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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命 南島櫻桃 11257 字 11個月前

現在李氏壓根不想站她旁邊,也不想看她,看著她就感覺自己的日子太苦了。

到午飯時間,鄉親們各自回了家,衛成他們則結伴往大叔公那頭去,那邊已經擺開了,一桌桌的肉菜,香味兒傳出來很遠。

縣令包括衛家兄弟包括薑家人都一起在那頭吃的,吃飯的時候男人們商量了一下祭拜祖宗的事,也談到置辦祭田學田,都說好了衛成才過問了年輕一輩的學業。

薑蜜同女眷們坐一起,她們沒談什麼正事,說的主要就是男人和兒女。

還有人問他怎麼光帶老二出門,老大呢?

“你們老大跟春生同年的,十三了?”

“是啊,他四月底就滿十三,去年進國子監讀書去了,沒法跟,為這個年前還鬨過脾氣呢。”

“聽你說了好多回國子監,國子監是個啥?學堂嗎?”

“就是京城那邊比較好的學堂,曆屆殿試一甲多半是那邊出的,那裡麵好多狀元榜眼探花親筆題來送的匾。”

“那是怎麼才能去讀?”

“地方上貢或者祖宗蔭庇,也有憑本事考進去的……考進去的少,那地方比府學還要難進很多倍。”

……

薑蜜已經很久沒這麼接地氣的吃飯了,住在京城裡,並且有個當大官的男人,該講究還是要講究的。回到鄉裡吃這麼一頓讓她想起多年前家裡開席的場景,菜色也是這麼安排的,並不精細,但吃著香。

午飯過後,縣令大人讓衛成勸退了,他先一步離開。

衛成在大叔公家裡坐了一會兒,留下帶回來的禮,在薑父的盛情邀請下去了前山村。他們抱著一摞錦盒走著去的,走到半路上衛成還停了一下,他叫住兒子說:“我第一回見你娘就在這裡。”

薑蜜嗔他:“多少年了,你還記得?”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我第一次見你就是十五年前那個春天,那天你梳的發飾穿的衣裳我都能想起來。當時一看見就覺得這該是我夫人,軟磨硬泡鬨得娘點頭同意請媒人上門提親。”

衛煊聽得津津有味,反倒薑蜜不好意思了:“你跟兒子說著乾啥?”

“這不是觸景生情嗎?”

薑家那幾個也在村道上走著,聽見都在偷笑,狗子說:“我姐夫眼光好!”

“真彆說,我當時心裡犯沐!有一回,我跟蜜娘一道出門,半路上遇見個算命的,硬拉著我說蜜娘她天生旺命,說她以後有成群的奴仆伺候,出門不用自個兒邁腿,有車轎代步。我當時還不是很信,尤其女婿上門提親,那會兒女婿還是隔壁村的窮書生,我一看,這要是嫁過去能錦衣玉食穿金戴銀?”

薑父、薑大伯和大伯娘都知道錢桂花說的鬼話,薑蜜不清楚啊,她這會兒想起來當初狗子病了,她跟後娘去拜拜的路上的確遇到過算命的,那算命的拉著後娘說了好一會兒,具體說了啥她一直不清楚。

眼下說起來,她就回頭看了錢桂花一眼,問:“那算命的不是騙子嗎?後來您跟我爹還去砸過他攤子。”

錢桂花表情一僵,好在她臉皮厚,她穩住了:“是啊,是騙子,不過說你命好倒是說中了。”

薑蜜又問:“當初誰都不信三郎能轉運,既然不信,您怎麼同意把我許給他的?”

“咋說都是讀書人呐!哪怕考不上,還能給人抄書這些,總要比鄉下泥腿子強!”

薑蜜沒再追根究底,她轉回去繼續往前走,落在後麵的錢桂花悄悄抹了把虛汗。看她這樣薑大嫂忍笑忍得不容易,真虧她還能把話圓上,剛才差點就露餡了。

衛成他們往薑家去了,衛大家的幾個還在後山村,在同大叔公細說祭田學田相關的事。這些是衛成提出來的不假,他回鄉就這麼幾天,哪辦得妥?最終還是要靠老家這邊的自個兒奔走。

男人們在商量這個,女眷把京城來的這些錦盒開了,一樣樣看呢。

“前些年通過書信往來就知道三郎家裡不同了,今兒一看,真的變了好多。看薑蜜,要不是五官輪廓沒動,恐怕都認不出。你看她那個坐姿……”就有人特地拉了個長凳出來,學著薑蜜那樣坐下,“哎喲我都學不好,大家明明是一樣坐,就她看著特彆貴氣。說話也是,不慌不忙的聽著舒服得很。還有還有,平時咱們吃席靠搶,都怕搶慢了虧,今兒跟她一桌我就沒好意思大口塞肉,人家細嚼慢咽的我那麼狼吞虎咽看著怪丟人……”

“誰說不是呢!”

幾個女眷四下看了看,然後小聲說:“就衛大衛二這些年辦了那麼多不靠譜的事,我還以為今兒個鐵定要尷尬了,人都回來了不得出出氣?不問問過失?衛三夫妻真是好涵養,進村之後對著誰都和和氣氣的,難聽話一句沒說。”

“人家二品大員一回來跟咱們老爺子跪下了,跪得實實在在的,都把我看愣了。”

“要不怎麼他能當上二品大員?人家辦這些事方方麵麵你挑不出錯。他們剛才一句難聽的沒說,還不是家醜不可外揚,當鄉親們的麵說什麼呢?左右要待好幾日,關上門總有機會細細掰扯。”

又有人說,先前的有不少人提虎娃的親事,李氏都不著急,還以為要耽擱了,今兒個薑蜜提得好。她說老太太在京城等好消息,李氏還敢繼續耽擱?

說到虎娃,一家親戚都不知道該怎麼講。

這孩子,品性是不錯的,也不是偷奸耍滑的人,踏踏實實過日子一點兒問題沒有,偏偏有點愚孝,太聽他娘的話了,凡事自己不知道急。

“也不知道最後會定誰家的?”

“他們李家有歲數差不多的,搞不好親上加親。”

“親上加親沒什麼不好,給虎娃說她娘家侄女,李氏看在娘家的麵上也不能偏登科太過,總要為大兒子打算一些,沒準還是好事情。”

“隻不過這李家女兒……”

也不用說得太明白,互相交換個眼色就都明白了,換做是彆家,上李家提親總得掂量掂量。

……

這天薑蜜他們在衛、薑兩家都坐過,薑蜜還領著衛煊上她親娘周氏墳前去看過,說了會兒話。

周氏的墳頭看著好像重新壘過,比她記憶裡的樣子規矩了很多,墳前也有插過香豬燒過紙錢的痕跡。薑蜜在那頭待了會兒,狗子看她出去了有一會兒沒回來,找到這頭,說:“大娘這墳頭前幾年修繕過,特地請陰陽先生看過才動的。”

“我都不知道,寫信來的時候怎麼沒提一句?”

“這不是應該的?想著沒必要提。”

“要提了我也能出點力。”

“說什麼呢?大娘是我們薑家人,這事合該我們自個兒操辦。不過也就隻能辦成這樣,咱們條件有限。”

薑蜜看夠了,心裡話也說了,她帶上衛煊跟狗子往回走,問:“你姐夫還讓鄉親們圍著?沒脫身?”

“是啊,都沒見過二品大官,來看稀罕太多了。”

薑蜜笑了一聲,吐槽說他二品大員跟個耍猴戲的一樣。又問:“你跟我說句實話,家裡都好嗎?缺什麼或者要姐幫忙你就說,沒什麼不能說的。”

“都好,姐姐已經很照顧我們,給進寶那個名額……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答謝,實在太珍貴了。”

薑蜜停下來,站了一會兒:“有些話我在信上不方便寫,這會兒當麵我跟你說一說。國子監那種地方,先生教得好,都不需要天資特彆出眾,尋常資質隻要肯用功考個舉人不難。有舉人功名就可以做官,薑家從進寶這裡應該是要改換門庭的,可你也彆高興太早,家裡人是什麼性情我知道,咱爹不太管事,你娘但凡稀罕誰就慣得厲害,偏偏兒女最不能慣,我家那三個犯了任何錯都要受罰,該教要教,該訓要訓,從小就得嚴格要求。他至少的是個品行端直的,要懂規矩,你明白嗎?”

狗子看看跟在旁邊的二外甥,應承下來。

“換做是彆的誰,我不會說這種話,這不中聽。可進寶是我侄兒,我是盼他有出息的。”

“我知道,姐若不是盼我們好,何必贈出那個名額?”

“你明白就太好了,還有一點,你姐夫如今是漕運總督,這消息傳開,跟著來攀交情的少不了,你盯著點彆讓家裡犯傻。至於你自己,有機會可以把握,作奸犯科的事不要碰,你姐夫的為人你是知道的,莫讓他為難。”

“姐放心。”

“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寫信到淮安,這幾年我們在淮安更多。你要做什麼差點數或者要姐姐幫忙都寫信來,直說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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