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五十二章 發現蘇暮蹤跡(2 / 2)

穿成心機丫鬟後 閆桔 14129 字 9個月前

牆上的狸花貓好奇地跳到院壩裡,隨後又輕盈地落到窗台前,蹲在那“喵嗚”一聲好奇地看她。

那時外頭陽光明媚,狸花貓安靜地蹲在窗台前觀望。

幾隻山麻雀在銀杏樹上嘰嘰喳喳,很是熱鬨。

窗邊的女郎低頭專注地做著手中的活計,時不時哼出五音不全的小曲兒,形成了一副祥和安寧的畫卷。

美好且溫馨。

第二日要趕集,秋冬適合進補,蘇暮一個夏天都在奔波勞累,清減許多,她特彆懂得疼愛自己,決定好好補補身子。

於是她去集市上買了一隻老母雞,原本打算拿來晚上燉湯喝,哪曾想那隻麻黃母雞的求生欲極強,居然給她下了一枚蛋。

下午蘇暮揭開背簍捉雞到隔壁請劉老太幫忙宰殺時,瞅著地上的蛋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那隻母雞“咯咯”幾聲,露出無辜的表情。

蘇暮撿起地上的蛋,似乎陷入了兩難。

腦中徘徊了許久,她還是決定把它捉去殺了,結果走到門口終是頓住身形。

罷了,萬一明天又有一枚蛋呢?

蘇暮無奈地翻了個小白眼兒,於是這個院子裡又多添了一口。

一人一狗一雞。

一個叫大黃,一個叫小黃。

之後那隻懂得自救的小黃雞成為了院裡的惡霸。

它不僅會跟隔壁的狸花貓打架,還會啄大黃,時常走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在院子裡恣意橫行,忒威風。

有時候蘇暮坐在窗邊乾活時,抬頭看到那道囂張的身影,忍不住咽唾沫。

算了,萬一明天又有一枚蛋呢?

她確實被它給拿捏住了,偶爾下個蛋,就跟撿錢似的驚喜。

生活充滿了小情趣。

花了好幾天時間門把雛菊需要用到的所有絨條做好後,已經有滿滿的一簍了,毛茸茸的,看著喜人。

蘇暮開始對它們進行打尖修絨。

這個過程需要細致的技巧和良好的耐心。

她技術老道,算得上重操舊業,倒也難不住她。

一手拿著絨條,一手拿剪刀,捏住銅絲指腹轉動間門,剪刀固定在指上快速剪動。

院裡沒有人叨擾,又無需乾其他活計,她沉浸在手工的小世界裡非常愜意。

這樣耗費了近十日,經過打尖,傳花等工藝後,因著技巧嫻熟,她總算順利做出二十八朵各方麵都不錯的雛菊絨花。

它們顏色各異,有鵝黃、□□、黃綠等。

每朵雛菊的姿態也各有各的韻味,有些含苞待放,有些熱烈張揚。

茸茸的細條富有光澤,顏色搭配得也不錯,看起來賞心悅目,可比開州賣的成品絨花精美多了。

鑒於小地方的物價不高,也不能像京中那般亂賣,蘇暮合計了一番成本,便定了六文一朵。

她現在並不打算弄商鋪,因為成本太高,便把那些鬢頭花拿到曹大娘的鋪子去。

曹大娘看著竹籃裡搶眼的絨花,歡喜不已。

她拿起一支白中透粉的絨花細細觀摩,讚不絕口說道:“陳娘子的手巧,這般小玩意兒,還真跟活物相像。”

那絨花淡雅彆致,做工精美,頗顯靈動秀雅,配色也好看,委實討人喜歡。

這不,曹大娘的小女兒一下子就相中了一朵黃中帶少許綠的鬢頭花。

蘇暮見她歡喜,便送了一朵。

這人情曹大娘收下了,願意擱在鋪子裡,若有人要,便替她出手。

那絨花在京中很是平常,在這裡卻新鮮稀奇,有些心疼閨女的倒也舍得買上一朵來討女兒喜歡。

起初蘇暮還有幾分忐忑,哪曾想沒出三日曹大娘就給她銷出去了,說昨日遇上趕集脫手得最快。

她心中歡喜,握著手裡一串沉甸甸的銅板兒,除了送出去的一朵,二十七朵換了一百六十二文銅板。

可算沒有白費心思。

為了感謝曹大娘,她特地給了些銅子兒。

曹大娘卻沒接,自家閨女先前就拿了一朵,隻道:“這小東西挺有意思,陳娘子若手裡還有,便給我放鋪子裡,若有人要,就替你行銷。”

蘇暮笑道:“那敢情好,不過也不能讓曹大娘白乾。”

曹大娘爽利道:“我先看你好不好脫手,若脫手容易我便撿兩文辛苦錢,若不易脫手,也不能占了你的便宜。”

蘇暮覺得她耿直,便應承下來,先暫且把東西放她那裡行銷,一來無需商鋪成本,二來也可以給她吸引客流,算是雙贏。

上次去開州買了不少材料,蘇暮可以多做些絨花脫手,並且花樣品種也多了不少,不僅有雛菊,也有梅花,梨花,蘭花等,顏色鮮豔多姿,非常豐富。

嘗到了甜頭,她的乾勁兒愈發大了。

有了上回的經驗,她做活計的速度更加嫻熟,操作起來也更快。

絨花的成本極其低廉,耗費的是人工,需要極其沉穩的耐性去磨,且做出來的東西還不能太差。

畢竟女郎家都愛美,誰願意戴醜醜的鬢頭花呢?

深秋的時候院子裡的銀杏樹葉已經掉得光禿禿,蘇暮跟倉鼠一樣存儲了不少東西,屋子裡堆了芋魁,米麵,並且還學做了罐子肉。

所謂罐子肉,就是把燒製的豬肉密封進陶罐裡,最上麵用豬油密封存儲,能長時間門保存。

她要做活計,有時候顧不上花時間門去做飯食,這時候的罐子肉就能派上大用場。

現在夜裡的氣溫愈發低了,她又添了一床被褥,並拿漿糊重新把窗戶紙糊得更嚴實些。

一個人獨居的這些日,她什麼活都能乾,就差劈柴了。

起初她覺得自己能行,後來到隔壁借來斧頭砍了兩回,選擇了放棄。因為會胳膊疼,胳膊疼會影響到她的手工進度。

整理舊衣時,無意間門從包袱裡翻出顧清玄的方帕,蘇暮坐在床沿上,仔細瞧了瞧。

那男人偏愛甘鬆香,她低頭輕輕嗅了嗅,早已沒有了甘鬆氣息。

外頭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透過窗戶上的油紙看去,被遮擋得嚴嚴實實,什麼都看不見。

算起來從元宵節後她就沒有見過他了。

哦不,上回在嵩縣曾打過一次照麵。

剛開始蘇暮心裡頭還有點擔心,眼下看來這麼久沒有動靜,應是平安的了。

轉念一想,他一個侯府的貴人,也不至於這般跟她過不去。

他們完全是兩個不同階層的人,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

也或許剛開始他會不痛快,但依他行事沉穩的性子,應不會鬨出事來,畢竟要顧慮的東西實在太多。

許久不曾想起京中的日子,今日心血來潮憶起,蘇暮的心情一時有點複雜。

去年開春的時候她稀裡糊塗來到這個鬼地方,得了一個家生子的身份,好不容易才費儘心思從那個讓人窒息的環境裡跳了出來。

想起從京中一路奔波到這裡來的過往,委實不容易。

今日得來的這份安寧是她拚儘全力才換來的,雖然一個人孤獨了點,事事親力親為,沒有倚靠,卻讓人心安踏實。

她現在能靠自己的雙手掙錢了,無需仰人鼻息,也自由自在,沒有煩心事纏繞,這種生活狀態還挺好的,她很喜歡。

把那方帕子重新塞進包袱裡,她心大地想著,顧清玄應不會這般小肚雞腸跟她過不去,大費周章來找她回去問罪。

根據以往對他的了解,應不會這般記仇。

她暫且把這事拋之腦後。

外頭忽然傳來犬吠聲,蘇暮出去看情形,原是那隻霸王雞跟狸花貓打架鬥狠,大黃則在一旁狂吠助興。

一貓一雞針鋒相對,貓的尾巴高高翹起,嘴裡發出呼哧呼哧的警告聲。

雞則伸長脖子,羽毛蓬鬆,一副要乾架的凶悍姿勢。

蘇暮站在屋簷下,雙手抱胸圍觀了會兒,最後還是狸花貓選擇了退縮,避開了霸王雞。

那隻雞的性情委實欠抽,膽子也肥,非要衝上去啄狸花貓,把它追得滿院子跑。

貓叫聲、雞叫聲、狗叫聲,跟大合唱似的,院裡一下子熱鬨許多。

在她興致勃勃圍觀雞飛狗跳時,另一邊的顧清玄則同顧老夫人唱常州評話。

顧老夫人對音律方麵很有一番造詣,平時也喜歡聽評話消遣,祖孫二人就《祝英台》說唱起來。

常州話婉轉柔軟,顧老夫人的語調輕柔,顧清玄當附聲陪唱,聽得一旁的盛氏興致勃勃。

她祖上是京畿裡的人,哪怕嫁進顧家這麼多年,仍舊不會說常州話,有時候也會學兩句,跟沈正坤一樣悟性極差,說出來的語調撇腳又滑稽,把祖孫二人逗得失笑連連。

也在這時,一婢女來報,說許諸來尋。

顧清玄起身出去。

許諸見他出來,忙上前附耳嘀咕了幾句。

顧清玄頗覺歡喜,壓低聲音問道:“真在沛州見過蹤跡?”

許諸點頭,“張叔信裡說在沛州魚鎮有人見過。”

顧清玄“嗯”了一聲,“我等會兒回去。”

許諸退了下去。

顧清玄重新回到屋裡,聽著顧老夫人教盛氏學評話,他不由得想起他也曾教蘇暮學過。

那家夥跟自家老娘差不多,五音不全,一點兒都沒有音律天賦。

這不,聽著自家老娘那撇腳的語調,顧清玄忍不住抿嘴笑。

他心中十分高興,能在魚鎮發現蘇暮的痕跡,便意味著捉人的機會又多了幾分。

貓抓老鼠的遊戲他很有興致,得親自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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