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5章(1 / 2)

孫連長條件反射地撲上來。

麵前是個危險人物, 他學到的經驗裡告訴他,要撲倒對方、控製對方。

然而他的動作還沒執行, 就被自己的身體給限製了。

身體完全不聽從他的指揮:“你對我做了什麼?”

陸墨道:“我隻是不想被人打擾, 想必孫連長剛才也聽到了消息,既然奸細是假的,那孫連長何不現在回去。”

孫連長道:“這是命令,是任務!”

陸墨道:“張百戰自身難保, 你雖然站在中立, 可牽涉進去並沒有好處,你覺得彆人會相信你沒有關係?”

孫連長臉色沉下來, 確實如此,即便他撇的再清, 在許多人眼裡, 他就是錢團長手下的兵,就是張百戰手下的人。

特彆是,如今這種重要的任務, 張百戰竟然交給他來做,這意味著什麼他更明白。

孫連長不是真的蠢, 陷害的事情他不做, 針對的事情他也不做,他就想堂堂正正做個軍人, 可軍隊的關係並不比外麵簡單,他在錢團長手下吃了不少虧,但軍隊至少有一點是好的, 上麵下來的命令總歸是正確的,不會出現損害國家的事情。

至少,他是為這個國家流血流汗。

隻是,他沒想到,這一次,張百戰竟然敢偽造證據,這般利用軍隊。

實際上,若非逼不得已,張百戰也不想這麼做,給張家的時間已經沒有了,陸家太詭異,誰也不能確定那位大人到底是陸家什麼人,張家又不甘心放棄,唯有出此下策。

這件事如果徹查,上到張啊閉嘴,下到聽從這個命令前來抓人的這五十個士兵,一個都跑不掉。

就算孫連長最後被審查過關,但這件事始終都會對他有影響。

孫連長內心天人交錯,恨不得從來沒有接過這種任務。

陸墨道:“反正事情明天就能結束了,不如你們在這兒先住上一晚?”

孫連長……孫連長無法反駁。

他想,反正自己也打不過這個老頭子,手下五十個全軍覆沒,他還有什麼好掙紮的?

孫連長妥協,帶著五十人守在陸家,將陸家圍得和個鐵通似的。

大冷天的,陸建國幾個非常不忍心,升了炭火放在他們身邊:“真不進去坐坐?”

陸建軍:“是啊,我們家雖然小,擠擠還是能夠擠得下的。”

陸建國道:“外頭這也太冷了,吃點烤肉?”

他家彆的不多,蛇肉挺多的,有時候老爺子抓來的蛇不賣就直接熏乾風乾各種炒製,留在家裡頭當作零食,不僅僅幾個丫頭愛吃,他們也愛吃。

下工回來吃上兩條蛇乾,上工去的時候再揣上兩條,累了啃兩口,那滋味……

想著想著,陸建國又餓了。

他覺得他每天吃的也不少,怎麼就那麼不經餓呢。

陸建國完全沒發現,他都這個年紀了,硬是被陸墨補得身高長了兩公分,看起來威武雄壯,是個有力氣的漢子,而不是以前那種乾巴巴的,整天看著就沒精神氣。

陸建國回去找他爹要蛇乾,他本來是打算找個十來塊他們分分就是,結果他爹很大方地給了不少,還讓他燒了一鍋排骨湯。

孫連長吃著嘴裡的蛇乾,喝著手上的排骨湯,覺得事情不對,他這是來抓陸家人,這算不算是陸家行賄?

一時間,這湯也喝不下去了。

可一陣風吹來,冷颼颼的凍的人手指疼,孫連長又有些動搖。

說到底,陸墨太強大,讓人忍不住相信他。

如果陸墨真的是個窮凶極惡的壞人,那以他那種能力,彆說殺個個把人,就算把他們五十個都殺了,都能做到悄無聲息讓人不懷疑到他。

但陸墨顯然不是,這個老頭子雖然冷淡,可一身氣勢很是中正,若非因著桌子上的大魚大肉,孫連長怎麼都不相信這人會是奸細。

陸建軍也捧了一口碗蹲在地上和這幫子大頭兵嘮嗑:“哎,你們來是乾啥的?怎麼看起來像在保護我們家?我們家也沒啥東西啊,這是不是……太隆重了些?”

孫連長幾個表情一言難儘,講真的,這小子真那麼認為嗎?

然而,陸建軍是真的打心底就沒覺得自家有什麼不對的。

如果家裡真有問題,他們一家能從警察局這麼大搖大擺出來嗎?

如果家裡真有問題,他們能慢悠悠地坐在國營賓館吃香的喝辣的?

反正陸建軍是拍著胸脯敢保證自家沒問題。

他還對軍隊很是感興趣,好不容易這麼近距離接觸兵,這會兒是怎麼都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嘴巴吧嗒吧嗒就開始生澀地套近乎:“對了,剛才那個什麼陳主任,是不是被抓走了?”

他一拍大腿:“我就知道!那東西就不是個好貨,張強那幫子人那麼囂張,就是因為有他在背後撐腰,康縣多少人家裡頭被他們給禍害了!”

孫連長聽著陸建軍的話,臉色也凝重起來,他不動聲色地套話:“哦?還有這事兒?你說說,他們都做了什麼?”

陸建軍對張強恨之入骨,平時沒事乾就去和人聊天打聽張強這些人的前科,這會兒說起來頭頭是道,從張強勾了多少人賭博上癮,放高利貸害了多少人家,說到張強和哪個村的誰誰誰有一腿,一說起來都刹不住腳。

孫連長手下的兵都是年紀小小就去部隊了,一年回家沒幾趟,平日裡都在部隊,能討論的消息也少,哪裡聽過這麼勁爆的事情,一個個聽的目不轉睛,不時驚呼:“真的假的?”

“艸他娘!這種人就該被拉去槍斃!”

“人渣!”

被陸建軍科普過後,陳主任的事跡也逐漸被這些人知道了,他們點頭,恍然大悟:“難怪剛才被抓走了。”

“這姓陳的從見到麵兒起看到他就不是個好人。”

“這家夥車上還在給咱們上眼藥,對了,建軍兄弟,你們家那菜是不是好了點?”一個士兵糾結著臉,就差沒成一個酸橘子,“不是我說,上頭說你們一家被舉報了,一大家子在國營飯店大吃大喝,走資□□!”

陸建軍破口大罵:“放屁!老子上數十八代的泥腿子!這錢是我爺爺賣人參的來的,那可是百年的老山參,值點錢咋的了,我爺當年可是拚著一條命從蛇山上把那野山參帶下來的!”

陸墨解釋了,村裡人說的多了,陸建軍就逐漸給自己洗腦了,認定家裡的錢就是爺爺賣野山參得到的。

孫連長眼神幽深,對著另一個兵使了個眼色,那人立馬接口:“難怪!我就說嘛,這事情肯定有蹊蹺,一顆野山參老值錢了。”

陸建軍點頭:“那是,大好幾千呢,要不是當初我被張強那賊人坑了,我爹也不會為了我拿出來,嗨,你們是不知道,自從那錢暴露了,村裡頭幾乎每家每戶都過來借錢,就差沒把那點子錢瓜分了。”

“啊——那你們家咋辦?”眾人為此擔憂。

“能咋辦,反正我們家都聽我爹的,我爹讓借誰就借誰。”陸建軍非常光棍。

“那……借不到的人不會有怨言嗎?”

陸建軍麵露不屑:“有又怎樣,她們敢到我爹麵前說?我爹罵不死她們!”

孫連長有些詫異,那陸墨看著是個冷淡嚴肅的,竟然還會和村裡潑婦一樣罵人?

“你爹怎麼罵的?”

陸建軍得意:“嗨,我爹彆的本事沒有,這不年紀在這兒嘛,知道的事情就多了點,村裡頭誰家沒點糟心事兒?反正,誰要敢抓著我家的錢不消停,我爹就敢把她們家的破事兒抖出來。”

孫連長悄悄遠離了陸建軍半步,就連原本擠在陸建軍身邊的大頭兵也不由自主地離遠了些,陸家人,可怕啊。

那陸老爺子真是打蛇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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