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遲清恩不依不饒追上來,又能如何,阿皎已經不喜歡他了,謝家也不會讓阿皎嫁給一個什麼也繼承不了的庶子。
謝明瓊皺起眉頭,“都是誰?”
清檀老實的低下頭,“記不清了,他們閒來無事會看話本子和小畫冊,我也跟著看了幾本。”
皇宮苦悶,她不喜在宮中受教,但在國子監上課時,她比阿皎小兩歲,故此並不在同一個學堂。
她可憐兮兮的揪住謝明瓊的衣袖,“阿皎你莫要給皇嫂說,不然皇兄一定會罰我,說不定要把我拎回皇宮上學。”
“一個人讀書實在是太無聊了,還有二皇兄,他也會罵死我的。”
“你……”謝明瓊有些無奈,“你都知道這不好,還敢亂起心思攛掇我。”
清檀晃了下她的胳膊,“阿皎~”
謝明瓊不客氣的掐住她的小臉,“待回去後,我便請祭酒將你送到我身邊聽課。”
她得親自帶著小公主才安心。
清檀見危機解除了,當即貼過去抱住她的胳膊,“行呀行呀,能和阿皎在一起當然最好啦。”
然後眼巴巴看著謝明瓊,不死心,“阿皎真的不考慮考慮?我好想見識見識遲清恩在情愛麵前是何等模樣。”
她可記得那人平日裡輕狂肆意的很。
謝明瓊毫不留情的拒絕,“休想。”
那人就是個順杆兒爬的,給點好臉色便會得寸進尺索.取更多。
“可聽說情愛會使人化作另一番模樣呢。”清檀頗為遺憾,又忍不住去看宮簷下懸掛著的那枚宮鈴。
她很想知道,若遲清恩都變得溫柔,那冰冷孤傲的他呢,是不是也會滿眼深情?
*
黃昏日落,賓客齊至之時,金燦夕光透過窗欞殿門傾灑,折射出絢爛璀璨的光彩,輕曼歡悅的妙音漸漸奏響。
宮宴開始,天色漸漸暗下,涼爽的夜風徐徐而來,緋金宮紗輕揚而起,朦朧紗幔下,那抹清冷的身影時隱時現。
謝明瓊一襲青紗金絲雲紋煙羅裙,安靜垂眸坐在宮柱旁的宴桌上,偶爾望一眼前麵的爹娘,又或者高座之上的帝後和壽星,無視那些明裡暗裡的視線,耐心掐著時辰,覺得差不多了,便囑咐寧川去備車馬。
待過一陣,隱約察覺到有些熱意翻滾,她細細黛眉輕蹙起,回頭瞥向身後,寧川還沒有回來。
謝明瓊冷靜地握住手中的絹帕,還有時間,不能慌。
即便知道宴客那麼多,根本看不清那人坐於何處。可還是下意識地望向靠近殿門的末尾宴桌。
便是抬眼的這一瞬間,身側有盞酒樽遞了過來,不容她擰起眉頭,耳邊傳來低沉沙啞的嗓音,“在看誰?”
謝明瓊條件反射的要回頭,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落在她的脊背上,輕聲提醒,“莫要回頭,那麼多人看著呢。”
她身子一僵,目光落在前方的謝父和謝母身上。
殿中央,絕美的舞姬舞姿妙曼,踏著曲音吸引了諸多目光,可謝明瓊還是能靈敏察覺到有許多隱晦的目光投往她這一處,令人不由得呼吸一窒,緊張的攥緊手中絹帕,掌心微汗。
衝進殿中的夜風更大了,吹起舞娘的裙擺,宮人連忙去關殿門,可窗欞還在湧著風,身側的緋金宮紗被鼓吹而起,飄飄落落的蕩著。
被輕輕拂過的脊背好像被火焰灼烤一般,留下炙熱的熱意,謝明瓊的呼吸都放輕了。
忽而,瑩白的耳垂被輕彈了一下,一小股電流躥起,叫人頭皮一麻。
身後那人帶有幾許惡劣,壓低了聲音,“阿皎還沒喝酒,怎就紅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