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2)

瑰色危機 消失綠緹 17321 字 8個月前

“隻差最上麵的寶珠了。”店主說完,疊好圍裙,洗了洗手,轉身關掉模型店的大燈,隨魏惜一起走出大門。

“嗯,來得及吧。”魏惜幫她將鐵鏈掛在門上,看她彎腰鎖門,忍不住揉揉發酸的眼睛。

“還有三天,我明天直接給你拿去刷漆上蠟,寶珠選榆木的好看,等料來了,直接給你裝上,保證九號完成。”店主拍著胸脯,安排的很妥帖。

“謝謝姐姐。”魏惜說著,突然打了個噴嚏。

店主看向她:“是不是感冒了?這兩天降溫的厲害,我店裡還沒來暖氣,你肯定凍著了。”

魏惜趕緊擺手,吸了吸鼻子:“沒事,我身體好,感冒一兩天就好了。”

店主今天下班早,回去也沒事,於是問:“妹妹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魏惜不好意思:“彆麻煩您了。”

店主一笑:“沒事兒,跟你挺投緣的,都把你當朋友了。”

魏惜沒再推辭了,她確實有點難受。

店主開著自己的車,將她送到了小區門口,搭眼一看,驚訝道:“喲,你家住這個小區啊?”

魏惜心知肚明,勉強笑笑:“家裡出了點事。”

所以才沒錢。

店主眼中流出一絲同情,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慰道:“都會過去的。”

這個小區很多人都是她的客戶,生意往來送禮的,喬遷新居裝修的。

做生意都有破產的風險,起起伏伏也是常態,魏惜家應該是這一兩年比較難。

不然幾萬的模型,也不至於不舍得買,辛辛苦苦做了一個多月。

其實店主看的出來,魏惜的氣質,教養,習慣,應該都是富養出來的。

由奢入儉難,她享受過優越的生活再失去,打擊肯定很大。

魏惜道謝回了家,趕緊給自己吃了藥。

第二天一早起來,倒是不咳嗽了,她開始發燒。

溫度計一量,三十八度。

剛入十一月,溫度就降的厲害,但暖氣還沒有開,室內和外麵一樣涼,闌市居民買空調一般都沒有製暖功能,因為用處不大。

她在模型店一坐就是一兩個小時,穿的再多四肢也冷的麻木了。

如果是以前,稍微有點病痛,她肯定就請假不去學校了。

阮禛總說,後宮佳麗三千,還是惜妃最嬌貴了。

但現在她卻沒有那些矯情的習慣了。

三十八度,其實是不影響上學和聽課的。

以她的身體素質,挺過今天,熱應該就消了。

早晨到了學校,魏惜就很蔫,但因為她平時就少言寡語,沒人察覺出異常。

她和薛凜在學校刻意保持著距離,不會有親密舉動,也不會拉手一起走,更不會約著吃飯。

薛凜其實察覺出她情緒不高,但以為又是跟魏銘啟有關的事。

課間,他放下筆,低頭給魏惜發微信。

【薛凜:想喝奶茶嗎,我出去買。】

魏惜慢吞吞摸出手機,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她其實喝不下去,隻想趴著睡覺。

和薛凜偷偷戀愛幾個月,她還不習慣跟他撒嬌,更不忍心讓他擔心。

薛凜跟她說:“你要學著心安理得的使用我。”

她聽著很甜,卻沒真的‘使用’過。

還有三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她想讓他每時每刻都快快樂樂的。

【魏惜:不用了,我有點困,睡一會兒。】

【薛凜:昨天熬夜了?】

【魏惜:嗯,喝了咖啡,睡晚了。】

【薛凜:好,你休息吧。】

魏惜軟綿綿地趴在了桌子上,閉上眼睛。

高溫燒的她難受,但身上又很涼,早上吃了藥溫度降下來一點,但眼看快到中午,又慢慢升了上去。

可她不敢吃藥太頻繁,怕傷身體。

中午放學,宋澤臣神神秘秘地拉著薛凜的胳膊:“走走走,快點!”

薛凜被他扯著,衣領都從肩膀上滑了下來,他懶倦地扯回衣服,係好。

臨走前,他還是皺眉看了魏惜一眼,趁班裡其他同學火急火燎往食堂衝,他在她身邊低聲問:“想吃點什麼,給你買回來吧?”

魏惜額頭抵著胳膊,連抬起脖子的力氣都沒有,她臉大概已經燒紅了,不敢讓薛凜看到,隻好借手臂擋著,搖搖頭:“我睡十分鐘就去食堂了,你去吃飯吧。”

宋澤臣著急,又去拉薛凜:“哎呀你趕緊吧,中午時間本來就少!”

薛凜確實有急事,被宋澤臣連拉帶扯地領走了。

兩人跟著大部隊出了學校,乘上出租車,薛凜看了眼時間,心裡莫名有些不安。

宋澤臣看著他,忍了忍,沒忍住,笑出了聲:“哥們兒,你真是我見過的作繭自縛第一人。”

薛凜睨他一眼,沒好氣道:“沒話說就閉嘴。”

宋澤臣捂著肚子忍笑一會兒,才揉揉發僵的臉,擺出一副友善姿態:“你說,當初你故意在魏惜麵前炫給西堯買的圍巾時,有想過今天她能成為你女朋友嗎?”

薛凜手機一扣,眼睛微眯,表情有點危險。

宋澤臣連忙做出防禦的姿態,臉上的表情又有點繃不住:“我還是第一次見,過生日的人要給彆人送禮物的。”

薛凜煩悶道:“沒辦法,不找個借口她不收。”

宋澤臣努努嘴:“你說你當初是什麼心理,那圍巾明明是你媽在南灣免稅店給西堯買的,讓你送去,西堯也知道,你非跟魏惜說自己買的。”

“當時還不是......”薛凜頓了頓,眉頭一皺,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還不是有元旦夜被告密的事憋著,對她充滿偏見和怒氣,兩件事撞在一起,就氣過頭了,故意欺負她,羞辱她。

他那時確實太輕狂,不知道萬事要留餘地。

以至於現在這件事一直是兩人不能提的疙瘩。

魏惜不提,是寬容大度,體恤他,不想揪著不放。

但他不能當作不知道。

他總要一點點彌補過錯,填補傷痕。

魏惜很多事都放在心裡不說,她太倔強驕傲,雖然他跟她解釋了和西堯的關係,但當初炫耀給西堯的圍巾,和她說那些無情的話的,也是他。

宋澤臣靠在座位上,枕著自己的胳膊,感歎道:“嗐,世界真奇妙,誰能想到半年以後你會喜歡上她,幸好當初我對她還算客氣,不然現在就尷尬了。”

薛凜低喃:“我也沒想到。”

車停在梵克雅寶精品店門口。

薛凜下車,走進去,和店員報了自己的名字,說明來取網上預訂的珠寶。

沒一會兒,負責的店員將珠寶取來,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打開包裝盒,給薛凜驗貨。

“先生,這是您預訂的Fleurette項鏈,18K白金和鑽石切割鑲嵌,您預付了三十一萬七,現在可以檢查一下,您有任何需求我們都會為您解決。”

白金和鑽石閃爍著微光,七顆鑽石促成精致的花冠,被細鏈串起,安靜高貴的枕在黑色內墊上。

薛凜端詳片刻,目光溫柔幾分:“好,幫我裝起來吧。”

她脖頸纖細白皙,頸窩柔軟小巧,戴這些亮晶晶的東西,一定很漂亮。

店員微笑:“積分已經為您記入魏惜女士的賬號裡,歡迎您再次光臨。”

薛凜淡淡應:“嗯。”

宋澤臣一路看一路唏噓:“第一次送禮物就這麼大手筆,魏惜會不會有壓力啊。”

薛凜輕笑,將禮盒放入袋中:“為什麼有壓力,她以前又不是沒有。”

宋澤臣恍然,一拍腦袋:“哦也對,這有她的會員賬號呢,唉我都快忘了她以前什麼樣了,不管怎麼說,我魏叔對女兒還是很大方的。”

薛凜攥緊淺綠色的袋子,回想她穿著校服,在沙龍會上冷靜高傲的樣子,不由輕聲道:“以後也都會有的。”

宋澤臣忍不住道:“那你快拿回家藏起來,生日的時候給她驚喜,女生應該都喜歡驚喜,魏惜會不會感動哭啊,想想還有點激動!”

“大概......”薛凜眼睛眨了一下,他不想揣測魏惜的反應,怎麼都好,他隻想讓她知道,現在她在他心裡是最珍貴的。

兩人正打算回去,路邊等車的時候,薛凜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

他隨意瞥了一眼,是西堯。

薛凜皺了下眉,遲疑片刻,手指放在接聽鍵上沒動。

宋澤臣偷偷瞟了一眼:“唉,好久沒跟西堯妹妹一起吃飯了,某些人有異性沒......”話說一半,宋澤臣反應了一下,“不對,西堯妹妹也是異性,我以前還跟她說你對兄弟比對女人好呢,往事不堪回首啊!”

薛凜確實不能談了戀愛就跟西堯老死不相往來,哪怕西堯有點喜歡他。

那畢竟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兩家的關係又那麼密切,幾乎和親戚沒差彆了。

他隻能跟西堯保持距離,明確態度,但鬨翻就太弱智了,還會讓兩家父母難做。

薛凜還是接了,但他一句“喂”都沒來得及說出口,西堯聲嘶力竭的哭聲就從對麵傳過來。

“阿凜!阿凜你在哪兒!我的腰......好疼啊,我動不了了,我好怕!”

薛凜一驚,宋澤臣的臉色也變了。

他們都知道,西堯出生時腰椎就有點問題,長大後連做了幾次手術,為此甚至休學一整年。

後來康複了,但背上還留著手術後的疤痕。

她很小心她的腰,因為特彆脆弱,身邊的朋友都知道,平時也會替她擋掉危險運動。

薛凜立刻問:“你在哪兒?”

西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顯然疼的狠了:“我在......我在食堂前麵的小樹林,好疼啊阿凜,真的好疼啊!”

放學後,她正走去食堂,卻不知哪裡飛來個足球,重重砸在她腦袋上。

她大腦直接空白一瞬,整個人跌倒。

好巧不巧,摔倒的時候腰硌在花壇邊的石頭上,她聽到骨頭傳來哢吧一聲,巨大的痛感淹沒了她,甚至直接蓋過被球砸到的痛。

她掙紮著起來,打算找個椅子歇歇,但走到小樹林邊,突然雙腿一軟,跌倒在地,怎麼也站不起來了。

踢球的人因為害怕擔責,看她倒下那一刻就扔下球跑了,現在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西堯感覺到了腰部的鈍痛和僵硬,她慌張,恐懼,六神無主,第一反應就是給薛凜打電話。

薛凜沉了沉氣,安撫道:“沒事,你呆著彆動,告訴沈姨一聲,我馬上叫救護車。”

西堯哽咽著:“阿凜你快過來,我害怕!”

打的專車正好開到,宋澤臣連忙拉薛凜上車:“快快快!”

車沒能開回悅興彆墅區,薛凜給加了錢,讓司機掉頭回盛華一中。

司機師傅一個急轉,車輪揚起柏油馬路上的積水,破碎的水花濺到緊閉的玻璃上,車身徑直衝了出去。

太陽遙遠的懸垂在高空,晃眼卻沒有絲毫溫度,烈風漸起,濃厚的雲層卷了過去。

潑灑在大地的明黃像被驅趕的獸群,雲層卷過,它們一寸寸的逃離。

暗沉的陰影追逐著飛馳的專車,在第一個紅綠燈處漫上後備箱,又在第二個紅綠燈處蓋過車頂,最後殘酷的自然力量終於將機械巨獸完全吞沒在陰影裡。

與此同時,盛華第一人民醫院,一輛救護車嗡鳴著駛了出來,它閃避馬路上細細密密的車輛,直奔盛華一中而去。

沈舒怡接到西堯的電話時,ICU一位病人突然出現緊急情況。

家屬堅持再做一次手術,再試最後一次。

作為外科專家的沈舒怡當仁不讓,這手術就隻有她有把握。

一麵是突然出意外的女兒,一麵是絕望的患者。

情急之下,沈舒怡隻好又給薛凜打去電話。

“阿凜,你在不在堯堯身邊?堯堯情況怎麼樣了?”

薛凜儘量穩住情緒:“阿姨你彆急,我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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