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難免惹人豔羨嫉妒。
有人歎氣道:“我早就聽說喬祭酒是將這常家女郎當女兒來養的,眼下看來果然不假……”
誰讓人家是自家人,有後門可走呢!
常歲寧將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便又看了昌淼一眼——正逢她打完昌淼,氣氛正火熱,她趁機給自己揚個名,如此物儘其用,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昌淼幸是不知她此番“物儘其用”的想法,否則必要氣得當場斷氣。
昌家夫人則看向了喬央:“既是喬祭酒的學生……那喬祭酒總也該給個說法吧!”
老師管教胡鬨的學生,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顯然,期望值太高不是好事——
“說來也怪我沒同她說清楚規矩,這孩子隻當拜了我為師,便也算半個國子監的學生了,這才有了今日之舉……”
喬祭酒勉強反省了一下,便無奈道:“擊鞠賽本就是年輕人娛鬨而已,這本也算不上什麼值得一提的大錯,更何況不知者不罪,都是些孩子而已,打過鬨過也就罷了,做長輩的又何必多做這無謂言語揪扯呢。”
每當他的孩子沒吃虧時,他就會這麼說。
昌家夫人聞言則臉頰一抖——這是一個成熟的國子監祭酒該說出的話嗎?
喬祭酒看得嗤之以鼻。
這是他的閨女學生。
躺在地上的那個是打傷了他兒子的混賬。
他會怎麼主持公道,這很難猜嗎?
況且他覺得這麼處置本身就挺公正合理的!
至於會不會有人趁機做文章彈劾他護短包庇,不堪配國子監祭酒之位?——隨便他們好了!
這國子監祭酒又不是他要做的,是聖人請他來當的!
他還想早日甩脫這差事,好安心釣魚呢。
由此可見,當人沒有追求到一定境界,就會無所畏懼,毫無弱點。
話已至此,明洛便拿主持大局的語氣說道:“可其不在參賽監生名單之上乃是事實,縱不加以處罰,其賽績也當作廢。”
崔琅聽得心口一痛——先太子的鞠杖果然還是飛了?
他剛想說點什麼挽救一下,隻見常歲寧已點了頭:“自當作廢。”
這般處置很公平,縱明洛不提,她自己也要主動提的。
聽常歲寧同意的毫不猶豫,明洛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她已開了口,對方自然沒有不同意的資格,但這般痛快乾脆,卻好似早就做好了賽績不被認可的準備……
直覺告訴她,對方隻怕還有其它謀算。
果然,下一刻便聽常歲寧開了口,並指向地上的昌淼——
“但他之前的也要作廢。”
昌淼大惱:“憑什麼!”
常歲寧:“當然是憑你在賽場上有刻意傷人之舉。”
昌淼冷笑一聲:“且不說我不曾真的傷到你,單說賽規所定,清楚地寫著的是不允刻意傷及同窗,你私自上場在先,又非我們國子監內同窗,我所為便也不算真正觸犯賽規!”
“不。”常歲寧看著他,道:“我所指是你刻意重傷喬玉柏之舉。”
昌淼再次冷笑——原來還惦記著替喬玉柏討公道啊!
他想到喬玉柏受傷時的狼狽模樣,心中這才莫名平衡了些,此時便拿提醒的語氣刻意挑釁常歲寧:“你怕不是忘了,當時裁判官都已判定了那是誤傷。”
他特意咬重了“誤傷”二字,眼底頗有些解氣之色。
他就是刻意傷的喬玉柏又如何,他看不慣那姓喬的很久了——須知他每次動手時的場景,都有足夠的條件可以證明他是因擊球才“誤傷”的喬玉柏!
那解氣之感未能持續太久,昌淼便見那少女抬起了手——
“那裁判官知道這個嗎?”常歲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