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鶇言眼神晦暗,繼而竟是不緊不慢轉過眼,原先淺淡的嗓音都壓著低了兩個度,“沒什麼。”
“你………”
葛煙還想再說些什麼。
此刻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入目視野裡,沈鶇言逼得更近。
方才短暫的抽身隻是用以重新呼吸的片刻須臾。
他的身影在眼眶裡不斷放大,接連著那樣平直撐開的清勁肩膀也將襯衫衣口襯出不斷擴開的弧度。
葛煙就這樣看著沈鶇言越來越近。
他略低頭,單手桎梏住她的腰,抬起另半邊手,修長指尖撂開她垂在肩側以及起伏之上烏發,繼而朝著一側的肩膀撥。
雪色的頸子複又敞開在空氣之中,帶來更為深刻的馥鬱香意。
沈鶇言低頭埋了過去,在她頸側不斷廝吮。
繼而,像是終於找尋到了想要的。
他不輕不重地在她細頸上咬了下。
再抬頭,他細碎發落在額前,清冷眉梢輕點了慵散風流。
“我上次就想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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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煙這回是難得的不顧體態禮儀。
幾乎是躥進了浴室裡。
在她剛才慌不擇路跑進來,因為慌亂怎麼也關不上這邊造型特異的門時。
還聽到沈鶇言在外間輕笑了聲。
雖然最後她罕見得同手同腳,到底還是將門好好地闔住。
順帶著將那人的身影聲音都隔絕在外。
但由此輕輕透著的唇齒感覺,卻是消散不了的。
不知自我平息了有多久,葛煙緊靠在門板之後,隨後朝裡邁去。
視線也緊跟著落入鏡中。
她的膚極為嬌且弱。
下巴尖兒因為他剛才在酒店外的緊緊扡住,早就泛起了痕。
也是在剛剛,她才發覺他隔著她衣衫貼著且緊緊桎梏住她腰的手,竟是那麼得灼然。
雖說還是一如既往的骨感和利落,卻不複那般的冷感。
葛煙想起什麼,複又半掀起禮服裙擺看了看。
皙白的腰部都被勒出些許痕。
這得是多………
葛煙唔了聲。
再抬頭。
鏡中女孩麵若初初綻著的海棠,狐狸眼泛水臉更嫣然。
唇瓣不再是先前仿若胭脂暈開似的點點朱紅,泛著淺淺的顏色。
此刻,更似是那富麗山水畫中,最為濃墨重彩的那一筆。
隻一筆,便凝著所有的吸睛點。
豔色十足。
所以他來這一趟。
是想………
像是極其渴望長大的芽苗終究要破土而出找尋到屬於自己的草原。
拚命地汲取養分之餘,也將落地生根的源頭往內裡駐紮得更為深刻。
葛煙看著鏡中的自己,慌忙扶上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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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在裡麵磨蹭了多久。
葛煙才緩緩地邁了出來。
沈鶇言倒是有耐心,在此期間從未催過她。
隻任由她去。
可這趟再出來,倒不像是預想中的那般。
沈鶇言竟是從沙發轉到床褥之上。
就那樣半坐著,修長的指尖在屏幕上輕點著什麼。
大概是聽到了她邁出來的聲音,他這才收起手機,順帶著將視線緊緊地撂過來。
見她一動不動就在那裡立著,沈鶇言也沒說什麼,隻是骨節分明的手朝著旁側的床褥拍了拍,“腿給我。”
原先見他那拍了拍床的動作,葛煙就有些頓住。
緊跟著這句話後,她更為窘然。
這人怎麼這麼得寸進尺,是要乾嘛啊………
隻是沈鶇言沒給她細想的機會,隻是道,“剛才看你走路有點不穩。”
他說著目光像是繩索,緊緊地鎖過來,“又扭到了?”
“………”
原來他早就注意到了。
葛煙以為自己小扭後隻略略改變了落腳的力度,幾乎沒人會在意到。
沒想到這也能被沈鶇言發現。
“你是福爾摩斯嗎………”葛煙輕抿起唇,繼而又控製不住似的,笑意在嘴角緩緩地,“還是小扭,沒什麼大礙了現在。”
“坐過來,我幫你揉。”
“………不要。”根本用不著的事,他該不會幫忙揉著揉著又來咬一口。
葛煙想著走上前擰了擰他的肩。
繼而,像是不過癮似的。
又在他看著清落捏起來生疼的骨骼上揪了揪,掐了掐。
複又擰了擰。
沈鶇言這會兒倒沒說什麼,隻是心情很不錯的樣子,身姿疏散。
任由她動作。
而因為朝他走近,葛煙再停住,膝蓋前方抵著沈鶇言旁側的床沿。
趁著兩人都倏而沉默下來的檔口,她轉眼,朝著窗外覷。
垂落著的暗紅色簾幕半遮掩著拱形窗,隻透出些微景象。
雨霧好像在早些時候便散了,此刻天際沉然,遠處暖燈明明。
不遠處的湖泊已然安睡,帶來成片深刻的藍。
遠在他鄉異國。
又是這樣的雪,這樣的雨,這樣的夜。
思緒自然而然便又轉到先前在樓下的……在剛才沙發上的……
“那個………”葛煙看向還在床沿那邊不動如山的人,輕聲問他,“………你不打算走嗎?”
“你這是在趕我?”他挑了挑眉。
這回葛煙應得快,“………我沒有。”
她就是單純問問。
沈鶇言來得這麼猝不及防且突如其來。
應該也沒有哪個地方能去………
但是很快的,似是覺得自己這樣的回答應得有些過於快,怎麼聽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她略壓了壓嗓調,“你澳洲那邊不是還有會議嗎,我就象征性問一下。”
“象征性也不需要。”
沈鶇言說著將視線定定落過來,就這麼看向她,“你原本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葛煙下意識答,“就明天………”
“那明天一起,我先送你回國。”他說。
“啊?”
還沒弄明白什麼送不送,葛煙注意力全然聚集在了那句明天一起上了。
不等眼前的人有所反應。
沈鶇言卻是已經將她利落地拉至床邊,順帶著將人塞了進去,將被褥緩緩拉過來罩在她身上。
而就在這時,他複又喚了她聲,“葛煙。”
被褥中的女孩眨了眨長睫。
便見他再次俯身,清勁肩膀抵開自頂部泄下來的光暈。
“吻了那麼多次。”沈鶇言說著頓了頓,繼而就這樣單手半撐起身,往她耳邊緩聲開口,“這一回,你還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