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宣和許琇寧起身同許正清,沈氏作辭, 兩個人走出屋外, 墨蘭已經提了燈籠過來, 要給他們兩個在前麵照路。
許府雖然不短缺銀錢,但蠟燭易耗。而且過日子原就要節儉, 所以入了夜之後許府裡麵也隻有幾個緊要的地方點亮了燈籠, 旁的地方還是沒有照明的, 漆黑一團。
陸庭宣見夜涼如水,就解了自己身上的石青色大氅給許琇寧穿在身上。然後從墨蘭手裡拿過燈籠, 自行提著照路。
墨蘭知趣, 就同謹言遠遠的綴在他們身後跟著, 讓他們兩個人獨處。
陸庭宣身形修長, 許琇寧身材嬌小, 這件大氅穿在她身上,就顯得格外的寬大。兩隻手都隱在袖子裡麵沒有露出來。
陸庭宣見了,不由的輕笑出聲。
許琇寧正苦惱這件大氅穿著太長了, 下擺都拖到地上,不曉得該怎麼走路,忽然聽到陸庭宣的笑聲, 不由的就抬起頭, 有些惱羞成怒的說他:“你笑什麼啊?”
聲音嬌嬌軟軟的。還帶著一絲委屈。
陸庭宣眼中笑意更深。然後將手裡的燈籠往她麵前一遞,叫她:“拿著。”
許琇寧不曉得他這是要做什麼, 哦了一聲, 呆呆的接過燈籠提在手裡。
下一刻就見陸庭宣在她麵前彎腰蹲下來:“上來。”
許琇寧這才反應過來陸庭宣這是要背她。
說起來許琇寧實在是個命很好的人。她五六歲的時候出門, 走不上兩步路就會嫌累,不肯再走。卻沒有人會訓斥她嬌氣,許正清和許明誠都會主動的過來抱她背她。甚至有一次她十歲的時候,出門去玩兒,走得累了,還是一同去的許明誠一路將她背回來的。
所以對於陸庭宣要背她的這件事,她壓根就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就應了一聲,高高興興的趴到陸庭宣的背上,一手摟著她的脖頸,一手提著燈籠在前麵照路。
陸庭宣雖然看著清瘦,但他到底是個男人,肩背還是很寬厚的。也很有力。許琇寧趴在他背上,隻覺得穩穩的,一點兒都不顛簸。
還很頑皮的用手指捏了下他的耳朵。
已經是仲秋的時節了,入夜之後起了風,就會越發的涼起來。她的手腳早就已經冰涼了,耳朵露在外麵被風吹著,也涼涼的。
但是陸庭宣的耳朵卻還是溫熱的。一路往下,能摸到他的脖頸也是溫熱的。
陸庭宣能感覺得到她涼涼的手指在他的耳朵上和脖頸上麵摩挲。不但被她摩挲過的地方,連帶著胸腔裡的一顆心也有些酥,有些癢起來。
很美好很溫馨的感覺。他便沒有出口阻止她,任由她的手指在他身上四處摩挲著。
後來甚至還會捏一捏他的肩背和胳膊。仿似好奇那會是個什麼樣的手感。
而果然,捏著陸庭宣的肩背和胳膊處硬如石頭一樣肌肉的許琇寧雙目因著震驚而微微睜大。片刻之後,那隻一直作怪的手終於又規規矩矩的摟抱著他的脖頸不動彈了,頭卻湊過來,抵著他的耳朵驚奇的問道:“陸哥哥,你身上,我怎麼摸著硬硬的啊?”
難道人身上的肉不該是軟軟的麼?而且看著陸庭宣也是個仙風道骨的謫仙模樣。若不是她剛剛親手捏過一遍,實在想不出來他身上捏起來原來會是這樣的硬。
她趴在他背上原就靠得近,這會兒頭湊近來跟他說話,雙唇幾乎就要貼上他的耳垂了。
陸庭宣能感受得到她溫熱的呼吸輕輕的灑在他的耳垂上,還有旁側的臉頰和脖頸上。
心中立刻就酥癢起來。卻不同於剛剛的酥癢,渾身的血液也漸漸的開始熱起來。
很想要將這個撩人而不知的人裹入身下,狠狠的‘欺淩’她一番,讓她開口跟他求饒才好。
不過這還是在路上,也隻得竭力壓下心裡的這股子衝動,跟她解釋:“練過武的人,身上摸起來肯定跟一般人不一樣的。”
許琇寧不是很明白,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
然後趴在他背上,繼續絮絮叨叨的跟他說話。
說的是今兒她跟著娘去看大嫂,大嫂坐在床頭,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哥哥很擔心,一直在旁邊陪伴著她這樣的話。
末了還感歎著:“娘說懷我的時候我也是個不安穩的,經常不是出這樣的狀況就是出那樣的狀況,搞的她一直提心吊膽的。後來七個月就生下我來,小貓兒一樣大,一根手指就能拎得起來。哭聲也很微弱,她一度以為我存活不了。沒想到我倒是個福大命大的,竟然存活了下來。”
這般想想,她確實是福大命大。
上輩子雖然最後死的時候很受了些苦頭,可在那之前她的人生可謂是過的一帆風順。如在蜜罐中一般,再沒有受過半點苦楚。這輩子更加不用說了。
上輩子哪裡能想到陸庭宣竟然會這般的寵著她啊。比她爹娘和大哥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