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 將這個孩子生下來(求月票)(2 / 2)

長安好 非10 9211 字 4個月前

馬婉被掐住脖子,眼中不受控製地湧出淚,李錄湊在她耳邊低聲道:“婉兒,每每你我這般貼近親密時,你猜我心中想得是誰?”

“李錄你這個……畜生!”馬婉憤怒屈辱之餘,甚至想要嘔吐,她奮力掙紮,雙腿用力蹬著,卻很快被李錄拿腿死死跪壓住。

“明日我會傳出消息,世子妃因病自縊而亡……”

李錄的聲音落在馬婉耳中逐漸變得不真實。

她瞪大眼睛,瞳孔卻在收縮著,如同溺水窒息之人即將失去意識……

卻在下一刻,仿佛突然又被拉出了水麵。

馬婉憑借本能大口呼吸著,短暫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耳邊的聲音也忽近忽遠聽不真切。

“……你何時有的身孕?”

“為何要瞞著我?”

馬婉依舊眼神空洞地喘息著,一隻冰冷如蛇般的手,撫上了她的腹部。

在方才劇烈的掙紮中,她的中衣散開,露出了大半腹部。

她的肚子比正常懷胎五月餘的肚子要小得多,但出現在這幅消瘦到可見肋骨的身軀上依舊十分明顯。

“我竟然有孩子了嗎。”李錄的語氣幾分訝然,幾分新奇,幾分諷刺。

今日他得知,他剩下的壽命至多還有一年。

這一路行軍,恰逢春日,花香粉塵讓他大病了一場,醫士告訴他,舊疾乃是根源,偏他憂慮過重,雙重消耗之下,已然無力回天。

給了他這樣的身軀和遭遇,竟還不許他憂慮籌謀……命運還真是蠻橫啊。

可這蠻橫的命運,將他徹底拋棄之時,卻又突然給了他一個這樣的“驚喜”。

李錄伸手,將馬婉慢慢扶坐起,笑著說:“婉兒,辛苦你將這個孩子生下來,讓我看一看。”

他很好奇,想看看自己會延續出一個怎樣的生命。

馬婉勉強恢複些力氣時,隻見帳內已經多了兩名侍女和兩名護衛。

她聽到李錄在說:“世子妃有孕,卻患上了臆症,方才竟舉刀欲自傷……從今日起,便由你們負責看護好世子妃,要寸步不離,直到世子妃順利生產。”

“……”

夜漸深,涼風自月下呼嘯而過,似悲鳴哀嚎。

月落參橫,東方漸白。

太原城中每日往來送信者不斷,一封封來自各處的賀信與密信被送到李歲寧麵前。

此一日,李歲寧提筆,先後寫下了給江都和洛陽的回信。

午後時分,在褚太傅處議事的官員相繼離開之際,見李歲寧迎麵而來,忙都駐足行禮。

李歲寧向他們點頭,帶著阿點,徑直走進視線開闊的書房內:“老師可都忙完了?”

褚太傅坐在臨窗的太師椅中,並未起身相迎,抬起眼皮子問:“皇太女殿下親至,不知又有何見教啊。”

這兩日師生二人因為一些政事上的分歧鬥了幾句嘴。

“我帶老師出去用晚食。”李歲寧笑著上前去攙扶太傅起身,老師年紀大了,坐得久了,猛起不得。

太傅就著她扶人的力氣慢慢站起身,斜睨著道:“怎麼,擺酒賠罪不成?”

這時魏叔易拿著幾冊公文從裡間出來,笑問:“既是擺酒,不知魏某是否有幸蹭一盞來吃?”

“自然少不了魏相。”李歲寧答得很乾脆,和阿點一左一右架著太傅便往外走,等在外麵的常歲安見狀忙向太傅行禮。

魏叔易將此處事務交代完畢,便趕忙跟上。

而待下了馬車,魏叔易才明白李歲寧那句自然少不了他是什麼意思……合著她這擺酒處,就在他家中。

李歲寧從兩日前便讓人告知了段真宜她要過來吃飯,在段真宜的支派下,魏家彆院上下從一大清晨便開始忙活備菜。

魏妙青提早得了信兒,也跑了過來蹭飯,身後除了李智這個拖油瓶,還有姚夏和另一位交好的女郎。

跟隨姚翼來了太原的姚夏,自歸宗大典後,便時常睡不著覺,常是深夜捂在被子裡偷笑,因此眼底熬得一片青黑色,但亢奮之感絲毫不減。

她剛認識“常姐姐”時,便幻想著將“常姐姐”變作自家人,之後聽大伯說找錯了人,她和阿娘相當失望,私心裡還埋怨大伯不爭氣,可誰知大伯實話隻說了一半……合著兜兜轉轉,還是一家人來的!

姚夏和魏妙青一起向李歲寧見禮後,正猶豫著還能不能像從前那樣去挽手臂時,卻見段夫人已經搶先一步,上前將皇太女殿下親密地挽住了。

“猜猜我今日叫人都備了什麼好菜……”段夫人神秘兮兮地說著,神情竟有幾分鮮活的小女兒態。

姚夏看得呆了呆,直到一道青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姚二娘子。”

姚夏抬頭看,又呆了一下。

見她神態,常歲安疑惑再次出聲:“……姚二娘子?”

姚夏眨巴了下眼睛:“常家郎君?”

被她一瞬不瞬地盯著瞧,常歲安有些不自在地一笑,點頭:“是我。”

“幾年沒見……”姚夏慢慢回過神來,看著他的身形,道:“常郎君好像又長高了!”

“沒有吧。”常歲安說著,卻下意識地將身形挺得更板正了些,靦腆道:“應當隻是壯實了些。”

姚夏看著他那微微隆起的堅實胸膛,竟很有想要吞口水,並上手拍一拍的衝動,死死忍住了,與他邊走邊道:“我聽說,常郎君你如今已經是玄策軍的將軍啦?”

“是!但不是大將軍,六品將軍而已……”

“六品啊!”姚夏驚訝:“你才這樣年輕,便已經有六品了?”

常歲安臉一紅,撓了下後腦勺:“不值一提的……”

要知道妹妹還小他兩歲呢,都做上儲君了……相比之下,他簡直是顆芝麻。

姚夏卻覺得這很了不起,二人邊說著話邊往廳內走。

這頓飯因年輕人居多,吃得很是熱鬨。

看著行為舉止莫名變得年少的妻子,鄭國公覺得自己竟是全場老人味最重的一個……至於太傅,眾所周知,太傅的脾氣曆來同三歲小兒不相上下。

眾人說笑玩鬨罷,待宴散時,夜已經很深了。

回去的路上,李歲寧和常歲安還有阿點,慢慢騎著馬說話,吃了幾杯酒的太傅坐在馬車裡眯了會兒。

被扶下車後,太傅打了個嗬欠,衝著李歲寧幾人擺擺手示意:“都回吧。”

李歲寧卻走了過來,笑著說:“老師,去您書房裡吃杯茶吧,學生有件事同您商議。”

褚太傅看她一眼,不置可否,徑直抬腿。

李歲寧便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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