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珠兒一麵和他往馬車去,一麵道:“我每回來你都接送我,真不去見見你師父嗎?”
徐廚子搖頭,“我聽人說女子懷著身孕的時候,看的好看的東西多了,生下的娃娃就好看。所以好多人家在那時候都會在屋裡貼一些年畫娃娃討吉利。我長這樣,師父見多了,萬一生的娃也肥頭大耳咋辦?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還是少在她眼前晃悠比較好。”
葛珠兒莞爾,“怎麼這樣說自己?”
說著話,兩人一個坐入車廂,一個坐在車轅上趕車。
徐廚子沒和她接著說話,怕風大把她吹壞了,仔細掖好了簾子,又提醒她坐穩,這才抖動韁繩,駕著馬車離開了。
…………
後頭顧茵幫著葛珠兒回絕許氏,許氏雖有些失落,但這種事總歸是你情我願,而且是私下裡問的,和前頭她和王氏想撮合許青川和顧茵一樣,隻為數不多的幾個自己人知道,所以就算不成,也就可以直接翻篇了。
王氏讓她彆擔心,說:“好飯不怕晚,青川是男子,二十來歲正當好年紀,再晚兩年也使得。”
許氏前頭確實不怎麼著急的,但顧茵的肚子一日比一日明顯了,眼瞅著王氏就要抱上孫子孫女了,她眼饞得不行。
她興致不高,沒在英國公府多待,傍晚就回去了。
顧茵和王氏自覺沒幫上忙,婆媳倆開始商量起了彆的辦法。
高門大戶選媳婦一般都是在府裡辦宴,邀請有適齡姑娘的人家過來。
那些人家聞弦歌而知雅意,有心結親的,就會帶著自家姑娘來赴宴。
英國公府的門第是夠得著這樣的宴會的,但許青川不算英國公府的人,所以這辦法行不通。
所以折中一下,顧茵提議在酒樓辦個做詩做文章的雅會。許氏不講究門庭的,所以隻要是和許青川誌趣相投的姑娘,出身清白即可。
這種雅會京城不少茶樓、酒樓都會舉辦,隻是一般都是隻有男子參加。
食為天都有專門招待女客的雅舍了,辦一場不拘性彆的雅會合情合理,並不會引人注意。
想好之後,顧茵先知會了許氏,許氏當然不會不同意,隻慚愧道:“本隻是我家的事,讓你和你娘費心不算,如今還這般大費周章。”
顧茵忙說不會,“我在家中養著,酒樓那邊也許久沒舉辦新活動,正好熱鬨熱鬨。”
商量好了,顧茵讓人把周掌櫃和葛珠兒、徐廚子等人都請過來,安排起了雅會事宜。
這種雅會之前食為天沒辦過,但其他地方常有,有例可循,所以周掌櫃當即打下包票,說一定辦的熱熱鬨鬨的。
他說話,顧茵自然是相信的,就讓他們放手去辦。
後頭顧茵說自己看過最近的賬本,發現進項比之前又多了一些,就說給大家再漲一波工錢。
葛珠兒和周掌櫃當即推辭,意思都是他們的工錢按季度增長就已經很不錯了,比同行都高出一二成了。
和他們二人同時開口的,還有個實誠過頭的徐廚子。
“那就謝謝師父了。”
攏共三個人,兩個都擱那兒推辭,就他直接接受了。
徐廚子頓時臊紅了臉,搔搔頭不知道要說啥了。
顧茵噗嗤一聲笑出來,擺手道:“我是東家,聽我的,年前再漲一次。今年我就不提漲工錢的事兒了。”
周掌櫃和葛珠兒一邊笑一邊道了謝。
顧茵就讓他們先回去,單獨留下徐廚子說話。
徐廚子進來後就一直縮在周掌櫃後頭,顧茵到了這會兒才看清他的正臉。
不過他還不讓顧茵多瞧,側著身子跟她說話,顧茵問起來,他就那套說辭,說怕影響她肚子裡的孩子。
顧茵聽得又忍不住發笑,後頭把他上下一打量,正色道:“我怎麼覺得你好像瘦了?”
“不是好像!”徐廚子笑起來,伸出胖乎乎的手掌比劃道:“瘦了五斤了!”
顧茵捧場地“哇”了一聲,“我們小徐真不錯。瘦點兒確實好,當然師父不是嫌棄你,也不同意你說自己肥頭大耳難看,但是太胖了確實對身子不大好。”
徐廚子點點頭,那胖乎乎的手掌又握起了拳頭,保證道:“師父放心,等您生產前,我一定能再瘦個十斤!”
顧茵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誌氣,那師父就等著看了。不過怎麼突然自己想著減重了,不是真信了那種說法,怕我看多了你,也生出個胖娃娃吧?”
徐廚子扭捏了一下沒直接回答,而是挫著雙手含糊道:“唔……就是有些原因,想瘦一點來著。”
顧茵摸著下巴,看著他變紅的臉,才回想之前和葛珠兒那次聊天。
那次葛珠兒先問她“你都知道了?”,後頭她說都是自家人,葛珠兒也沒聽出不對勁,也就是說她的追求者,就是自家人。
食為天那邊能稱的上自家人,又和葛珠兒時常接觸的成年男子,就周掌櫃和徐廚子兩個。
周掌櫃年紀不輕了,但早年原配去世後,就沒再動過結親的心思。
那就不用想了,隻剩下眼前這個徒弟了!
雖說徐廚子是自家徒弟,但論人品本事和樣貌,確實是他高攀葛珠兒,也難怪他自發自覺地開始減重了。
兩人現下都對這件事三緘其口,不欲聲張,顧茵雖猜到了也不點破,隻道:“那你減重也要注意身體。而且有些事情呢,急是急不來的,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師父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她也不知道徐廚子聽沒聽出她話裡一語雙關的意思,隻看他一邊點頭一邊樂嗬嗬笑道:“好嘞!”
…………
食為天的雅會在十一月中旬舉辦,彼時天已經完全冷了下來,顧茵也快有五個月身孕了,不方便挪動,便不好親自到場,隻能拜托了葛珠兒代自己出麵主持。
這場雅會吸引了不少文人雅士前來,但數量並不算太多,畢竟有些眼高於頂的書生聽說這雅會女子也可參加,便有些看不上。
這種看不起女子的男人,顧茵開店到現在也見的多了,正好把他們摒除在外頭,免得惹人生厭,場麵上鬨得不好看。
雅會當天會現場出題,寫詩寫詞寫文章都成,不拘泥於形式。最後采取當場不記名投票的方式來論輸贏,前頭三甲都能拿到彩頭。
彩頭設置了三樣,一是食為天的貴賓券,裡頭有百兩存銀,而且若是對五樓一位難求的話劇有興趣,憑這章券還能享受到提前定位的待遇。
另外兩樣則是一方墨硯,一支狼毫筆,價值也都在百兩之上。
到了雅會那日,食為天二樓被提前留了出來,舉辦起了這次活動。
許青川早早地就到場了,先點了一壺清茶慢慢地喝著。
後頭二樓漸漸人多了起來,其他人都是攜親伴友地過來,坐滿了一張方桌,隻他這裡還有空位。
“勞駕,拚個桌可否?”一個身批大氅,內著天青色圓領綢襖的少年走到了他跟前。
許青川抬眼,入眼的便是一副白皙姣好,英氣與秀美並存,雌雄莫辨的麵容。
“您請便。”許青川客氣地讓出了半張桌子。
少年大大方方地拱手道謝,行動間身上帶出一股清淡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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