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裡仿佛有血潮在湧著,鼓動著她,催促著她,她轉身,匆匆穿上衣服就出了房間。
她經過媽媽房間的門口。
她大概吃了藥,在藥片的作用下沉沉入睡了,並沒有聽到她離去的腳步聲。
她被電梯載著送到樓下,奔過大堂,一把推開公寓樓大門,朝著街道對麵的那個街角而去,身後的積雪地裡,留下了一串奔跑的足跡。
徐恕終於看見了她,大概是沒指望她竟這麼快就下來了,臉上頓時露出狂喜的表情,立刻奔來相迎,才跑了幾步,她就已經穿過馬路來到這邊了。
就在他朝她伸出雙手想要接住她的時候,她忽然卻又硬生生地停下腳步,手抓著旁邊那根路燈柱子,大口地喘息著,睜大眼睛看著他,沒再過來。
徐恕一下也停了奔跑中的腳步,臉上的驚喜笑容也不見了,伸出的雙臂在空中滯了片刻,慢慢地縮了回去。
他看著她的樣子,不敢立刻過來似的,慢慢地,一寸寸地在雪地裡挪著步,挪向她,最後終於來到了燈柱之旁。
“我回來了……”
他看著她,小聲地說,語氣帶著幾分討好似的小心翼翼。
“我真的想聽你的話,但我管不住自己……就回來了。”
他頓了一下。
“你彆生我氣,好嗎?”
她怎麼可能會真的因為他回來了而生他的氣。天知道她在看到他那條消息的時候是怎樣的驚嚇和驚喜,連已經塞了幾天讓她痛苦不堪的鼻在那一刻仿佛都通了氣。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傻子,而且正好,讓她給碰到了。
**簫再也無法抑製住自己的感情,搖頭,撲過去就緊緊地抱住了他,把臉埋在他的懷裡。
他起先一定,隨即仿佛明白了過來,再次狂喜,伸手就反抱住她的身子。
她沒有生他的氣!竟然沒有!
那麼久沒見到她了,再多的電波的聯係也解不開相思,他是多麼的渴望實實在在的擁抱,渴望著自己掌心下的她柔軟而溫暖的肌膚帶給他的感覺。
她這麼的好,就這麼地給了他。
徐恕低頭,找到了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激吻持續了片刻,他的皮膚忽然感到她麵龐濕潤,越來越濕。
他終於從激蕩著濃烈情感裡被拉了回來,慢慢地鬆開了她,發現她竟然在流淚。
他慌忙摘去手套,胡亂塞進大衣兜裡,抬手替她擦著眼淚。
“**簫你怎麼又哭了?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全是我的錯,我不該來了沒見到你就走,讓你這麼傷心,我不是故意的。我很想你,白天晚上都在想你,真的,我就是……”
他一時又說不出來,頓住了,略微不安地看著她。
“沒關係。”
**簫開口,說出了和他見麵後的第一句話,嗓音沙啞。
徐恕鬆了口氣,但立刻就覺察到她有點不對,抬手摸她的額頭。
溫溫的,有點不正常。
“你是不是生病了?你冷不冷?”
他又急了,立刻解下自己的圍巾給她包上。
柔軟的,帶著他體溫的羊絨圍巾妥帖地裹住了她的脖子和臉,隻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頓時將她與嚴寒和冰雪分隔了開來。
“走吧,彆站這裡,你進去。”
**簫雙腳釘在雪地裡,對牽不動自己回頭望過來的徐恕輕輕地說:“我不想回。”
沒有哪個男人能夠抵擋得住,何況是他。
徐恕停了腳步,看了她片刻,慢慢地抓緊了她的手,喑啞的聲音低低地說:“好,那我們去彆的地方。”
二十分鐘後,兩人來到了附近隻隔著一條街的一間酒店,進到了整潔而溫暖的房間裡。
進去後,兩人就停在了門後,相互凝視著對方,手一直地牽著,沒有鬆開。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的?”她問。
“昨天我回去下了飛機,在機場裡你掛了我的電話後,沒立刻直飛日內瓦的航班,我就飛到法蘭克福轉機,然後坐火車來。”
他的後背靠在門上,望著她低低地說。
他的額發上有飄落的雪,像撒了一層糖霜,很快被房間裡的熱氣融化,頭發變得濕漉漉的,一顆雪水化作的水珠慢慢凝在了發梢,忽然墜落,落在了顯出幾分倦色的眉頭上。
**簫眼角微紅。
“徐恕你這個傻瓜!不是讓你不要再回來嗎,老是這麼幼稚!”
她愛憐地輕聲責備他,又踮腳輕吻他疲憊的眉梢,吮掉了水珠。
他閉了閉目,喉結微動,等她親完自己,睜開眼睛,朝她咧嘴一笑,什麼也沒說,把穿得像隻小熊似的她一把抱了起來,走到床邊放下,開始脫她的外套。
“我感冒了呢,萬一傳給你……”
**簫臉龐紅撲撲的,眼睛濕漉漉的,嗓音糯糯的,抬起軟軟的胳膊阻止他。
他停了一下:“我陪你。”
他說完,靠過來,毫不猶豫地再次吻住了她的嘴。
兩人已經那麼久沒有在一起了,憑著之前能用手指頭算出來的和他一起渡過的寥寥幾個夜晚的經驗,**簫以為他會激烈異常,她甚至做好了他會弄痛自己的心理準備,但令她意外的是,從頭到尾,埋頭熱情耕耘的他卻又溫柔又體貼,令她無比的舒適,就好像輕飄飄身處雲端,全身四肢百骸沒有一個毛孔不是舒張開來,熱切地迎合著久違的他。
最後當她被他從浴室裡抱出來再放回到床上,兩人麵對麵地躺在一隻枕頭上,相互凝視著對方的眼睛,她的眼眶忽然又紅了。
徐恕有點驚慌,急忙靠過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我讓你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