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柔是幾乎包著臉回的學校。
從醜到美,她擁有的是日複一日越發濃烈的自信。可從美到醜,也不過是一瞬間的崩塌。
擁有過的東西,再一次失去的感受,絕不是他人想的那麼灑脫和淡然。
當遲柔看著鏡子裡那張普通的臉時,她心底隻有一個念頭。
——她要保住自己那張越來越美的臉。
即使是要秋白祭死。
回到寢室的時候,寢室已經空無一人了。
遲柔翻了翻秋白祭的課表,就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她需要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看一看,自己送給秋白祭的手鐲,是不是還好好的戴在她的手上。
想起這些日子來,自己的美貌給自己帶來的優越感,想起昨天應廣那傷透了她心的舉動,遲柔就隻想要快一點,再快一點,拿回屬於她自己的美貌。
教室是大的階梯教室,可以容納下一兩百號人,如果來的不夠早,是決計搶不到前排的。遲柔到了教室的時候,秋白祭還沒有來,她對著前排的男生笑了笑,得來的卻隻是冷漠的無視,有些則是帶著些許意外禮貌的回笑。
遲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臉……
下意識的捂住了臉,遲柔飛快的往教室後排走去。
剛落座,秋白祭就進了教室。
秋白祭是孤身一人,手上隻拿著一本書,長發披肩,站在教室前頭,脖頸纖細修長,靜靜的掃視著整個教室的空位情況。
她纖長的上睫毛和下睫毛打著架,明明毫無表情的冷豔麵龐,卻看出了幾分無措的茫然來。
這樣的姿態,有幾個男生能拒絕?
坐在前排的,甚至不需要人提醒,就連連對著秋白祭揮手:“坐這裡,這裡有空位!”
兄弟?
兄弟有秋白祭這樣的大美人重要麼?糙爺們自己坐後排去!留過位置就已經是成全了兄弟情分了!
遲柔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幕。
她看著這一切,恨的幾乎咬牙切齒。
這些男人,對著自己這樣無視,卻對著秋白祭這樣大獻殷勤,不過就是因為一張臉而已!
膚淺!可惡!
她忍不住起身,對著秋白祭揮了揮手:“秋秋,我在這裡給你留了位置!”
秋白祭看向了遲柔,很快的,就注意到了她即使是化了妝也不過是路人水準的臉。
遲柔以為她自己遮掩的很好,可是秋白祭幾乎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眼底的急切和慌亂,更彆提,遲柔的目光,還一直不停的往秋白祭被長袖覆蓋著的手腕。
輕笑了一聲,秋白祭遂了了遲柔的心願,抬起手來挽起耳畔的發,袖口滑落,露出精致的絞絲銀鐲子來。
遲柔的目光猛地一縮,在看到待在原處完好無損的鐲子時,顯得有些不敢置信。
秋白祭卻沒有給她疑難解答的心思,她將目光從遲柔的身上收了回來,對著那些想要給自己位置的男生輕輕的道了一聲謝。
“那我就坐下了。”秋白祭對著那個男生笑道。
秋白祭的校園女神名聲是出了名的,可真的能和秋白祭有近距離接觸的男生卻不多。那個男生原本也不過是湊個熱鬨,起個哄,可真的看到秋白祭的時候,那份起哄就多了不少的真心——這樣的大美人,就是和當明星的比也不匡多讓了。
而當他聽到秋白祭輕輕柔柔的一聲謝,感受著秋白祭在自己身邊坐下的時候,他原本還算得上能言善辯的嘴整個都啞了,感受著從身畔傳來的屬於女生的幽香,男生幾乎不知道應該怎麼坐立才好,整個人身板挺得直直的,如果有心一些,恐怕能發現,他渾身的肌肉都已經僵硬了。
“你怎麼不去啊。”埠辛開身側的男生捅了捅他,臉上全是遺憾,“那可是秋白祭啊!”
埠辛開的臉都黑了。
去什麼?
埠辛開想起自己手機裡秋白祭發來的那句簡短的“你是個好人,但是我們不要聯係了。”
整個人都開始冒著黑氣。
就這麼一句話,秋白祭可是收了自己的親媽足足五百萬的錢。
上輩子,埠辛開被家裡寵得無法無天,隻覺得自己的媽棒打鴛鴦,竟然用錢來侮辱自己心目中的校園女神。
麵對著秋白祭,他覺得理虧,再加上他是個被寵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子,就再也沒去糾纏過秋白祭,心底裡默默將秋白祭當成了心頭的朱砂痣。
可後來呢?
後來這朱砂痣不但做了老男人的小三,還被人在校門口痛打。
埠辛開的少男心,至此是碎了滿地。
自那以後,埠辛開隻覺得那些漂亮的女人都是些大豬蹄子,可遠觀不可褻玩!
不過……既然他回來了,這五百萬,秋白祭是彆想收著了!
埠辛開看著秋白祭是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