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的老爺子也是禦史台的舊人,秦檜還有幾個好朋友呢,更何況高老爺子。再說了,像是高家一樣,當年因為甘家被牽連的絕對不止一家。這些人家不顯山不露水的過了這麼多年,但要是聚集起來,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給甘家翻案,就是替他們翻案。
林雨桐起身給四爺揉揉太陽穴。看來這段時間他一直沒閒著,能將京城裡這些大小官員,名門世家的關係挖掘的這麼清楚,就知道花了多少精力。“我能乾點什麼?”
四爺就笑:“這些事不是一天兩天能查清楚的。再說了,這什麼事都得講個天時地利人和。咱們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誰也不能一天到晚什麼事都沒有,隻有陰謀詭計的算計。人活著,就是為了過日子。動腦子費心思,不過是為了把日子過好點。不能主次顛倒了。”
林雨桐的理解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安穩的過日子,其他的都是浮雲。
沒過兩天,安穩日子的第一步——分產,總算是盼到了。
金成安這次很正式。連宗正老瑜親王也一並請來做見證了。另外還有成郡王,靖安侯。楚丞相楚源自然也來了,這位既是楚夫人的娘家人,也是世子夫人的娘家人。二夫人的娘家高家沒有來人,倒是林芳華親自來了,林長亙也早早的到了。隻有二老爺上首的一個二十七歲的男人,是林雨桐沒見過的。隻是覺得這人看向人的眼神叫人覺得不舒服罷了。
四爺側著身子,將林雨桐擋了一下,低聲道:“這人是胡子琪,老太太的侄孫。”
大房二房分家,叫老太太的娘家人來,是對的。應該是胡家的長輩不在了,這位人小,但門大。林雨桐見他的眼睛不停在在齊朵兒身上流連,還時不時的瞟一眼自己和小楚氏,就低聲問道:“這就是那位胡大爺?”
四爺‘嗯’了一聲,見他眼睛又瞟過來,心裡就有些惱怒。
林雨桐低聲在四爺背後道:“你彆管,我有辦法拾掇他。”
坐在上首的金成安輕咳一聲,轉臉看向瑜親王,“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還請您老直言。”
瑜親王撫著胡子頷首:“隻要你們兄弟沒意見,我們就是給做個見證。”
金成安就拿出兩個匣子:“這是將家裡的產業,均分上兩份。我們兄弟一人一份。這府裡的宅子不能分,但老太太在一日,這個家就不能拆了。這個府邸,一共是五排五進的院子。中間這一路,我們帶著老太太住。最西邊,是二房住著。還剩下三路,我這三個兒子一人占一路。以後各自過日子。開銷再不走公賬。連帶著下人也一並都分下去。除了後花園是公用的,再剩下的,就都是私產了。”
林雨桐點點頭,這也還算公平。這每一路宅子,之間都隔著一個夾道,兩邊也有門。這各自將門一鎖,這就是兩家人。相對來說,是相對獨立了。
“咱們選最東邊。”她低聲跟四爺嘀咕。
金成安也不看匣子裡的東西,隨便指了一個,“就這一份吧。”
這都是兩人視線協商好的,如今走一個過場,叫大家看看這兄友弟恭罷了。
金成安補充道:“老太太的東西,等老太太百年後,依舊按照這個分法,到時候再說。”
金成全點點頭,認可金成安的安排。
見沒有爭議,瑜親王就寫了契書,拿著這個去衙門登記過戶,就行了。
二房就隻有金守禮一個兒子,也不需要再分一次,這國公府一半的家產實際上都落在他的手裡了。
楚夫人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自己的兒子才是世子,結果倒叫二房的老三占了大頭。她辛苦經營了這麼多年,為誰辛苦為誰忙了?
金成安將桌上剩下的那個匣子打開,推到幾個請來的見證人麵前:“煩請各位,將這些東西分成四份。我們兩口子算一份,這三房兒子各算一份。等我們兩口子百年之後,三房兒子均分。老二家隻有一個媳婦守著,我也不能虧待了她。”
“不行!”
“不行!”
楚夫人和林芳華異口同聲的道。
林長亙頓時臉就黑了,這不用問都知道,這是反對要給自家女婿等同於嫡子的待遇。
林雨桐在後麵拉了拉林長亙的袖子,示意他彆說話。為什麼爭搶真犯不上。
林長亙還真是第一次覺得跟閨女這麼親近,但要是不說話,這不是當自家好欺負嗎?
楚夫人看了林芳華一眼,她是被林雨桐氣的不行,但也一樣見不得齊朵兒。就抿嘴道:“按著嫡庶,嫡子應該分家產的七成,庶子占三成。咱也不說七三分了,至少嫡子該是庶子產業的兩倍,這是大家都遵循的規矩。所以,我的意思,這產業該分七份。我們做長輩的占兩份,老大占兩份,老二占兩份。老四占一份。老二家,就隻有一個年輕的小媳婦,又是寡婦人家,外麵的事情她都不懂,這些東西先由長輩收著,代為照管。等到將來二房過繼了子嗣,這產業連同這些年的出息,一塊歸還。”
林芳華臉一下子就黑了,這是什麼意思?說是分了兩成,但到底落不到手裡。剛才還說叫各自過日子呢,這連出息都不給,宮中又停了月例銀子。叫自家閨女靠嫁妝過活不成?
楚夫人像是知道林芳華要說什麼一樣,補充道:“每年給二房撥五百兩銀子。寡婦人家,沒什麼開銷,五百兩綽綽有餘了……”
“狗屁!”林芳華被這一聲聲‘寡婦人家’刺激的直接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