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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高門(96)
越是要亂的時候,越是要穩的住。宮裡沒有宣召,兩人就不往宮裡去。這天,剛吃了早飯,文采就拿了一張帖子過來,“殿下,您看看這個帖子。”
林雨桐奇怪的接過來,沒打開就先問:“將這個送過來了,這人有什麼特彆?”
“他說是您和駙馬的故人。”文采看了一眼四爺才道。
故人?
林雨桐想不出自己和四爺能有什麼故人,將帖子打開,大概的掃了一眼,就遞給四爺:“這人叫趙尋……有印象嗎?”
四爺應了一聲:“今科的探花好似叫趙尋。”說著,看向文采,好似要求證一般。
文采點頭應是:“隻是不知道此人是不是就是探花郎?”
探花郎?故人?
三喜猛地‘啊’了一聲:“您還記不記得當時在慈恩寺裡幫過的那個書生?好似就叫趙尋來著。”
這麼一說,林雨還真就記起了這麼一號人來,“還真是沒想到,這人還真是有幾分本事。竟然中了前三甲。難得!難得!”隻是這科舉過去都半年了,他肯定也在翰林院任職了,之前也沒找來,怎麼現在找來了。
四爺擺手:“請人去花廳坐吧。”
原來這這麼個淵源。文采忙應了一聲,出去招待了。這位也算是新貴了。
林雨桐和四爺到花廳的時候,見一個青布袍子的年輕人站在廳堂裡,卻沒有坐。四爺對這位的謙遜和謹慎心裡有些滿意。等見了禮,四爺叫他坐下,林雨桐才去打量他,比之之前見到的時候,精神了很多。
“原本早就該來拜會的。”趙尋坐在椅子上,微微搭了一邊的椅子沿,“隻是之前府門外門庭若市,臣猜想殿下繁忙,不敢貿然上門打擾。”一個探花,在翰林院也就是從七品的小官。要不是以前的淵源,隻怕也進不了公主府。
林雨桐理解的點點頭:“如今在翰林院當差,感覺如何?”
趙尋知道,這就是間接的問自己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他心裡升起幾分感激,趕緊道:“微臣此次來,卻不敢為了自己的私事。實在是發現了一件大事,不敢不告訴殿下一聲。”
林雨桐和四爺對視一眼,才道:“但說無妨。既然是故交,就當是朋友閒談,不要有什麼顧慮。”
趙尋這才低聲道:“殿下可還記得李石柱?”
即便不記得,但能從他的嘴裡說出來,顯然是他認識的,也是自己知道的。林雨桐腦子裡馬上想起一個人,“可是當時誣陷你的那個書生?”
“殿下好記性。”趙尋點點頭,“正是此人。”
“他怎麼了?”林雨桐問了一身,“應該沒考中才對吧。”
“是!”趙尋臉上的神色奇怪了起來,“他沒有考中,卻也一直滯留京城沒有回鄉。”彆人沒有回鄉,是因為想要參加明年的恩科,他卻是因為在雲隱公主這裡排了號了,隻要雲隱公主在一天,他即便是僥幸考中了,這輩子也就那樣了,仕途就更彆想了。要是按照一般的邏輯,他儘快的從京城消失,期望這位公主早點忘了這個小人物才對。不要因為他而影響整個家族才是聰明的做法。所以,他滯留京城,本就叫人十分不解。
林雨桐聽出幾分意思來了。因李石柱的反常,才叫他注意了此人。
趙尋見林雨桐和四爺臉上的神色,就知道他們沒將自己當做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自己還真是沒費心思盯著李石柱,可這世上從來就不缺乏落井下石,踩著人往上爬的人。自己能得到消息,完全是跟李石柱關係較好的一個落榜的舉子前來告密的,“……據說李石柱正在聯滯留京城的舉子,準備撞宮門。這事臣沒有能力查證,但不管這消息真不真,臣都得先告訴殿下一聲。”
書生撞宮門,這可不是小事。因為朝廷向來都有‘布衣不言政’的規矩,所以,書生們想要諫言朝廷,唯有以死撞宮門。這種慘烈的方式,一般都隻會出現在國有昏君奸臣的時候,讀書人用這樣的方式,舍生取義,給朝廷敲響警鐘。
可如今呢?朝廷是有昏君呢?還是有奸臣?
都沒有!隻有一個不被接受的女帝。
李石柱肯定沒有什麼高尚的情操,唯一的目的就是隻要拉下皇帝,那麼自己這個公主就什麼也不是了。自己倒了,他這個因為自己而斬斷仕途的人,就能重新起來了。
道理就是這麼個簡單的道理。
趙尋的臉上帶著歉意:“若不是因為微臣,殿下也不會被一個小人惦記。此次的事端,全由臣而起,但凡有用的上臣的地方,萬死不辭。”
四爺這才接話:“你能得到消息,就證明他聯絡的人隻怕已經不少了。這樣……你拜訪幾個在舉子中有威望的,叫他們控製好大家的情緒。儘量避免流血衝突……”
這邊話還沒說完,外麵就響起腳步聲,貴武急衝衝的跑了進來,“主子,殿下,不好了!好幾百書生陸陸續續的聚集到宮門口,眼看要出事了。”
趙尋麵色一變:“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都是微臣的過錯,微臣這就過去……”
林雨桐擺擺手:“你回去該乾什麼乾什麼,這事已經不是你能摻和的了。”
貴武接話道:“傳話回來說,有一半的人都是國子監的學生。”
國子監的學生,可基本都是官宦家庭出身。另外還有極個彆的,是花了銀子捐的名額。當然了,隻有銀子沒有門路這事也辦不成。因此,能進國子監的,身後都站著一個家族呢。所以,這事才顯得尤為敏感。
四爺當機立斷:“我馬上去給溫雲山傳消息。”該調的兵,得馬上調到位。謹防京城的事態不可控製。“你先進宮,自己當心些。我還要再見幾個人,隨後進宮跟你彙合。”
林雨桐看了四爺一眼,見他神色極為鄭重,就知道今兒這是,善了不了。她應了一聲,轉身吩咐文采和趙尋:“你們如果能攔著繼續往宮門口趕的舉子,也算是大功一件。”
兩人連勝應諾。林雨桐換了一身軟甲,就直接往宮裡去了。
宮門口,數百讀書人就那麼靜靜的跪坐著,不是舉人就是國子監的監生。不看他們身後所牽扯的勢力,單就他們自己身上的功名,就不能等閒處置。
林長亙給禁衛軍下了嚴令:“隻要不靠近宮門,就不用去管他們。不許發生衝突,更不許主動挑釁!今兒,若是這些人損傷一個,咱們禁衛軍就得賠進去十個。都給我記住,將這話傳下去。”說著,他自己急匆匆的進了宮裡,得先稟報一聲才行。
甘氏此時已經收到消息,連著的壞消息,讓她馬上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這些事情發生的時機都太巧了!這背後要是沒有人操縱,都不可能。
吳恒被滅門,其他軍中的將領一定以為是自己對他們刺殺巡查禦史的報複。那麼,他們接下來會怎麼做呢?
這邊還沒來及處理,就有人撞宮門了。
文臣武將一起發力,這裡麵牽扯的……叫她一瞬間想了很多。
來福垂著頭等著甘氏的吩咐,外麵就傳來通傳聲,說是林長亙來了。
甘氏朝來福點點頭,來福這才轉身出去,親自迎了林長亙進來。
林長亙臉上帶著幾分急迫,結果進來一看,甘氏正在慢條斯理的吃早飯,見了他進來,還笑了笑:“你吃過了嗎?要不要陪著我吃點。我記得你愛吃翡翠卷,今兒剛好有。過來一起……”
就是天真塌下來了,自己也得穩住。誰亂自己都不能亂,誰慌自己都不能慌。
林長亙見甘氏端著碗吃的幾位香甜,就深吸了一口氣站過去:“柔……陛下,外麵出了亂子。”
“天塌不下來!”甘氏示意林長亙坐下,“先吃飯。”
林長亙又看了一眼甘氏,這才坐在她的對麵,低聲道:“要不叫二丫頭……有備無患。”
甘氏歎了一聲,喃喃的道:“要緊時候還是你們父女最靠的住。”
林長亙看了一眼在一邊的何嬤嬤,忙道:“麻煩嬤嬤去請二……公主殿下進宮。”
何嬤嬤見甘氏沒有阻止,就朝林長亙點點頭,急急地退了出去。
甘氏放下碗,看了一眼來福,“你去外麵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來福掩下眼裡的異色,又多看了兩人一眼,才退了出去。
甘氏放下碗,一把拉住林長亙的手:“我要你幫我辦件事……”
林長亙一愣,看著覆在他手上的那隻瑩白如玉的手,嘴角動了動,露出幾分苦笑:“你不用如此,該幫你的,我都會幫你。這是我欠你的。”
甘氏垂下眼瞼,手卻沒有拿回來:“剛成親的時候,我也想著要跟你好好過日子。你說你會對我好,我信了你的話。那時候我就想,也許咱們能多生孩子,要有兒有女。兒子一定要教他習文習武,女兒就隨她的心意,喜歡怎樣就怎樣。要是找不到叫人放心的人家,咱們就給閨女招贅女婿,永遠的放在眼皮子底下。那時候,我從來沒想過會有幾天,真的!我就想相夫教子,一輩子陪著你走完……”她說著,眼淚瞬間就從臉上滑下來了。這是久遠的都不想想的一段過往。
林長亙隻覺得心跟著她的眼淚顫了顫,他蹭一下站起來,“你說吧,叫我做什麼?”
甘氏拽著林長亙的手沒有丟開:“這件事,會叫你為難,不過你放心,我有分寸。”
林長亙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甘氏這才湊到林長亙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林長亙的臉色瞬間就變的蒼白:“……她……非要如此嗎?”
甘氏沒有說話,但眼裡卻透著堅決:“你放心,我不會害人性命。”
林長亙身子晃了晃,眼睛閉著,直覺得手腳都是麻痹的,仿佛過了百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過,不會害了……性命。”
甘氏看著林長亙的眼睛:“當年你不信我,現在還不信我?”
“我……信!”林長亙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信你!”然後看了一眼甘氏,從她的手裡將手抽出來,深深的看了一眼甘氏,就大踏步的離開了。
甘氏看著林長亙的背影,站在當地久久沒有回神。
林雨桐進宮,遠遠的就看見林長亙從禦書房出來,臉色卻不好看。她也沒多想,宮外跪坐著那麼多的人,他的臉色能好才怪了。她迎上去行了禮:“父親。”
林長亙明顯嚇了一跳,顯然剛才他並沒有看到林雨桐近前來。等回過神來看見是她,神情明顯緩和了一下,“你來了。快進去吧。你娘正等著你呢。”
林雨桐應了一聲,本想想說說宮外的事,卻見他腳步匆匆已經離開了。想來甘氏是有事交代他去辦吧。她也就收住了話頭。
何嬤嬤在一邊提醒:“姑娘,主子還等著呢。”
林雨桐這才回過神了,抬腳往禦書房而去。卻見來福站在外麵,她馬上就明白,隻怕甘氏和林長亙剛才在裡麵單獨說話了。她眼神閃了閃,進去的時候,見甘氏還在吃飯。
“來了?”甘氏抬頭看了林雨桐一眼,解釋道:“昨晚沒睡著,天亮的時候才迷瞪了一會。起的晚了,現在才吃飯。”
半句也不提宮門口的事。
“最近事多,我猜您也睡不著覺了。”林雨桐坐過去,“您趕緊吃吧,多吃點,隻怕大臣們都該進宮了。”
“你怎麼想的?”甘氏將碗放下,手裡捏著棗糕,一點一點的往嘴裡塞。
林雨桐搖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如今,不是咱們想怎麼辦?而是那些朝臣想怎麼辦?外麵跪著的那些讀書人,不是他們家裡的子弟,就是他們的學生,則裡麵的關係盤根錯節。要說這些讀書人聚在一起鬨出這麼大的事沒人事先察覺,那麼除非他們一個個都是聾子瞎子。咱們被瞞的嚴嚴實實,這就不是一個兩個能辦成的事。”而那個所謂的李石柱,隻怕就是這些人推出來的替罪羊。
甘氏眼裡的寒意越來越盛,“秀才造反,什麼時候能成事了?朕忌憚的從來就不是他們。”說著,就看向林雨桐,“駙馬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