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佑康板起臉,用銳利的目光嚴肅的審視了黛笠一會兒。
結果她麵前的小姑娘一點都沒露怯,反倒是讓他們有點意外。
劉佑康:“你說修年要保持輕鬆愉快的心情,那我們就不打擾他了,我們出去說話吧。”
黛笠剛要點頭。
“劉叔,”白修年趕忙叫住了他,“就在這裡說吧,我也想聽聽。”
劉佑康哪裡不知道白修年在擔憂什麼。
“你小子,你叔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難道還會故意為難人小姑娘,就我問幾個問題,你就彆搗亂。”
白修年還想說點什麼。
黛笠:“白先生你現在最好少操點心,壓力大、心緒亂了對眼睛也不好,放心吧,你的眼睛我還是很有把握的。”
聽到她這樣說,白修年終於不再堅持了。
鄭劼本來不想出去,打算偷偷留在病房裡。
但白修年沒聽不到她離開的腳步聲,知道她還在房間裡,非常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鄭劼,你也出去。”
鄭劼的計劃沒能成功,很沒意思的撇撇嘴,離開時故意說道:“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我得出去監督,免得劉伯伯他們被糊弄過去。”
劉佑康幾個人最關心的就是手術的安全,黛笠就把他們一起帶去見了鐘燾。
有鐘燾這個主刀醫生在,白修年的幾個叔叔心裡會更踏實。
鐘燾現在跟前段時間不一樣了,對明天的手術非常的有信心,他也把自己的這份信心傳遞給了四個叔叔。
從鐘燾的接診室出來後,劉佑康和幾個戰友商量了幾分鐘,得到了一致的結果。
他們把黛笠叫到了安全通道口,說是還有話想問她。
“我們對手術方案是沒有異議的,但是有一點我還是要強調。”劉佑康正色的盯著黛笠。
“不管你做的眼球能不能恢複修年的視力,但絕對不能對他的身體產生任何傷害。他的身份我相信你多少有聽說過,如果因為你的眼球有安全問題導致他的身體發生一些不可逆的傷害,那個時候可不光是我們幾個老東西要找你討說法了。”
“姑娘你要想好,一旦做了就要擔這個責任,如果不想擔沒關係,咱們的這個手術就到此為止,我們也沒有人會跟你計較。”
被四個人四雙眼睛盯著,其中的壓迫感可想而知。
黛笠正要說話時,醫院的電梯門突然開了,然後出來一張熟麵孔。
他也一眼看到了黛笠。
“小黛老師,好巧,你也在醫院。”
來的人是消防隊的大領導,謝上校。
上次在消防總隊見過一次麵之後,這還是黛笠第二次見他。
但是謝上校的記憶力不錯,才見過一次麵就記住了她。
不過謝上校想不記住她都難,畢竟她給消防隊帶來的是顛覆性的改變。
現在國外都聽到了風聲,在打聽消防隊的新裝備。
劉佑康和幾個戰友聞聲轉過頭去,沒想到也是他們的熟人。
“老謝!”四個人前後腳走過去,驚喜萬分地拍他的肩膀。
謝上校樂嗬嗬的跟他們打招呼。
“怎麼是你們啊,怎麼都到醫院來了。”
“來看修年,他在這裡做手術。”劉佑康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白修年的情況。
“老白那個兒子?”謝上校也認識白修年的父親,想到他爸和他現在的狀況,謝上校忍不住歎氣,“這孩子就是命苦啊。”
“他命大,福氣還在後頭。”
“聽你剛剛說他在這裡做手術,怎麼又在做手術,是病情發生了變化?”說著謝上校著急的皺起了眉。
劉佑康:“倒不是病情發生了變化,是他想裝個眼球,說是可以恢複視力。”
“什麼眼球?裝上就能恢複視力。”謝上校是知道白修年情況的,從來沒想過他的眼睛還能恢複視力。
“具體我也搞不清清楚,但是修年非要裝。”
“裝之前還是要先打聽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裝上能恢複視力?我聽著挺新奇的,以前都沒聽過,彆不是為了賣器材,故意誇大作用的吧。”
“誰說不是,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聽說。”
劉佑康側身去介紹黛笠:“就這位姑娘做的,叫什麼仿生眼球。”
謝上校驚訝的看向黛笠,突然樂道:“是小黛老師做的仿生眼球?”
“老謝你也認識這位小姐?”
謝上校朗聲大笑:“當然認識,如果是小黛老師做的東西,你們倒是可以放心使用。”
劉佑康和幾個戰友麵麵相覷,四臉茫然。
“老謝你彆笑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她做的就能放心使用。”
“之前去開會,你不是還問我,怎麼咱們的消防隊突然就換新裝備了,滅火效果還好得出奇,這些啊都是小黛老師的功勞,是她親自研發出來的。”
劉佑康他們轉頭重新打量黛笠,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她能研發出消防設備?
他們會過頭來看謝上校,總覺得他是在糊弄他們。
“你在說笑吧,都是她研發的?”
謝上校擺手說:“誰有空跟你們開玩笑,貨真價實就是小黛老師研發,不管是現在的消防戰鬥服、防化服,還是阻燃氣霧,全是小黛老師費心做出來的,人家可是陪著我們的熬了好幾個通宵,趕工趕出來的,要不然你們以為我們怎麼能換這麼快。”
“我今天時間緊,就不去看小白了,改天等小白的手術做完了,我再來看他。”謝上校趕著去看病人,提著果籃匆匆忙忙地走了。
劉佑康他們終於說不出話來了。
謝上校傳遞出來的信息量太大,他們需要消化一下。
但是自此之後,他們再也沒有說過讓黛笠負責之類的話,也基本默認了她給白修年使用仿生眼球。
鄭劼看到劉佑康他們出去一趟,回來後態度大變。
她找來的四個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要阻止白修年的手術,都說想試試看黛笠的仿生眼球。
鄭劼滿臉的一言難儘。
她甚至懷疑黛笠這個女人是不是會什麼巫術,為什麼大家都要盲目的相信她。
最終她沒能阻止白修年的手術,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推進手術室。
白修年的手術如期進行。
整個手術時間長達十三個小時,手術結束時天都黑了。
剛做完手術,白修年的眼睛還不能馬上視物,還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和恢複,具體時間不確定,要看他恢複情況,短則十天半個月,長則一兩個月都有可能。
“要等這麼久?”劉佑康蹙著眉問,他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結果,想知道黛笠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厲害。
“劉叔,我三年都這樣過來了,一兩個月又有什麼難的。”
劉佑康想了想覺得也是,又問道:“修年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的?”
白修年眼睛上纏著紗布,靠坐在床頭,麵色平靜柔和:“我現在感覺挺好的,沒有感覺到異物感。對了劉叔,你們先彆告訴我媽,等我好了我自己給她打電話。”
“不用你交代,你現在就好好休養,其他的事都不用你管。”
劉佑康他們因為有職務在身,不能天天來看白修年,但隻有一有空就會來詢問他的情況。
鄭劼儘職儘責,沒有人吩咐她,每天都會向劉佑康彙報白修年的情況,順便再給劉佑康上上眼藥,傳遞焦慮。
無非就是說白修年的狀況一點都沒好轉,眼睛經常都會不舒服,從而佐證都是仿生眼球惹的禍。
每天都收到這種的消息,白修年也總是報喜不報憂,劉佑康再也坐不住了。
這天,劉佑康開完會打算順路去看看白修年,最主要的是問問黛笠,她的仿生眼球為什麼會痛。
結果他人還沒走到白修年的病房,先碰到了鐘燾。
一開始他差點沒認出鐘燾,還是鐘燾給他打招呼他才認出了鐘燾。
隻見十天前腦袋上還稀疏的像洋蔥頭的鐘燾,如今的頭發烏黑濃密還有光澤,看起來至少年輕了二十歲。
“鐘醫生,你的頭發?”
現在鐘燾最喜歡彆人問他的頭發,儘管他的腦袋還沒有消腫,但依然阻止不了他自豪地撩起自己的秀發。
“剛種植的,劉大校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種植的?從哪兒種植的?”據劉佑康所知,現在的頭發種植都是自體提供毛囊,鐘燾頭上那幾根洋蔥須,也不夠啊,而且已經花白了,哪像現在烏黑又濃密。
“這是小黛培養的毛囊。”
“毛囊也能培養?”劉佑康聞所未聞。
“就跟白修年的眼睛一樣,把毛囊培養出來,還帶著發絲,直接種在頭上就行了。我們科室裡好幾個都種了,現在還有好多人在排隊呢。劉大校,要不你也預約一個,讓小黛幫你培養一個頭的毛囊。”
劉佑康摸了摸自己快要成型的地中海,他承認他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