了花梯上。
“還是我來吧。”
說著,也不待她回答,便先一步,將花梯抬了起來。
這花梯看著頗沉,但到了李容徽手上,卻變得沒多少分量似的,看著並不顯得吃力。
隻是這花梯確實是經年未用了,甫一搬動,上頭的灰塵便簌簌往下落,將李容徽的衣袍都沾汙一片。
棠音下意識地輕蹙了蹙眉,將乾淨的帕子放在掌心裡,想伸手替他撣一下領口上的灰塵。
指尖才觸及到他鬥篷上的風毛,便猝不及防地被李容徽隔著袖子齊腕握住了。
他手指上冰涼的溫度隔著薄薄的衣袖傳來,令棠音無端打了一個寒顫,旋即微微睜大了一雙杏眼。
她想將手腕抽回,可李容徽的力道頗大,一時間竟掙脫不得。
剛想開口,卻見李容徽已無聲將木梯擱下,以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同時壓低了嗓音——
“殿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