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五十三章 順藤摸瓜蘇暮敗露(1 / 2)

穿成心機丫鬟後 閆桔 14210 字 6個月前

在壽安堂坐了許久,顧清玄才回去了,他去書房把羊皮地圖翻出來查看。

一般情況下民間極少有地形圖,就算商旅手裡有,也僅僅隻是簡易版,起到普通的指路作用,並不全麵。

而精細化的地形圖涉及到軍政布局,掌握在朝廷手裡,若是泄露,是要殺頭的。

顧清玄大概看了看魚鎮的位置,隨即拆開許諸呈上來的書信,是張和從嵩縣那邊送過來的。

因是走的官方投送,怕被人中途查拆,那書信是以家書的模式呈現,問了些平安,從未提起過沛州魚鎮。

顧清玄從書信裡摳字眼,把它拚湊了出來。

沛州魚鎮離嵩縣有幾百裡的距離,他在地圖上看了看,試圖推測出蘇暮的蹤跡動向。

以魚鎮為中軸,東南西北各個方向都細看了一番。

那上麵離蘇暮所在的開州差了很遠,並且開州隻有小小的一個地方,周邊全是山巒,極不起眼。

許諸的視線落到地圖上的蜀地,忍不住說道:“倘若蘇暮藏到南蠻之地,那才叫難尋。”

顧清玄沒有答話,心裡覺得不太可能。

可是她身上太多的不可能,一時也有點懷疑。

指尖一點點劃到“蜀地”二字上,他現在最懊惱的是他那容易哄騙的老娘為什麼要給她嫁妝,給嫁妝也就罷了,還非常大方許了不少。

她身上有足夠多的盤纏,足以支撐她在這張地圖上到處跑了。

顧清玄不由得頭大如鬥。

而嵩縣的張和可謂跑斷了腿,知道了魚鎮那邊有蘇暮的蹤跡消息,立馬趕了過去。

發現她蹤跡的人是一名差役,先前顧清玄曾書信委托雍州這邊尋人,他們雖然沒有貼官方尋人啟事,但有在動用渠道幫忙尋找。

那差役是隔壁州一個縣城裡的人,從一戶孤兒寡母那裡問到了蘇暮曾在她家留宿了一晚的信息。

那婦人告訴他們,當時天色已經很晚了,畫像上的女郎一身襤褸,問到她家借宿。

婦人原本不想留宿一個陌生人,後來聽她說起跟家人走散頗覺可憐,這才勉強留她宿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那女郎就走了,臨走時還給了幾枚銅板以示感激。

張和連連追問道:“那女郎可曾說過要往哪裡去嗎?”

婦人回道:“不曾聽她提起過。”

張和又問了些其他,試圖從婦人口中套出與蘇暮有關的更多信息,遺憾的是蘇暮非常謹慎,並未留下任何線索。

張和這才傳信回京城,從魚鎮周邊搜尋。

在這個消息閉塞,車馬慢行的時代,要尋一個人無易於大海撈針。

張和一行人沿途吃了不少苦頭,卻不敢說什麼,因為他心裡頭明白,說不定找的還是顧家未來的主母。

以目前自家主子的重視程度,多半是要尋回去做正房的,若不然何至於為著一個平民女子這般費儘心機折騰?

若是這樣一想,縱使再艱難,心裡頭似乎也平衡了些。

尋的畢竟是當家主母,怠慢不得。

在他靠著兩足大海撈針時,平城的蘇暮則歡喜不已,先前做的絨花靠曹大娘脫手了不少,居然吸引來隔壁縣城的一小商販。

那商販覺得絨花好銷,從曹大娘那裡打聽到牛家院子,特地尋了來。

當時蘇暮正準備生火煮飯,聽到門口的大黃狂吠,便出去看情形。

那商販敲了許久的門,蘇暮才去開了。

商販姓餘,稱餘三郎,個子矮矮胖胖的,蘇暮的個頭都要比他高些。她愣了愣,問道:“這位是?”

餘三郎趕緊做自我介紹。

對方說明來意後,蘇暮才放他進院子。

大黃見到陌生男人,立馬狂吠。

餘三郎怕狗,慌忙躲到蘇暮身後,她連忙安撫道:“餘郎君莫怕。”

當即訓斥了大黃幾句。

它通人性,雖然沒再狂吠,卻充滿著敵意,一直朝餘三郎齜牙咧嘴。

蘇暮把他領到屋簷下請他坐,又把隔壁劉老太送的柿子取了幾個出來接待。

餘三郎很怕那條狗,直截了當同她說了意願,想購兩百朵絨花到隔壁縣試試看能不能脫手。

蘇暮心中歡喜,當即把屋裡的樣品拿出來他瞧。

竹篩裡的絨花品種有近十種,梅、蘭、菊、牡丹、梨花、海棠等。

花色也配得多,光梅花就有紅梅、白梅、粉梅等等,看得人眼花繚亂。

餘三郎一個大老爺們都覺得那些絨花惹人喜歡,好奇拿起一支海棠,隻覺得嬌豔活潑,栩栩如生。

蘇暮耐心同他說起最受歡迎的幾款。

二人就絨花一事商談了許久,餘三郎想訂兩百朵絨花,殺價四文錢一朵,先付定金,交貨時付全款。

蘇暮與他討價還價,堅持隻讓一文錢的利。

曹大娘脫手是六文,給他五文,且要先付全款才會開工做,若不然這筆買賣沒法談。

她仗著東西緊俏,做出來的成品又乖巧,不願意賤價,牢牢地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二人磨了許久的嘴皮子,最後餘三郎才妥協了。

雙方議定後,又協商交付日期和其他細節問題。

掰扯清楚了,蘇暮才取來一塊麻布給他寫契約書,讓他下次來提貨時拿著契約書來交換。

餘三郎是安心要做這筆買賣的,便按要求付了一吊錢。

蘇暮把契約書給他,再三叮囑提貨要交它才會給。

餘三郎點頭稱是。

把事情辦理妥當後,蘇暮才送他走了。

待他告辭走遠,蘇暮關上院子的大門,滿心歡喜地回去掂了掂桌上的一吊銅板。

這可是今年的房租錢。

兩百朵絨花要費不少功夫,她先去生火做飯,把午飯用了後才去看剩下的蠶絲還有多少。

近來她都沒再去開州,但凡要進材料都是托城裡的其他商鋪幫忙捎帶,再給些路費即可。

目前所用的材料欠缺,她拿著缺乏的東西委托街頭賣玉器的魯老兒捎帶。

這幾乎已經成為了街坊鄰裡間的默契。

去一趟開州不容易,有時候專門跑一趟又嫌麻煩,便委托他人,再支付路費,不白跑,大家都願意幫襯。

蘇暮很喜歡這裡的風俗人情,淳樸,沒有那麼多是非爭論。

像隔壁鄰居劉婆子就非常和人,她家院子裡有一棵柿子,成熟時會摘些給她。

蘇暮也懂得人情世故,會送幾朵絨花給她的兒媳婦和孫女,鄰裡間的氛圍極好,也是當初她願意在這裡落腳的重要原因。

冬日裡氣溫低,愈發寒冷,蘇暮長時間坐在桌前乾活,容易手腳冰涼。

這個時候用炭盆太早,她便用烤火爐暖腿。

所謂烤火爐,則是用竹子編成的竹罩,中間放上一個小陶盆,把生火做飯燒的柴灰鏟進陶盆裡,最上麵用灰保住裡頭的火星,使其緩慢熄滅。

拿不用的舊衣裳蓋到竹罩上,放到腿邊,餘溫暖洋洋的,便不會感到寒冷。

屋裡的門窗都關了,自然比外頭要暖和許多。

狸花貓和霸王雞難得的和諧起來,它們乖巧地守在門後,狸花貓蜷縮成一團睡覺,旁邊的霸王雞則貼著它打瞌睡。

屋內寂靜,隻能聽到剪子有節奏的哧哧聲。

一人,一雞,一貓,格外祥和安寧。

把竹簍裡的絨條全部打尖完後,蘇暮才扭了扭頸脖,活動一下僵硬的肩頸。

她要休息會兒,便去剝了兩個柿子來吃。

到院壩裡轉了一圈活動筋骨,外頭的風吹得嘩啦啦響,天色陰霾,隱隱有下雨的跡象。

不出所料,晚些時候迷蒙細雨灑落而下。

外麵的光線不好,影響做活計,蘇暮便擱到一邊坐到搖椅上歇著。

狸花貓還沒走,輕巧地跳到她身上蹭了蹭。

蘇暮擼了兩把,它喵嗚叫了幾聲,眯起眼睛蜷縮成一團,極其享受的樣子。

外頭的雨聲愈發大了,整整下了一夜。

翌日難得的豔陽高照,隔壁劉老太家的小孫女劉晴送來一筲箕栗子,說是先前去山裡撿的。

小姑娘才十二三歲的模樣,生得極其討喜。

這個年紀的少女自然也愛美,喜歡那些漂亮的小東西。

蘇暮得了栗子便許了她一件絨花,隨便她挑。

劉晴卻拒絕了,不隨便拿人東西。她似乎對做絨花很有一番興致,蘇暮便教她用針篦梳理蠶絲。

劉晴興致勃勃上手,做得像模像樣。

平時蘇暮都是一個人,如今多了個小姑娘,屋裡便熱鬨了些。

劉晴性格活潑,嘰嘰喳喳的像隻小麻雀,蘇暮跟她處得來,也會同她嘮八卦。

這會兒冬日裡大家都沒有什麼事,相對空閒,此後劉晴每日都過來玩耍,蘇暮便教她打雜,給她一些銅板做酬勞。

那小姑娘歡喜不已,有酬勞拿特彆勤快,但凡她吩咐什麼,她就乾什麼。

蘇暮要忙著趕貨交給餘三郎,如今有她幫襯處理雜活,速度則快了不少。

劉老太也放心自家孫女在隔壁耍,屋裡頭沒有男人,乾淨,若是其他人家,還不一定樂意,畢竟是半大的姑娘。

將近忙活了近一個月,有小幫手梳理蠶絲,乾一些瑣碎細活兒,蘇暮才總算把兩百朵絨花趕做出來了。

兩人得了空閒,蘇暮買了些酥糖犒勞小姑娘,並且還給了她八十文銅板。

小家夥第一次掙了錢,歡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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