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華學子嫌棄嘉聿都是繡花枕頭,嘉聿那邊看不起盛華死學習書呆子。
魏純宇跟薛凜倒也見過麵,以前被魏銘啟帶著出席一些場合的時候。
但他厭惡薛凜,因為薛凜就屬於給人生活裡添堵的那種優秀富二代。
薛凜不僅長得好,學習還出類拔萃,總被一些老總拿來教訓自己家孩子。
當然,魏純宇忽略了魏惜也是薛凜的同類人。
二月末,天上飄的雪裡總是裹著雨,落在身上,沒一會兒就能把衣服打濕。
魏惜的耳垂感受到了第一滴雪雨的打擊。
正值晚自習放學,學生陸陸續續往外走,周圍人不少,偷偷看著這場衝突。
盛華也有人認識魏純宇,於是低聲議論——
“那是嘉聿的魏純宇吧,果然好他媽帥啊。”
“和咱們學校的薛凜比誰帥啊?”
“嘿嘿,不是一個類型,魏純宇適合做男朋友放縱一把,薛凜我願意領證把身家財產都交給他。”
“這倆你都做夢吧。”
“魏純宇生氣也好酷啊,那女生是他女朋友嗎?他女朋友盛華的?不會綠了他他來算賬吧。”
“你腦洞大飛了吧,那是他姐。”
......
薛凜和宋澤臣也正好往外走。
宋澤臣家新買了輛柯尼塞格,引擎蓋兩條流暢明豔的紅,蜿蜒盤在輪胎上緣,幽靈車標的兩側是狀若眼眸的車燈,邊緣嵌著細小整齊的燈管,科技感十足。
家裡說,他好好學習,成年就送給他開,現在車停在車庫裡,像勾引著魚的蟲。
宋澤臣特彆喜歡,等著跟薛凜炫耀,非讓薛凜去他家看看。
薛凜被磨的沒辦法,打電話讓司機不用來接,跟著宋澤臣去他家。
私家車停靠的地方必然要越過校車停車場,薛凜和宋澤臣自然也撞上了衝突現場。
魏惜想出了辦法,她用指甲摳魏純宇的虎口,用了大力氣,隻覺得魏純宇的皮|肉都要被刺破,魏純宇忍了一會兒,終於疼的倒吸一口冷氣,鬆開了手,狠狠甩了甩。
魏惜的領子已經被他蹂|躪的不成樣子。
魏惜不想被當作彆人的談資,況且校車都是有時刻表的,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她懶得跟魏純宇解釋【可愛公主團】這個群,於是瞪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魏純宇看了眼虎口深深的指甲痕跡,眸色一凜,一把掐住了魏惜的手臂,發狠道:”回來,我讓你走了嗎?“
魏惜被他拽的一個趔趄,隔著羽絨服,柔軟的手臂內側也傳來突兀尖銳的痛,魏純宇最有力的拇指,摳著她的骨頭。
魏惜立刻閉上眼,急促地叫了一聲:“疼!”
她的聲音能聽出來,是真的很疼。
男生下手沒輕重,以為隔著羽絨服怎麼都不會有事。
魏純宇一怔,立刻鬆開了手,眼神閃動一下,還是用舌尖抵住了快要脫口的關心的話。
魏惜垂眸捂著胳膊,眉頭緊蹙,微微喘息,呼出的水霧白氣氤氳散開,墜在她睫毛上,凝成冰晶。
薛凜停住了腳步,身影藏匿在夜色中,望著清冷月光下的魏惜和魏純宇。
他看到魏純宇掐著魏惜的領子,拽的她撞到他身上,又看到魏純宇把魏惜扯的痛叫出聲。
而這一切,似乎跟他有關。
魏惜以前就像個優秀冰冷的木頭,乏味的很。
所以哪怕她長得好看,薛凜也不曾在意。
但這幾天,魏惜卻接連刷新他的認知,砸生日趴,跟他表白,打掃水泥地,委屈落淚,和魏純宇衝突。
這些事放在其他女生身上,薛凜聽都懶得聽,但偏偏發生在魏惜身上,他很難不注意。
宋澤臣眯眼打量,半晌喃喃道:“我以為男女朋友鬨分手呢,那是魏純宇吧,小崽子長那麼高了。”
魏純宇明明隻比他們小一歲,但他管看不順眼的人一律叫小崽子。
宋澤臣有時候懷疑,魏純宇和魏惜不一定是親姐弟,和魏純宇相比,魏惜簡直是神仙。
魏純宇把魏惜拽疼之後有些沉默。
他摸出打火機點煙,火光一亮,點燃煙絲,隨即齒尖咬破第一顆爆珠,棠梨香在冬日冷氣裡散出來,醞釀著刺烈的甘甜。
他兩指嫻熟散漫的夾著煙,手腕搭在腰側,輕彈了一下,幽亮的煙頭衝著地麵,煙灰簌簌飄落,飄起的煙絲背離魏惜的方向。
他知道魏惜討厭煙味兒。
魏惜也不說話,她隻覺得生活糟透了。
她一邊要抓緊忙碌的學業,一邊要擔心媽媽的身體和情緒,這短短兩天,還要被兩個養尊處優人高馬大的少爺欺負。
她也會難受,會委屈,會覺得自己好笑又可憐。
她接林佳禕這單,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打價格不菲的HPV疫苗,那明明是很重要的疫苗,同齡的女孩子陸陸續續都打了,甚至薑頌辛就折在這個病上。
可沒人提醒她去打,沒人記得要給她預約交錢。
魏純宇氣不過,突然手指用力,將煙一擰,恨恨道:“你從小到大看著我這張臉,你怎麼能看得上薛凜?他長得有我帥嗎!”
魏純宇狂妄至極,根本把盛華這些學生當空氣,所以說話聲音也不算低。
薛凜側頭輕笑,眼皮稍抬,揣在兜裡的拇指抵在中指骨節上,微微一按,發出一聲悶響。
“臥槽魏純宇虧不虧心啊,他哪兒比你帥了。”宋澤臣顯然沒料到魏純宇半點不遮掩言語中的嫌棄,這話說的,空氣中都劈啪閃著火星子。
膽子小的盛華學生匆匆走了,根本不敢留下繼續看熱鬨。
魏惜實在是頭疼,她似是終於按捺不住情緒,拔高音量,瞪著魏純宇:“我眼瞎行了吧!”
魏純宇不知道,小時候的薛凜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容貌是太膚淺的東西,她喜歡薛凜,根本不是因為他好看。
但她情急之下的一句情緒輸出,讓周遭徹底安靜了。
魏純宇顯然也沒料到魏惜會跟他喊,不由手一抖,爆珠徹底掉在雪地裡熄滅了。
薛凜就站在不遠處,聽得真真切切。
他挑眉,舌尖抵住溫熱的下頜,似是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眼瞎。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