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楚都幫過忙,雖然沒讓池曜知道,也沒有找過池曜的關係。
但是費楚的一舉一動,哪怕他不說,通過符青,池曜也是清楚的。
可能一開始是打算幫助朋友吧,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等爾雅住在皇宮調查的那段時間,開始所有人還隻是覺得費楚對爾雅比尋常人好上一些……
“你知道的,那段時間,爾雅的求生意誌其實很低。”池曜回憶道。
時星點頭,他聽說過。
“她……想過自殺的,是費楚找到阻止了。”
“包括放她離開帝國,也是費楚最先提出來的,那段時間……爾雅的情況真的很糟。”
“費楚是對的,換了個環境,換了顆星球,慢慢爾雅又好了,隻不過……”
時星:“隻不過?”
池曜默了默,有些惋惜道,“經曆了這種事,和以前比起來,爾雅性格變了很多。”
“以前爾雅姐的性格是什麼樣?”
“我見到她的時候,內向,還有點靦腆。”
時星愣了愣,腦子組裝了好幾次,實在是想象不出來這種爾雅。
*
另一幢建築內。
“以後你留在藍星還是在自己星球繼續住呢?”
也不知安靜了多久,費楚開口問道。
爾雅長指飛速撥著投影界麵,一邊整理自己的患者資料,衡量報酬,一邊不走心回答道。
“都行吧,看自己喜歡。”
“藍星確實很需要人,我也很喜歡這個環境,但是主腦很警惕來自帝國的藍星人,害怕藍星被帝國滲透,以後不夠獨立,變成帝國的附庸。”
費楚:“它考慮得沒問題。”
“我知道呀。”聳了聳肩,爾雅笑道,“所以說再看唄。”
“雙生星係這麼大,我還有好多星球都沒去過呢,前幾年被星星還有藍星的回歸拖著,很久沒有正兒八經給人治療過了,現在得開始清理一下我積壓的患者們,總不好拿了錢一直不辦事。”
“這樣。”費楚隻回了兩個字。
爾雅並不意外。
私下獨處的時候,費楚總是和在眾人麵前的性格不太一樣,麵對她總是……會沉悶些。
她當然也清楚這種由來的原因。
但是並不想改變。
她不知道怎麼改變。
費楚另起了個話頭,“還會來帝國嗎?”
“會吧,星星還在帝國嘛,我一手教出來的徒弟,總是會過來逞逞師父的威風。”
“不久居?”
爾雅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不了吧。”
這兩句說完,兩人之間再沒有彆的話說,爾雅也不再想聊,起身回自己房間了。
費楚沒追她,仍舊一個人留在樓下看自己的通訊器,刷星網。
可能是因為人太少了,又或者侍官們因為母艦問題沒來這邊,爾雅晚上難得失眠,本想忍住,在床上翻來滾去幾遭,到底沒抗住,下樓摸到了酒櫃邊上。
她嗜酒。
知道的人不多。
這些年已經控製得很好了。
但仍舊有發作的時候。
爾雅猜測是費楚問她的那幾句話,讓她想到了不該想的人,想到了不該想的事,再衍生到後續一係列繁雜的微妙關係……簡言之,她今天需要點酒精。
費楚作息跟著軍隊,嚴苛且固定。
今天洗漱得有些晚了,換了衣服想睡的時候,高精神力讓他嗅到了一絲酒味,內心糾結須臾,費楚掀開被子,起身下了樓。
腳步聲輕微,爾雅精神力高,仍舊感覺到了。
費楚在調酒吧台下找到躲藏的爾雅時,格外無奈。
“不是已經戒了嗎?”
爾雅滿臉潮紅,意識已經有點恍惚了,看到費楚,下意識露出個笑容。
不像是現在爾雅平時會做的表情。
笑完總覺得哪裡不對,感覺費楚似乎沉默了不少。
爾雅再度微笑,“隻喝了一點點。”
費楚把爾雅調的酒找出來,“一瓶兩瓶,三瓶,還調了有聯盟最新款的雞尾酒……”
話沒說透,但意思清楚,爾雅喝的可不止一點點。
“今年第一次喝的。”
莫名尾音拖起了些柔軟腔調,聽得費楚動作一滯。
轉身蹲下,爾雅以為費楚要搶她酒,咕嚕嚕先給一口氣喝完了,像是她生病的時候那樣。
借著這個動作,費楚確定,爾雅確乎喝醉了。
對爾雅伸手。
爾雅:“我喝完了。”
“看到了,杯子給我,彆摔碎了。”
爾雅意識到什麼,低頭,她沒穿鞋。
這一幕似曾相識,但是爾雅怎麼就是記不起來了,搖了搖頭,見費楚好說話,把杯子遞給了他。
費楚把爾雅調過酒與喝過的杯子一齊丟到水槽裡,打算第二天讓機器人統一清潔。
處理好杯子,蹲下身平視爾雅,還沒想好怎麼讓對方起來。
爾雅卻伸出了手,親昵攬住了費楚脖頸。
“喝完了,抱我上樓睡覺吧。”
費楚身形僵了僵,難得生硬道,“爾雅,我不是機器人。”
得到柔軟的腔調回答。
“我知道啊,費上將嘛。”
“但你昨天和前天不是抱我回去過嗎?”
爾雅微微歪頭,醉後混淆了時間。
想到什麼,又極不確定道,“我們,不是更親密的事情都有過嗎?”
似是陳述,又似是抱怨他的不動作,眸中蘊著殘忍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