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秘密。”
楊曉媛故作神秘,並沒有挑明她和薄延的關係,這反而燃起了同學們無處不在的八卦之魂。
“曉媛,你快說,你和薄延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奇死了。”
“對啊,除非有貓膩,不然有什麼不能說的。”
楊曉媛連連擺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啦,我和他之間沒什麼。”
“沒什麼,他怎麼會把校園卡都給你了。”
楊曉媛越是這樣不明不白地解釋,同學們越發猜疑得厲害了,甚至還有人直接斷言,薄延在追求楊曉媛。
薄延有女朋友的事,並非所有人都知道,今汐本來就比較低調,在學校裡很少和薄延公開秀恩愛,主要也是考慮到薄延所在的學院有禁止本院學生談戀愛的“霸王”條款。
因此,楊曉媛便被班上的同學默認成了薄延的女朋友,哪怕不是女朋友,也一定是曖昧的對象。
楊曉媛太低估了周圍女孩們傳八卦的能量,沒過幾天,她和薄延有曖昧的消息便在年級上傳得是沸沸揚揚。
她的初衷僅僅隻是為了讓周圍同學對她另眼相待,撿回新生交流會上丟失的麵子。而且她過去平凡又普通,很少有人會注意到她。
現在她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雖然表麵上裝作不在意,但心裡仍然有些沾沾自喜。
可是事態開始朝著她無法控製的方向發展,她也漸漸有些害怕了,害怕薄延會因此而生氣,也害怕事情被拆穿以後,她會遭受更大的嘲諷和白眼。
楊曉媛開始費心地澄清,說自己和薄延沒有關係,僅僅隻是朋友。
可是她越是澄清,旁人便越發地堅定他們之間一定有貓膩。
楊曉媛真是欲哭無淚。
被輿論推到了風口浪尖,有時候真的不一定是好事。
......
各大社團招新的百團大戰上,楊曉媛拿著一遝厚厚的宣傳紙,駐足在了漢服社的攤位前。
漢服社的學姐們梳著發髻,穿著漂亮且款式各異的襦裙,飄逸出塵。有學姐在彈《漁舟唱晚》的古箏,吸引了不少同學的圍觀。
楊曉媛被學姐們絕美的打扮所吸引了,興奮地走到了漢服社的攤位前,想要填寫報名表。
漢服社的社長是一位大三的學姐,她穿著淺綠色的齊胸襦裙,坐在椅子上,正在低頭統計報名的學生。
楊曉媛填寫了報名表之後,遞給了她。
“校園卡給我看看。”
於是楊曉媛便將薄延的校園卡和報名表一起遞給了學姐,同時也在觀察著學姐的表情。
所有看到她使用薄延的校園卡的女同學,無一不是流露出羨慕的神情,她以為憑借和薄延的關係,能夠先聲奪人,獲得彆人的關注。
學姐先看了看楊曉媛的報名表,隨後瞥見了那張校園卡。
左側的照片是薄延大一時候的模樣,臉部輪廓比之於現在,缺了些剛硬,顯得清秀而白皙,雖然照片拍得有些傻,但絲毫不影響他眉宇間的俊氣。
學姐的臉色頃刻沉了下來,問道:“你怎麼用的是彆人的校園卡?”
“唔,我的校園卡還沒有辦下來,薄延哥把卡暫時借我使用。”
周圍有兩個穿褙子的女生相互挪了挪眼神,說道:“聽說大一有個女生把薄延男神拿下了,不會就是你吧。”
楊曉媛沒有看出來她們臉上笑容的不善,卻還故作無辜地說:“沒有沒有,我和薄延哥什麼都沒有的。”
她這樣的表情和作態,在幾個大三的學姐眼中,儼然便成了一朵清純白蓮花,叫人看著惡心。
社長將她的報名報擱在了桌上,冷笑著對楊曉媛說:“那你就在邊上等著吧。”
......
漢服社隔壁就是文學社,一開始,今汐並沒有注意到楊曉媛,直到看完熱鬨的楚昭興致高昂地走過來,對她說:“那個姓楊的學妹,被隔壁的幾個學姐收拾了。”
今汐好奇地朝隔壁望去,瞥見了漢服社的社長,舒曼。
舒曼可不是什麼好鳥,過去是薄延的腦殘粉,為了追他,有過不少過激的行為,譬如跑去校園廣播裡深情告白等,甚至還堵在小樹林裡,差點把薄延給性sao擾了。
薄延不是好脾氣的男人,被接二連三地騷擾,他心裡也積了火氣,要不是荊遲和許朝陽攔著,估計會直接揮拳頭把舒曼給揍一頓。
那次薄延發火以後,舒曼倒是收斂了不少,沒有再對他做什麼過激的行為,但是舒曼喜歡薄延,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現在楊曉媛撞到了這位小魔女的手裡,自然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舒曼沒有處理楊曉媛的報名表,把她晾在了邊上。
楊曉媛看著過來報名的同學,最快不過三分鐘便辦理完了入社的登記離開,而她等了至少有三十分鐘了吧,社長壓根就沒理她。
“社長,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舒曼散漫地說:“等著唄。”
楊曉媛心高氣傲,這會兒也有些生氣了:“憑什麼比我後來的人,卻可以先離開,你根本就是在浪費我的時間,我還要去圖書館呢!”
舒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抽出了她的報名表:“行啊,先交入社費100。”
“100!”楊曉媛驚呼道:“彆的社團都隻要20!”
舒曼不耐煩地說:“我們身上的衣服都是用的好料子,可不是網店裡的便宜貨,隨便一件就是好幾千了,以後的投入可少不了,嫌貴啊,玩不起就彆玩唄。”
周圍幾個女孩朝她投來鄙夷的目光。
楊曉媛臉色脹紅,心底最敏感的神經被狠狠戳痛了,她素來心高氣傲,相信寒門出貴子,憑借自己的拚搏和努力,一定能收獲屬於自己的事業和幸福。
她們有什麼資格嘲笑她!
“我能考上大學,全靠我自己的努力。”楊曉媛咬著唇肉都發白了:“沒錯,我是窮,可我能毫不愧言地說,我比你們這些隻知道靠父母的家夥,有出息!”
她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抬眼望了望人群中的今汐。
“你是瘋了吧。”舒曼笑了起來:“誰還不是憑自己的本事考進來的,怎麼你就比我們有出息了。”
“對啊,這麼厲害,你拿出點本事給我們看看啊,耍嘴皮子誰不會。”
舒曼站起來,挑起下巴望著她:“彈琴跳舞會嗎,實在不行,唱歌總會吧,你隻要有一件拿的出手的才藝,我讓你加入漢服社,不收一分錢。”
楊曉媛當然不會這些,她哪裡學過什麼彈琴跳舞,就練最簡單的唱歌,她都唱不好,還跑調呢。
她悲哀地發現,自己除了引以為傲的刻苦和努力,竟然什麼都不會。
她有什麼資格自詡自己比彆人強呢?
就連努力,她都不一定比得上學校裡那些早上六點就去圖書館占座的學霸們。
楊曉媛在眾人鄙薄的目光下,甩下一句“莫欺少年窮”,然後灰溜溜地離開了。
今汐看著楊曉媛這屈辱的模樣,完全沒有幸災樂禍的情緒,隻是覺得她有點可憐罷了。
不過這是她自找的。
學校裡多少女孩愛慕薄延,就連今汐這正牌女友都不敢太過高調,以免引來妒忌。楊曉媛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就敢隨便胡亂攀附,被人教訓是情理之中的。
她應該為自己的虛榮心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