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入v章(2 / 2)

現在的她,實力或許已經能抵得上半個大師兄?

在這個世界,自然更加獨孤求敗……了。

但是自己這身功德,是他們長年累月來不知害了多少人的結果。

祁瑤瑤不再想這些有的沒的,她現在的第一任務是找到白白——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白白並沒有像那個炮灰說的那樣已經被煉成藥液了。

殘魂就好像快要熄滅的火星,存在感極低,光靠她自己,實力再高也是找不到的,不過好在,現在她身邊還有季鳴霄。

季鳴霄看著她在自己身上劃了幾個怪模怪樣的字符,自己居然就能開口說話了:“你……”

他還沒想好說什麼,祁瑤瑤先對他說道:“季先生,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才能找到白白。”

季鳴霄終於把自己之前一直想講沒講出來的話說出了口:“你叫我季鳴霄或者鳴霄都好,季先生太生疏了。”

一個小紙人,端坐在祁瑤瑤的手上,正襟危坐的跟她聊天,這個畫麵其實有點好笑。

反正祁瑤瑤噗嗤笑出了聲:“好的,總之我現在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您說。”紙人一本正經。

“既然你們是親戚,你跟白白也有一定的靈魂牽引,儘管不如他與他親生父母大,但現在情況緊急,隻能先試試了。”

“好的,那我乾什麼?還要放血嗎?”季鳴霄很好說話,把紙做的手伸了出來。

“……你覺得你現在有血可以放嗎?”祁瑤瑤覺得自己想多了,總感覺變小之後的季鳴霄在一本正經的賣萌,“隻要等會兒你隨自己心意,給我指個方向就好。”

季鳴霄當然答應了,祁瑤瑤於是讓他捧著木牌,自己把白白請了出來。

這還是季鳴霄第一次看見被變為惡鬼之後的白白,他皮膚慘白,出來之後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站在那兒,用黝黑的瞳仁死死的盯著季鳴霄看。

跟他記憶裡活潑可愛,喜歡粘著他的白白天壤之彆。

祁瑤瑤看到小紙人好像很喪氣的彎了彎腰,不由得安慰他:“應該沒有關係,等我們找回他殘缺的魂魄,就可以回去了。”

白白對自己的魂魄肯定是有感應的,但是他現在已經喪失了理智,隻有想回到自己肉身這一個執念,對自己微弱的人魂已經沒有什麼感應了。

但是季鳴霄就不同了,他可以代替白白找到自己的魂魄。

小紙人牽起白白的手,白白一動不動,任由他牽,呆板的站在原地,麵向季家的方向。

祁瑤瑤知道,那是因為他的肉體現在就在季家。

祁瑤瑤捧起季鳴霄,念了幾句複雜難懂的咒語,說:“現在你牽著白白……算了,你也牽不動。你就指一個你覺得有可能的方向就行了。”

季鳴霄深吸一口氣,閉眼冥想。

他仿佛進入了一個玄妙的狀態,停車場裡的一切已經離他遠去。白白,白白……他排空雜念,專心尋找著。

他的眼前出現了白白的臉。

這是一個白天,他走在路上,有些為難:“姐姐為什麼突然讓我走呀?我應該去哪裡呀?”

他看上去已經失去了記憶,因此也不知道自己要回季家。

他漫無目的的飄蕩著,路過公園,想跑去找裡麵的小孩跟自己一起玩,卻沒人理他;路過自己平時讀的學校,想進去找老師,但仍然誰也看不見他。

走在路上,看到超市裡的巧克力,他飄進去看了很久,最後還是遺憾的說:“哎,沒有錢呀。”

季鳴霄覺得心裡疼的厲害。

白白走呀走,想去再次找到那個能跟自己說話的姐姐,卻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勾著,飛進了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座寫字樓。

“小孩的生魂?”

他茫然的看著抓住他的長發男人,男人嗤笑一聲,鬆開了他:“煉也煉不出什麼東西,丟進去吧。”

他身邊立著一黑一白兩個大鬼,看上去都很凶惡,白白有點不敢說話。他以為自己乖乖的,這群莫名其妙抓他過來的人就會放他走,於是就這麼跟在他們後麵。

“嘿,小東西還挺自覺。”長發男說道,“你們說咱們這得練到什麼時候?每年我們的藥液都一壇一壇的往上供,怎麼就沒個結果呢?”

“不得胡言亂語!”他身後傳來了一聲嗬斥。

季鳴霄跟著白白一起轉頭,麵前是那個剛剛被祁瑤瑤殺死的師父。

他看上去不過一個毛頭小子,長發男和兩個老鬼在見到他時卻深深恭敬的低下頭來:“師尊!”

“你懂什麼?我們每天練的這些藥,都是為了我們的大業。”師父冷笑著說,“這些年來,我們尊上已經好了不少,如今,他老人家大好已經指日可待了!”

“咱們有什麼大業呀?最近幾年白道那些家夥跳得那麼高,咱們麵子裡子早就沒了。”長發男嘟嘟囔囔的抱怨道。

“無知!”他師父罵他,“我們的大業豈能說給你這種目光短淺的家夥!你隻要知道,再過最多一兩年,尊上就要重臨世間,到時候隻有你想不到的好處!彆抱怨了,給我乾活!”

“行吧。”長發男子聳聳肩,不以為然。

他師父又用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突然看到了他身後的白白:“你!他你是怎麼捉到的?”

長發男子一臉茫然:“我沒捉呀,我們今天例行收魂的時候,他自己就過來了。怎麼了嗎?”

“蠢才蠢才!”他師父看上去簡直要被他氣死了,“這是季家的小孩,明明之前讓你一個人一個人認過,你難道沒記住嗎?”

長發男:“……這誰記得住啊。”

“你無藥可救了!”他師父氣急敗壞的拍了他一下,“放開,等我把這季家的小孩獻給尊上,不會忘了你的好處!”

“尊上這麼在意季家的人乾嘛?”長發男一臉八卦,“難道季家有人以前搶過他老婆?”

“……”他師父翻了個白眼,把白白收進壇子,才跟他說到,“這個可是你師父我的獨家消息,你彆到處往外亂傳。”

“好好好!”長發男滿口答應。

“他們季家有一種神奇的血統,似乎對尊上恢複實力很有幫助……”

這時,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人。

一個有點麵熟的人。

他的表弟季遠走進來,笑著對他們二人說:“怎麼我一進來,就聽見你們在議論我們家的八卦?”

“可惜,你不是真的季家人。”那師父冷笑一聲,“也幸好你不是季家人,不然你活不到跟我們合作的時候。”

——還要再看時,季鳴霄頭腦一陣劇痛,等他恢複清醒時,他看見麵前一個羅刹門留下的壇子裡,有什麼東西正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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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如今白白三魂七魄已經齊全,咱們可以回家試試能不能與他的肉身匹配了。”

祁瑤瑤說著,卻看見小紙人抱著腦袋,在地上一動不動。

季鳴霄輕輕□□了一聲,覺得自己腦袋比之前中蠱的時候還要痛:“我好像……看到了很多東西。”

祁瑤瑤關切的問他:“季先……鳴霄,你怎麼了?”

鳴霄什麼的,果然還是有點說不出口。

祁瑤瑤拋開那點不自在,仔細詢問了一下季鳴霄,驚訝的說:“還有這種事?”

季家人都天生異體?

以及他看到的事情……

祁瑤瑤覺得輕慢不得,連忙說:“這個我們等到回了你家之後再討論吧,給大家都說說這事。”

什麼尊上,複生,統治世界,聽上去就又中二又重要。

不適合丟給她這種一心隻想收徒開拓宗門的佛係掌門。

兩人回到季家,卻發現季家已經一片狼藉,郝梅等人幸好都安然無事,隻有阮特助受了一點驚嚇。

但是場上卻少了三個人,鄭容,那個和尚以及他們剛剛對決的白無常,都已經不在屋裡。

“這裡發生了什麼?”祁瑤瑤滿頭問號,感覺自己錯過了很多。

郝梅輕咳了一聲,有點愧疚的向祁瑤瑤轉述了一下剛才的事情。

原來剛才在和尚突然衝上去之後,白無常當即扔出勾魂鎖鏈,勾得他一瞬間動彈不得,魂魄離體之後,人也變得呆呆傻傻。

胡三太爺本來不想管,這人很明顯自己作死,有個教訓也好。誰知道白無常拿到了和尚的魂魄,轉身就要逃走——那胡三太爺立馬就不乾了,祁瑤瑤走之前,可是吩咐過他要照顧好在場每個人的性命呢。

“這位大仙的性格可能有點……要強,”郝梅艱難的尋找著措詞,“他就立馬追上去了,我們什麼事也不能乾,隻好先把菩戒大師的身體安置在了客房裡。”

她怕祁瑤瑤覺得他們添麻煩了,隻能愧疚的看著她,希望她不要在意。

祁瑤瑤倒不在意胡三太爺,隻有他虐白無常的份兒,沒有白無常虐他的份兒。現在當務之急是治好白白,以及喚醒季鳴霄,其他都不如這兩個重要。

祁瑤瑤想到這裡,乾脆利落,拿起季鳴霄所在的小紙人,毫不留情的一撕。

眾人剛剛已經聽說季鳴霄就在紙人裡:“!!!”

就在紙人被撕碎的那一刻,同樣被安置在病房的季鳴霄,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對上的就是祁瑤瑤一如既往的淺淡笑容:“都還記得嗎?”

季鳴霄心中一暖,點了點頭:“我都記得。”

他說:“我們還是先去看看白白。”

一群人急忙趕到病房,祁瑤瑤拿出白白補完的魂魄,施展法術,試圖讓魂魄與肉身相合。

“不行。”

祁瑤瑤麵色不佳:“白白現在的魂魄已經無法與他的身體相配了。”

說到底,惡鬼與魂魄並不是同一種東西——惡鬼已經是鬼的一種了,鬼是無法回魂的。

祁瑤瑤看著尚且在沉睡中的白白,麵色凝重的說:“從他下一次醒來開始,他就永遠變不回人了。”

而鬼,也遲早是要消散在天地間的,特彆是白白並沒有所謂的怨氣,也無法傷害他人,讓自己變得強大。

在他醒來恢複神智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還真不好說。

“咦,你們怎麼一群小孩在這罰站呢?”

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尖尖細細。

是胡三太爺回來了。

他一邊手提著一個東西,左邊的大家都看得清楚,正是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白無常;右邊那個大家都看不到,應該就是菩戒大師的魂魄了。

“三太爺今天辛苦了,等過兩天,我叫鄭容那小子多給您供奉點東西。”祁瑤瑤笑盈盈的說。

“也不需要費那個勁,讓他早點學會一個供奉該做的吧,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吃上人間的小籠包了。”胡三太爺眼睛咕嚕咕嚕直轉,看見了無意識的閉眼站在那裡的白白魂魄,嚇了一跳:“鬼仆?”

“什麼?”

“哎,沒有,我剛剛看錯了,還以為他是誰養的鬼子。”胡三太爺搖搖頭,“現在已經沒人會養鬼仆啦。”

“對呀,鬼仆……”

祁瑤瑤驚喜到:“真是多謝三太爺了!”

她剛剛怎麼就沒有想到,還有鬼仆這一條路!

明明那個教給他修煉功法的鬼修自己就有許多鬼仆啊!

簡單來說,如果讓鬼與鬼修簽訂契約,承認自願養他,它所需的能量都可以從自己的主人那裡得來,也就不怕消散了。

白白要是能找到一個主人,也不怕他何時就消失了——除非主人死亡,鬼仆是不會死的。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他們到哪裡去找這麼一個鬼修呢?

祁瑤瑤剛向眾人解釋完,就聽見門口傳來了疑惑的聲音。

“你們一群人……在乾什麼?”

眾人回頭,容顏憔悴的二伯母有些警戒的看著他們。

季鳴霄一時也沒想好怎麼跟他的二伯母說——他二伯母夫婦倆都是嚴謹的科學工作者,根本不信這些牛鬼蛇神的東西。

再說了,突然有個人走到你麵前,說你是植物人的兒子其實隻是魂魄被拘走了——誰能相信這種話?不把他打出去都不錯了。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能直接見鬼,但是回來之後看到大家的反應,就知道他們是看不見白白的,一般人估計也都看不見。

那麼,要如何讓一個人相信他看不見的東西呢?

郝梅連忙艱難的打了個圓場:“我們是被請來看看季柏的病的醫生……”她掃到穿的完全不像醫生的兩個道長,“……這是白雲觀的道長,都是中醫藥高手,嗬嗬。”

“這樣啊。”二伯母狐疑的點點頭,礙於季鳴霄也一臉認同,勉強相信了。

“各位醫生有沒有看出白白的病的?”二伯父剛剛趕來,聽到這個急忙說到,“無論治療難度有多大我們都不會放棄的,我現在就後悔平時沒有好好看看他,他生了這麼嚴重的病我們都不知道……”

眾人看著這對父母噙著淚的雙眼,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祁瑤瑤在這時突然開口了。

“雖然不是很確定,但是我們已經初步確認了病因,”她笑容可掬,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二伯母的肩膀,“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會從今天下午開始進行治療,白白的情況不太差,還是有可能痊愈的。”

季鳴霄:“!”

他銳利的視線絲毫沒有影響到祁瑤瑤胡說八道——收到祁瑤瑤暗示的郝梅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忽悠:“是的,其實令郎這個病,在國外比較常見,在我國還是少數案例……我們幾個是專攻這個病的專家小組,昨天下午才受到季先生的邀請從首都飛過來……”

她發揮跑江湖的特長,用她極為親和的外表,成功的取信於人,讓二伯父和二伯母轉哭為笑,直呼劫後餘生。

道長們和奎大知道是自己的造型拖了後腿,不敢吱聲,都安靜如雞的待在原地看著郝梅忽悠人。祁瑤瑤看著郝梅,眼裡帶著點讚賞。

季鳴霄悄悄問她:“你是打算……”

“就是鬼仆啊。”祁瑤瑤點點頭。

“可是去哪裡找一個鬼修……”

祁瑤瑤理所當然:“沒有的話,我教一個出來就是了。總之不可能讓白白就這麼死的。”

季鳴霄感到自己古怪的心悸了一下。

他描述不出來這種感覺,最後隻是貪婪的又看了一眼祁瑤瑤,想,認識她真是太好了。

“唔啊啊啊啊啊!”

前麵郝梅還在跟二伯母夫婦談心,胡三太爺就不負責任的跑了,鄭容這才醒了過來,然後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叫聲——

“我的腿!我的手!我的腰好像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