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去浴室拿風筒。
明寐望著他再次離開臥室的身影,心間悄然有什麼在蔓延。
片刻,她露出幾分愜意的笑,摸著自己的黑發,繞在指尖,卷起的卻是翹了邊的少女心動。
等景淮拿著電吹風回來,就見明寐盤腿坐在床上,雙眼合著,已經半夢半醒了。
看來確實困極了。
他走到她麵前站住,剛要彎腰去接電源,恍然,腰間覆上一片柔軟。
明寐不知什麼時候睜的眼,雙臂一伸,直接摟住了他的腰。
她把臉頰貼在他腹部。
用手和臉感受著景淮不算寬厚卻有力又有型的背肌和腹肌,是自己最喜歡的那種異性身材類型。
“錯怪你了,對不起。”她撒嬌似的道歉。
景淮沒有放在心上,她對他怎樣都無所謂。
他伸手揉著她細軟的黑發,像撫摸小貓似的,溫涼語氣裡儘是安撫:“如果還沒準備好,直接說,不用顧忌。”
“我說過,在這件事上,你永遠占有主導權。”
“我們做什麼,什麼時候做,你說了算。”
明寐仰頭,下巴抵著他腹部,眼巴巴與景淮對視,“我知道,但我我想告訴你的是……”
壓著不自在和窘意,她明確告訴他:“我是,期待的。”
沒有不願意,隻是有點發怵。
也沒有驚嚇,和你談戀愛的每一天,我都在期待更進一步的親密。
“好,我知道了。”景淮眉宇舒展,眼尾上勾,承接住她的赧意和坦誠。
“吹乾頭發再睡,坐直。”
“啊——真的好煩,我明天就要去剪頭發。”
“不心疼?這頭發留了挺久吧。”
“嗯,四五年都沒剪短過,但是最近突然想剪了。”
……
都弄完以後,兩人終於躺進被窩裡。
春天剛來,崇京的集中供暖就終止了,整個城市一下子少了幾分底氣,隻能在一場又一場春雨裡冷索索期盼烈陽普照。
晚上尤其得冷,他們偶爾會開空調供暖,但空調暖風太乾燥,明寐不太喜歡。
如果不是特彆冷的時候,兩人更傾向於加層被子。
窩進柔軟厚實的被窩,明寐舒服得喟歎一聲,眼睛舒適得眯成縫。
景淮也翻身上床,手機放在床頭,關掉護眼台燈,任由臥室進入昏暗的休憩狀態。
感受到對方也躺下了,明寐伸手到他那邊,摸索來摸索去,最後找到了景淮的手。
她習慣握著他的手,或者紮在他懷裡睡了。
每次把手放在景淮手心裡入睡時,明寐總能回想起幾個月前,她還在為失眠掙紮痛苦的時候。
那會兒,她不清楚他的犧牲,他不了解她的痛苦,但卻就能那麼互相取暖著,汲取短暫的治愈。
那短短的幾十天,可能是她這輩子都會始終放在心頭的回憶。
“景淮,你睡了嗎?”她閉著眼,悄聲問。
對方馬上應答,聲音就在她身畔,“還沒。”
明寐闔眼構想未來,再提:“等我畢業了,有大把時間,帶我去歐洲玩兒吧。”
“你親眼欣賞過的那些作品,景色,我也想看看。”
“我可能是門外漢,但我挺感興趣的,真的。”
不僅是《wu爾比諾的維納斯》,還有《蒙娜麗莎》,絢爛的《創世紀》,還有那殘破卻輝煌的希臘神廟,宏偉教堂那象征漫長中世紀信教統治的高聳塔尖。
她想走過他曾經遊覽過的地方,漫遊在異域曆史裡,和他享用美學的浪漫。
她總是在顧慮什麼而不斷補充,找補的言語,讓景淮聽著心不止地軟。
他睜開眼,靜靜地凝注著身旁闔著眼等自己回應的女孩。
是他的女孩,從今往後,用餘生那麼長來相伴的人。
景淮湊近,攬臂,將她卷進懷裡。
兩人的心跳隔牆相貼時,靜謐的困意終於奏響,牽著兩人共同入睡。
“好。”他在明寐的額前輕貼,輕蹭,印下輕描淡寫的晚安吻。
“我們有的是時間。”
“睡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