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了,他去浴室洗澡。
她躺在床上,靜靜等他。
太神奇了,她以為經過今晚這事,她和他的關係會有所僵燥。回程的路上,她甚至在想,為了避免將來兩人尷尬,不如早點分了算了。可那話梗在心裡說不出口。反而扒著晏玉問,他是不是會站她這邊。像是小學生吵架,要求對方不明真相地支持自己。
她比誰都希望,晏風華今晚的話都是真的,他隻是從何愛玉手中拿到這張圖。
晏玉洗完,吹乾頭發。走進房間時,隻穿著一件內褲。
他一上床就撈起她吻。
荊覓玉仰躺著,抱住他,任他在她唇上流連忘返。他最喜歡吻她的唇,明明之前說她嘴大來著。
吻完這一輪,晏玉蓋上被子,貼著她赤/裸的身體。
她仔細打量他的眉眼,他的焦躁,他的煩悶,這會減輕了許多。她問:“你生氣嗎?”
“沒有。”他撫上她肩膀的吻痕,“剛剛有沒有弄疼你?”
“還好,做那麼多,都習慣了。”她左手在他的頭發穿梭。
“對啊,以後沒我這大的,都滿足不了你了。”
“呸。”她推他一下,然後又抱上他的肩,“我剛剛覺得你在生氣。”
“不是生氣,隻是想起過去的事,煩。睡完你就痛快多了。”
“什麼事?平時看你無憂無慮的樣子,可讓我嫉妒了。”
晏玉鼻尖蹭了下她的臉頰,“你告訴我,何撲玉是誰?”
荊覓玉心中一驚。
“我小時候出過兩次意外,差點死掉。每次臨死前都聽到這個名字。”
“何撲玉是何家一歲時失蹤的小兒子。”她震驚望著他,“你……”
他立即否認,“我不是。”
荊覓玉提上的心,放了下來,“嚇死我了。”
“怎麼?這何撲玉和你們有什麼宿怨?”
“不說了。你不是就好。”她摟緊他的腰。
他笑起來,很開心的樣子。“是不是心裡舍不得我了?”
她不作聲。
他逗她,“睡了這麼久,都沒見你主動親過我。”
她橫他一眼,“你都這麼主動了,我還有主動的機會嗎?”
“給你一個主動的機會,親我一下。”
荊覓玉嘟起嘴,在他臉頰啵了下。
他把她拉過來深吻。然後平躺在她旁邊,手臂搭在她的肩上。“我那兩回意外,因為年紀太小,隻記得片段。真想不起何撲玉和我有什麼關係了。隻記得恨到想殺了他。”他在她麵前,不回避自己對何撲玉的厭惡。
“你是你爸親生的嗎?”
“當然。”晏玉指指自己這張臉,“我這長相和我爺爺更像。”
“照你爸的說法,他那位女性朋友是何撲玉的媽媽,何愛玉。何家的圖就是傳給了何愛玉的。”
“這兩母子的名字起得這麼土。”
荊覓玉問:“你為什麼讓我把圖給你爸?”
“我問你,你覺得我爸說的是不是真相?”
她搖搖頭。
晏玉說:“他是隻老狐狸,擅長打防守戰。他最喜歡維持表麵的和平。讓他站上主動位,我們更有利。”
“你都說成我們了。”她戳戳他,“哎,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晏玉笑了聲,“我說沒有,你信不信?”
“為什麼沒有?”荊覓玉不高興,在被子下狠狠踩他的小腿,“沒有你還纏著我。”
“我都沒愛過,哪知道那是什麼東西。處得舒服就行了,沒那麼多定義詞。”
“我有愛過啊。”她瞪著他。
“那你來說說,我愛不愛你?”
荊覓玉憑著記憶裡的論調問他:“你見不到我會不會想我呀?想到我會不會開心呀?”
“見到了也想啊。”晏玉在被子下扯掉內褲。
兩人光裸的身子抱在一起。
“我不想理你。”她拿被子包住自己。
“那你這位有經驗的分析分析,你愛不愛我?”
“不知道。”她又踢他一腳。
晏玉哼出一聲,“你愛不愛都是我的人。”
荊覓玉半張側臉壓在枕頭上,“本來我覺得今天晚上,我們應該相對無言,幻想遇到家庭阻撓時的那種無助淒美。”
“讓你失望了。”他漫不經心,“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和我姐,跟我爸都沒什麼感情。”
“但他始終是你爸呀。”她認真地說。
晏玉抱她過來,吻上她的發。“我懂事之後,一直都想知道,這個何撲玉是誰,還有,我爸為什麼不救我。我都快要死了,他為什麼站著不動。”
荊覓玉抬頭看他。
“找不到答案,我自閉過一段時間。後來遇到一個老師,他讀了一篇作文。與其讓困在回憶裡,不如期待未來。我小媽說,小學二年級開始,我整日都在笑,也不自閉了,交了許多的朋友。學習好的,學習壞的,都是我朋友。長大了,偶爾還是會想起這事,不過恢複時間越來越快。摩托艇那次,我悶了一個星期就好了。”
晏玉輕描淡寫,沒帶什麼情緒。仿佛在講一個與他無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