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改好(2 / 2)

竊奪月色 24S 11707 字 9個月前

不過若沒有解藥緩解,或者沒引出毒蠱,一樣要飽受煎熬折磨,然後等死。

堂堂一國儲君,竟是比她這個殺手還要早死的命,可憐喲。

謝明瓊聽她提及蠱毒之事,指甲死死摳進掌心裡,竭力保持平靜,“……如何才能引出蠱蟲?”

“這可……”這可不好弄,這蠱蟲她沒玩過,不熟,最好是從順親王那裡拿來解藥印出來。

但毒煞首領看見遲清恩示意的眼色,微微扭曲,生生扭轉話題,“這可簡單了……我們想想辦法便是。”

遲清恩這時出聲,“你給她號下脈。”

毒煞首領臉色更扭曲了,她又不是真的大夫!

謝明瓊一下縮起手,低聲道,“不必。”

她拿過一旁的傷藥,視線落到小太子身上,清冷的眉眼瞬間溫柔,遲清恩望著她柔和的側顏,默然垂下眸眼。

她真的厭惡極了他。

謝府,一輛馬車慢悠悠停在府門前,馬簾掀起後,謝左丞眯著眼從馬車上下來。

自他去過順親王府後,順親王好像遇到了什麼麻煩,多日閉門不出,聽說還有大夫進出,他們原本的計劃便暫時擱淺未動。

然而近日裡戰事不斷,各地也亂事頻發,謝左丞這幾日還是忙昏了頭,與幾位朝臣商議了大半宿。

不過也算聽到了一個好消息,順親王那邊鬆懈許多,隱天衛折了幾番,終於有阿皎下落的消息。

謝左丞揉著發痛的太陽穴,聽著遠處傳來的嗩呐聲,進府前問了下門房,“是誰家辦白事?”

門房正低著腦袋翻看一個小冊子,抬頭看見是謝左丞,趕忙合上,“白事?應該……是江家小公子的喪禮。”

謝左丞當即垂下眼歎了口氣,希望他找到阿皎時,不是江太傅那樣的遭遇。

隨即搖著頭,步入府門。

而門房則心虛的看了一眼手裡的小冊子,小心翼翼翻開,上麵衣衫半褪春色勾人的女子,與謝明瓊那張臉頗為相似。

同樣的小冊子,被遲清恩甩在了書案之上。

男人渾身寒氣四溢,眉宇間的殺意絲毫不掩飾,語氣陰寒,“這些春宮圖源出自何處?”

“零零碎碎的,許多無名小輩手裡,屬下追問過,說是一個黑衣人給的銀錢讓他們畫的。”

夜五隻是瞥過一眼,這些風月圖多散布在花樓柳巷,他搜查到很多本,畫上的女子那張臉和謝家二姑娘並不完全像,卻又幾分神韻,認識她的人定然認為這就是謝家二姑娘。

尤其畫上男子的那張臉,也與他家首領有幾分相似。

而且……還有說書人在茶樓小巷添油加醋,意.淫講述兩人的房中豔事,指名道姓的那種,聽眾絡繹不絕,紛至遝來。

夜五斟酌了片刻,“屬下猜,多半是順親王。”

也就順親王能這麼快查出這些事情,能如此痛恨首領。

遲清恩自然也能猜得到。

他深吸一口氣,闔上眼扶著額,倚靠到身後的椅背。

男人嗓音沙啞,“你先退下。”

夜五領命退去,心道他得給那些無名小輩一些教訓,再敢畫就廢了他們的手!

可阻止銷毀那些畫本繼續傳出,說書人呢?

謝丞相家的二姑娘與平南侯府庶子,清冷驕女與風流紈絝,意外失蹤的臣女,和被朝廷抓捕的罪民,暗地裡不知多久的無媒苟合,任誰聽了都覺得好奇刺激。

一傳十,十傳百,涉及朝臣世家、真真假假摻雜在一起的豔事,永遠不會消散,隻會在民間越傳越廣,愈演愈烈。

男人睜開眼,陰沉的眼底劃過一道陰鷙殺意,他不在乎自己被傳成什麼樣子。

可涉及阿皎,不行。

窗外,夏風徐徐,淡淡花香順著風吹拂進來。

“姨母,我的腳好久不痛,能不能不喝藥了?”

遲清恩心中的戾氣一滯,側目,望向窗外對麵。

小太子坐在葡萄藤下的秋千上,烏亮的眼睛望著喂他喝藥的青衫女子,指甲一下一下摳著扶手,五官都皺在一起,可憐巴巴,“真的好苦哇。”

“不行。”謝明瓊將吹涼的藥汁遞到他嘴邊,“殿下乖乖喝藥,養好身體才行。”

小太子揪住她的衣袖,眼巴巴的,“可是姨母,我不痛了呀。”

“我給姨母剝瓜子吃,今日就不喝了好不好?”

謝明瓊輕笑,溫柔哄道,“就再喝五口,你數著好不好?”

“那……”小太子猶豫了好半天,“那就五口哦。”

他認真的伸出手,手掌張開,“一口!”

張開嘴的同時,彎下一根手指。

遲清恩負手立於站在窗邊,沉鬱鬱的桃花眼看著白淨乖順的小太子,還有那一抹消瘦的清影,薄唇漸漸抿平。

可突然,小太子看見了他,眼睛一亮,與她極為相似的那雙丹鳳眼亮晶晶的,抬手揮了揮。

在小太子心裡,這個人將他從地牢裡抱了出來,現在又把他從順皇叔公那裡救走,給他治病,是個好人。

而且他看姨母的眼神,很像父皇看著母後時的樣子。

夜五叔叔也告訴他,他是小姨夫。

小太子卻又很疑惑,那為何姨母看見他,就會不喜歡的冷下臉呢。

謝明瓊見小太子忽然揮手,下意識回頭,正好對上男人那雙深邃的眸眼,她蹙了下眉頭,轉過身,“來,殿下,就差一口了。”

遲清恩沉默了良久,重新喚來夜五。

“將畫冊繳收銷毀,你找幾個乞兒讓他們去集市街頭,把我說的話傳下去。”

他低低言語幾句,夜五怔愕了一瞬,隨即領命。

夜五方走不久,血殺首領急匆匆而來,“閣主,隱天衛打探到了我們的下落,順親王那邊也在大肆尋找您。”

“咱們必須得走了。”

遲清恩隻是淡淡嗯了一聲,“你先下去,將毒娘喊進來。”

血殺首領見他神色自若平靜,心也安定了些,“諸位兄弟已經離開盛京,閣主切勿耽擱太久。”

說完,疾步而去。

再然後,來得便是毒煞首領。

“閣主尋我何事?可彆又是做大夫配解藥。”毒娘一臉疲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屬下對於蠱毒實在無從下手,最多來個以毒攻毒,可那小殿下的身體又承受不住,閣主還是饒了我吧。”

遲清恩從懷裡摸出火折子,拿過小冊子引燃,扔進書房中的火盆裡。

而後將火折子收起,語氣淡淡,“讓你做的事,怎麼樣了?”

毒娘聞言當即坐直了身子,“屬下隻趁機會碰了幾下,沒摸清楚脈象,但閣主能確定夫人小日子一直推遲,多半是準了。”

遲清恩眸光倏地抬起,心跳聲一下急促起來,“確定?”

毒娘歎口氣,“閣主若是不放心,你讓我半夜潛進去偷偷號脈也行。”

不過閣主占有欲隱私感那麼強烈,連衛姨都隻能在廂房逗留片刻,八成是不行。

“好。”遲清恩攥住大掌,克製平息活躍輕快的心跳聲,頷首,“三更之時,你來。”

說著,他忽而問道,“若你沒有好法子,隻能前去順王府取解藥?”

毒娘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蠱蟲尚未完全潛伏入體,這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遲清恩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而後又偏過頭,望向抱著小太子一起蕩秋千的青衫女子,貪戀的目光一瞬不眨。

她厭恨他的作為,說他們再無可能。

若他肯改好呢?

他願意一步一步去贖罪,去做個好人。

那阿皎可會心軟,回頭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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