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四十七章 老婆跑了顧清玄原地炸裂……(1 / 2)

穿成心機丫鬟後 閆桔 15328 字 9個月前

主仆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過了許久,盛氏才扶了扶發髻上的花釵,虛張聲勢地進了偏廳。

顧清玄見她進來,忙起身行禮,高興喚道:“阿娘。”

盛氏朝顧老夫人行禮,隨後看向自家兒子,心疼道:“去了這般久,回程的路上可還順遂?”

顧清玄應道:“順遂。”又道,“我不在家裡的這些日,阿娘可還安好?”

盛氏敷衍道:“安好,安好。”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自家兒那張熟悉的臉,心裡頭總覺得不大踏實。

他離京這般久,本該歡喜他歸來,卻偏偏忐忑,心裡頭七上八下的,頗有幾分不自在。

顧老夫人無視她的複雜心情,很珍惜這份天倫之樂。

畢竟她年事已高,自家孫子又經常外出辦差,一走就是數月,往後見麵的次數隻會越來越少。

她慈愛地問起顧清玄在雍州遇到的人或事,絕口不提府裡的情形,顯然也是有意而避之。

顧清玄壓根就沒發現婆媳之間的古怪氣氛,笑著同她說起那邊的風俗人情,侃侃而談,心情似乎很是不錯。

顧老夫人笑眯眯地看著他,一旁的盛氏見狀,心中更是心虛,有好幾回都想主動提起來,卻都忍下了。

這樣反反複複備受折磨,她終是忍了許久,才吞吞吐吐道:“文嘉,我有件事兒……想同你說一說。”

顧清玄:“???”

祖孫二人的視線同時落到她身上,顧老夫人用餘光瞥了一眼自家孫子,嘴唇嚅動,想說什麼,終是忍下了。

盛氏遲疑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道:“在你離京的這些日,壽王府曾找過我。”

顧清玄愣了愣,不解問:“那邊找阿娘做什麼?”

盛氏乾咳一聲,“去年在賞梅宴上那邊的姑娘瞧見了蘇暮那丫頭,對她生了芥蒂。”

顧清玄皺眉,“所以?”

盛氏:“壽王妃曾敲打我,說他們容不下那丫頭。”

顧清玄不怒反笑,“女方還沒進門,就伸手管起我房裡的人來了。”頓了頓,犀利道,“阿娘你可彆告訴你背著我把她給發賣了。”

此話一出,嚇得盛氏連連擺手,忙道:“好端端的,我發賣她作甚?”

顧清玄這才放下心來,“還不算糊塗。”

顧老夫人冷不防道:“蘇暮那丫頭,她嫁出去了。”

猝不及防聽到這話,顧清玄不由得怔住。他還以為自己聽岔了,不可思議問:“祖母方才說什麼來著?”

顧老夫人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丫頭嫁出府去了。”

顧清玄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顧老夫人平靜地看著他。

祖孫二人久久不語,也不知過了多久,顧清玄才回過神兒,說道:“我沒聽清,蘇暮那丫頭怎麼了?”

盛氏接話道:“她嫁出府去了。”頓了頓,“自己哭求著嫁出去的。”

顧清玄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裂,但很快就恢複了鎮定。

許是內心受到震動,整個人的氣場完全變了,渾身上下都是肅穆的官威。

他看著盛氏,神情鎮定得可怕,“阿娘說她嫁出府去了?”

盛氏心虛地偷瞄了一眼顧老夫人,回道:“那時候府裡漏了風聲,她知曉壽王府容不下她,便主動來哭求我,央求我許她一條生路。”

顧清玄被氣笑了,神情裡透著幾分陰鷙,“嫁人的生路?”

盛氏被他笑得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咽了咽唾沫,小聲道:“她是你房裡的人,怎麼都該等到你回來處置。”

顧清玄看著自家老娘,語氣明明平緩,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阿娘既然明白我房裡的人當該等到我回來親自處置,為何卻又離府了?”

盛氏沒有回答,也回答不出來。

一旁的顧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慫貨。

知道她扛不住,顧老夫人不動聲色掐撚手中的念珠,提醒道:“文嘉過了。”

“祖母。”

“她是你親娘,不是你的犯人。”

顧清玄沒有吭聲。

有顧老夫人撐腰,盛氏挺直腰板,語氣也拔高了些,說道:“那丫頭是個伶俐的,怕日後壽王府的姑娘進門折辱自己,這才來我這兒哭求,讓我給她尋夫家嫁出去。

“起初我是不允的,她畢竟是文嘉房裡的人,且又是通房丫頭,斷沒有隨意打發出府的道理。

“可是她異常執著,來求了好些次,我怕她在府裡出事,經不住軟磨,這才允了她。

“文嘉你也知道,我就是個軟性子,又是做母親的人,見不得她可憐巴巴。

“原本想著她既然想離府,便送回常州,但她不允,死活不願回去,這才迫於無奈允了她的請求,找來媒人給她相看。”

身邊的方婆子怕她應付不過去,忙接茬道:“替蘇暮操持婚嫁的正是老奴。

“那丫頭自己挑選的郎君,從頭到尾娘子都不曾插手乾涉,全憑她自己的意願,老奴也都盼著她能過安生日子,好給郎君一個交代。”

盛氏道:“為著她能有個好前程,我還特地把她的身契給放了。不僅如此,又許了不少嫁妝給她,有錢銀傍身,讓她在夫家那邊不至於吃苦頭。”

方婆子道:“是啊,那郎君姓周,家住城東的長譽坊興山街,做的是縫人的營生,脾氣極好……”

她的話還未說完,顧清玄就聽不下去了,起身離開。

盛氏忙喊道:“文嘉!”

她想追出去,顧老夫人卻叫住她道:“就讓他走吧。”

盛氏頓住身形。

顧老夫人看向她,“當初既然做了這事,就該曉得後果。”

盛氏滿腹委屈,矛盾道:“阿娘,你若是我,夾在壽王府與文嘉之間,又當如何處理此事?”

顧老夫人沉默了許久,才道:“不管怎麼處理此事,也該等到他回來再說,你背著他把那丫頭處理了,理虧在先,方才若不是我提醒,他隻怕是要同你翻臉的。”

盛氏閉嘴不語。

顧老夫人繼續道:“簍子已經捅出來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作用,文嘉那孩子素來懂事,就算心裡頭不痛快,應也乾不出忤逆之事。”

盛氏擔心道:“可是見他那情形,應是對那丫頭上心的。”

顧老夫人淡淡道:“上心又如何,孰輕孰重,他應分得清楚。

“壽王府的親事勢在必得,倘若因為那丫頭而傷了兩家的和氣,損的不僅是雙方的顏麵,更會讓全京城看笑話。

“壽王府那樣的門楣,顧家得罪不起,也不想與他們樹敵,畢竟以後還要在京中立足謀求長遠。

“蘇暮僅僅隻是一個沒有身家背景的家生子,她若是平常的官家娘子,倒有機會搏一搏,如今走到這樣的地步,也隻能遺憾收場。

“就算文嘉心中不痛快,也怨不得誰,要怪就隻能怪緣分不夠深,倘若這段緣分足夠深,它繞來繞去總會繞回來的。

“你也無需去管束他了,便由著他去罷。”

“阿娘……”

“莫要再管,也莫要再多說,由著他去。”

盛氏還是有些心疼自家崽,抱怨道:“也不知同壽王府結的這門親到底是好還是壞,那邊的姑娘這般蠻橫霸道,日後進了門,隻怕還得鬨出事來。”

顧老夫人疲憊道:“這門婚事當初文嘉自己親口允了的,就算那邊的姑娘是頭母老虎,自個兒也得受著。”

盛氏:“……”

一時被噎得無語。

顧老夫人朝她揮手,“我乏了,要歇會兒,你下去罷。”

盛氏行禮退下。

走到外頭的院子裡,她心情到底忐忑,方婆子安撫道:“娘子無需擔憂,剛才老夫人已經說過,由著小侯爺去。”

盛氏皺眉,“他那情形你方才也瞧見的,臉色都變了,可見是惦記著那丫頭的。”

方婆子:“且安心,隻要有老夫人在,她總能鎮住小侯爺。”

盛氏拿著手帕撫了撫心口,不滿道:“你瞧他剛才那樣子,好大的官威,跟審犯人一樣審問我。”

方婆子被她說話的語氣逗笑了,安慰道:“小侯爺現在是大理寺少卿,難免會把外麵的派頭帶回家裡來。

“娘子莫要與他一番計較,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的親生兒子,再怎麼不痛快,也不敢忤逆你。

“隻要有老夫人在,就能壓住他,有時候語氣出格了些,你多多包容著些,他心裡頭畢竟不痛快。”

盛氏斜睨她,“也罷,我便聽你一回。”

另一邊的顧清玄板著棺材臉回永微園,臉色黑沉沉的。

身後的許諸一步一趨跟上,不敢說話,生怕成為出氣筒,因為他已經聽說過蘇暮出府的事了。

邊上的家奴見到主仆紛紛躬身行禮,都不動聲色避讓得遠遠的,仿佛顧清玄身上帶了刺,能有多遠則避多遠。

待二人的背影消失後,人們你看我我看你,皆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

這不,永微園那邊已經炸開了鍋。

柳婆子六神無主,眼皮子狂跳道:“這下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紀氏倒是比她鎮定多了,皺眉道:“郎君從壽安堂那邊回來,多半已經曉得了,你我如實應答便是,何須慌張?”

柳婆子毛躁道:“話雖如此,可是……”

紀氏嚴厲道:“沒有可是!”又提醒她道,“等會兒說話的時候柳媽媽切記勿要亂說,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柳婆子抽了抽嘴角,沉默不語。

紀氏繼續道:“事已至此,再多說以前之事已經沒有任何作用。

“我們唯有把郎君穩住,莫要叫他做出出格之事才好,若不然上頭怪罪下來,你我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把柳婆子唬住了,臉色有些發青,囁嚅道:“萬一,我是說萬一郎君跑到周家去……”

話還未說完,紀氏就嗬斥道:“荒唐!”

柳婆子趕緊閉嘴。

沒過多時,顧清玄主仆進了院子。

他的臉色確實不大好看,麵沉如水,一身風塵仆仆,頗有幾分疲倦。

紀氏忙迎了上前,行禮道:“郎君回來了。”

顧清玄“嗯”了一聲,自顧走進寢臥。

紀氏不敢跟上,隻杵在外頭,一時不知該如何應付。

許諸跟見了鬼似的偷偷把她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好端端的,蘇暮怎麼就嫁出府去了?”

紀氏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此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許諸急得跺腳,脫口道:“等著瞧罷,我先把話撂這兒,這事沒這麼容易翻篇兒的。”

紀氏眼皮子狂跳,沒有吭聲。

許諸不想惹事,打退堂鼓道:“我先下去了,你們自己應付,彆叫我去受累,我冤。”

見他跟兔子似的跑掉了,紀氏沒好氣啐道:“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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