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離奇程度和神秘程度, 十年前那起舊案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蘇曉蘭客觀評價道:“最近確實有很多新聞把當年那個案子翻出來和沈星河做對比,不過這兩者之間還是有很大區彆的吧。”
最近的新聞他們都有關注,自然沒有落下這個熱門話題, 從沈星河一案開始無數視頻媒體人和記者都拿它炒冷飯,“十年前”這三個字現在看起來異常久遠, 帶著危險且陳舊的吸引力。
談論案子是警察的天性。
“不過那個案子是挺奇怪的,”蘇曉蘭繼續說,“凶手在法庭上那句‘你們殺不死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明明是一個已經結束的案子,凶手也已經伏法,卻還能引發群眾無限的遐想。
“那個新聞我也看了,不知道為什麼斌哥很關注,”季鳴銳把車鑰匙給沒喝酒的薑宇,“我有兩趟去他辦公室, 他都在看那個案子……總之很多人都支持凶手沒死, 還分析出很多有的沒的細節,說總局當年為了儘快破案,隨便抓的人。”
“我倒不是很在意凶手, 我覺得這起案子裡最讓人在意的還是這個案子的具體內容從來沒有公開過, 在網絡上也找不到任何信息,沒有人知道連環綁架案凶手把這些小孩抓走之後都乾了些什麼,甚至連幸存者人數都是機密。”
十年前,有沒有孩子在那起神秘的案子裡活下來?
池青原本想著趕人, 不過他想趕人的原因和解臨還不太一樣,他就是單純覺得人太多。
結果猝不及防地被這個話題拉遠了思緒,等他回過神來,人已經散了。
“發什麼愣呢,剛才季警官差點把啤酒撒地毯上你都沒注意到, ”解臨正在收拾餐桌,他整理完之後在池青麵前打了個響指,“回神。”
池青:“不好意思,剛才想到點事。”
解臨:“哦,想到你哪位小情人?”
“……”
這個人又開始了。
解臨頂著這張臉其實很不適合說這些站在“受害人”立場上才能說的話,畢竟他看起來更像那個始亂終棄的:“在一起了,不珍惜了,看著我想著彆人了。”
池青:“……你正常點。”
解臨收拾完餐桌,把剛才用來叉水果的刀叉收起來,刀尖朝向自己,一挑眉,嘴裡冒出一句:“還讓我正常點,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無理取鬨?”
池青哪裡說得過他。
“除了你我誰都碰不了,”池青抬眼看著他說,“我能有什麼小情人。”
解臨也就是跟他鬨著玩,聽到這裡笑了一聲說:“所以你這輩子隻能和我將就將就了。”
等把地上、沙發上重新噴一遍消毒水之後,池青又去洗了一遍澡。
順著氤氳霧氣,他閉上眼,眼前明明是一片黑,卻再度浮現出庭審現場的模樣,在一片亂糟糟的聲音裡,他又聽見那句話。
那句像夢魘一樣的話。
池青陡然間睜開眼,頭發都沒擦,赤著腳出了浴室。
還沒能走幾步,被解臨一把按了回去。
他聽到一句有點無奈的:【又不擦乾。】
池青頭發濕漉漉地,完全蓋住了眼睛,眼前一抹黑,然後就被解臨摁在床邊了。
解臨雖然嘴上一句話沒說,但是因為池青偷偷把尾指指節貼在解臨空閒的那隻手手背上,所以他耳邊屬於解臨的聲音就沒停過。
【容易生病知不知道。】
【故意惹我生氣?】
【還是看準了我不舍得跟你發脾氣。】
【……】
解臨沒注意到池青的手,在心裡正吐槽著,聽到池青說了一句:“你生氣了嗎?我不是故意的,剛才不小心忘了。”
解臨把吹風機開關關了,順便揉了一把池青的頭發:“沒生你氣,我永遠不會生你氣。”
“所以現在能告訴我從吃飯開始就不專心……到底在想什麼了嗎?”
池青不知道要怎麼說。
說自己就是剛才飯桌上談論的舊案的幸存者?
因為參與那個案子,所以從醫院醒來意外有了讀心術?
不知道從何說起,但是自己好像一直都沒給解臨一個解釋。
“在想我的秘密。”池青說。
“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你是第一個,要聽嗎?”-
教堂已經被燒成一片黑色廢墟。
夜色降臨,仍有行人從教堂附近經過,看著融入夜色裡的這片黑色建築物忍不住駐足。
“被燒成這樣……”有行人夜間散步時感慨。
說話的行人沒想到自己這句自言自語的話會得到回應,在他身後有人說:“……真可惜。”
行人回過頭。
他看到街道綠化帶邊上有一排長椅,長椅扶手被設計成鏤空的花紋,供行人在附近公園逛累了休息。
夜色太黑,加上那排長椅被垂下來的樹蔭陰影遮擋住,幾乎看不見長椅上坐著個人,直到他出聲,行人才看清那人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