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們都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第二天,田玖國一如既往找到自習室,把書拿了出來,卻怎麼也看不下去,抬頭悄悄看了一眼正在埋頭刷題的薑明澈,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挪到他身邊坐下。
“明澈,我有件事想麻煩你……”
薑明澈頭也沒抬:“什麼事?你說。”
“你之前寫的那幾個稿子……我可不可以拿去給玧淇哥他們看看?我之前和他們說你會寫歌,他們都不相信。”
薑明澈動作一頓,索性放下筆,轉頭看向他:“所以你想借譜子證明我也會寫歌?”
見他點頭,薑明澈歎了一口氣,無奈搖搖頭:“沒有這個必要,我寫這個也不是為了證明什麼。”
倒也不是舍不得這幾張譜子,在薑明澈心裡,他的三位製作人哥哥是他開啟未來音樂生涯很重要的一個起點,如果沒有剛開始的好好引導,他也不會在後來對音樂如此感興趣。正是因為太過重要,把自己不算成熟的作品拿去給對方看,在薑明澈看來,與公開處刑沒什麼兩樣。
見他堅持,田玖國也沒有再提起。薑明澈沒這個心思繼續刷題,所幸將譜子都給翻了出來,想再檢查一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隻是看著看著,他就發現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這些天寫出來的譜子一共有14張,可等他把稿子拿出來一數,卻發現少了一張。
為了保險起見,他的譜子都是夾在書裡隨身帶著的,其他人不會想到他竟然還會寫歌,對於一個準高中生的書包怕是也提不起什麼興趣,除了小國之外,根本不可能會有其他人知道他在寫歌。
小國和這件事當然不會有關係,薑明澈不想表現得太過慌亂,或許是他過於鎮靜的表現迷惑了對方,很快,在緊接著到來的月考測評時,這個困擾他許久的答案終於得到了揭曉。
“這是我獨立完成的原創作品《Always》,是一首寫給分彆之後的戀人的歌曲。”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音樂響起,薑明澈站在人群後方,精致的臉上布滿寒霜,一雙清冷的桃花眼冷冷注視著站在練習室中央侃侃而談的男人。
這個人與他住在一個寢室,既是身為舍友,有可以隨時接觸到他私人物品的機會,那他這張譜子是如何遺失的,再簡單不過。
這是他在上輩子最痛苦最迷惘時寫的作品,是所有作品裡麵對他意義最深刻的一首。
他能夠忍受所有的惡名,卻絕不允許有人堂而皇之盜走自己的作品,還賦予一個極度虛浮惡心的創作理念。
“沒想到這個李炫斌這麼厲害?這首歌這麼好聽,完全可以拿來做出道曲了。”
“在月考的時候把自作曲拿出來,看樣子是想擠進出道組吧?果然是好算計。”
“不是有消息說,公司不久之後要正式宣布出道名單嗎?估計是想最後博一次,要我說,以後他的歌都是這種水平的話,說不準還真的可以,他其他方麵實力也還可以,也就臉蛋差了點,到時候去整個容,一樣可以出道。”
不僅是其他練習生同僚,就連負責考核的老師們,也對他的這首歌評價很高。
李炫斌笑容得體,回答也甚是謙遜,壓下內心一陣狂喜,在結束考核時,還沒有忘記往薑明澈所在的方向看上一眼。
他之所以會做出盜取他人作品的行為,除了是想爭取這個出道位,更多的還是看中薑明澈本人的性格。
這個中國人平時很少話,也沒有朋友,性格孤僻,隻要他施舍點好處,再不濟威逼利誘一番,就能輕易拿捏住,絲毫不需要擔心會被拆穿,說不準還能多出一個移動的作曲庫存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象裡,在對上薑明澈那雙如寒霜一般冰冷淩厲的眼睛時,心底雖隱隱生出了幾分不安,到底還是沒有抵擋住願望即將實現的狂喜,他並沒有當回事,甚至還囂張至極地給了他一個滿是挑釁的微笑。
他認定以薑明澈的性格,必然不會當麵拆穿。畢竟在場這麼多人,誰不知道薑明澈是個除了臉蛋一無是處的廢物,這麼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在沒有半點基礎的情況下,寫出這麼優秀的作品。
況且他們又是同一個寢室,他珠玉在前,有了先入為主這個想法在,無論薑明澈如何辯解,免不了就會被認定是嫉妒舍友刻意編造謊言惡意汙蔑,公司可不會浪費時間去調查這份作品的真正創作者是誰,到時候,就能把這個心腹大患,徹底從公司趕走。
李炫斌想得很好,可惜,薑明澈卻並不如他預想之中那般軟弱可欺。
在他回到位置上,滿心得意地享受著周圍人的誇獎時,人群後方突然伸出一雙素白的手,正是薑明澈。
他臉上仍是帶著笑,沒去理會周圍練習生們的竊竊私語,徑直走到了李炫斌跟前,回了他一個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的溫柔微笑。
下一秒,一個毫不留情的鐵拳已經砸在了李炫斌的臉上,竟是將他直接打倒在地動彈不得。
“你個龜兒麥批的,敢偷老子的東西,打死你個龜兒子,給老子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