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
“你說什麼?”楚慕的聲音充滿了意外:“全京城都知道?”
“嗯……我和他從小就被人說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所以應該都知道吧。”
楚慕:???
齊妤如此坦白,到讓楚慕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麵對了。
“不是,這種事情你就一點不想隱瞞隱瞞?”楚慕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齊妤聳肩,無所謂道:
“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是啊,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楚慕盯著齊妤好一會兒才悶悶的轉過頭,人家坦坦蕩蕩,沒什麼好隱瞞的,可楚慕怎麼就覺得心裡那麼不對味呢。
不僅不對味,還酸的厲害。
一拍馬車側壁,對外喊道:“停車。”
馬車應聲停了下來,外麵車夫問:“王爺有何吩咐?”
楚慕跟齊妤對峙片刻,也沒等到齊妤問他,氣呼呼的先開車簾子,從車裡出去,車夫問他去哪兒,他也沒說,頭也不回的騎上馬,韓風和紀舒不知道馬車裡發生了什麼,隻能趕緊調轉馬頭跟了上去。
騎馬走了半條街以後,楚慕才拉緊韁繩,對韓風和紀舒說道:
“去查查王妃和康王當年的事情。”
齊妤說她和楚肖的事情全京城人都知道,楚慕還就不相信了,倒要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誰知韓風和紀舒對望一眼,紀舒策馬上前,說道:
“王爺,那都是過去的事情,王妃現在已經是肅王妃了不是嗎?”
楚慕怒吼一聲:
“囉嗦什麼?讓你去查你就去……”話沒說完,楚慕就反應過來,震驚的轉頭看向紀舒,擰起俊眉問:
“你知道?”
紀舒有些搞不懂王爺什麼意思,點了點頭:“啊。知,知道啊。”
楚慕怒目瞪了他片刻,轉而看向韓風,問:
“彆告訴我,你也知道。”
韓風猶豫片刻,不擅說謊的他很不好意思的點頭了:“略,略有耳聞。”
“……”有那麼一瞬間,楚慕感覺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偏偏他不知道。
“那你們怎麼沒人告訴我?”楚慕艱難的問出這麼一句。
韓風和紀舒麵麵相覷:“我們以為王爺知道。”
楚慕徹底無語。
******************************
楚慕備受打擊,在街頭走了兩圈,又不想就這麼回府去,乾脆拎了兩壇子酒,直奔康王府去。
楚肖被人推著輪椅出來,看見負手站在水榭邊的楚慕,喊了一聲:
“三哥。”
康王府有一座水榭,水榭前有一塊空地,夏天賞荷,秋季賞月,春季賞花,冬季不常使用。
如今雖已立春多日,但倒春寒的天氣還是頗為寒涼。
奈何楚慕現在心頭似火,一點都不想在屋子裡待著,執意留在此處,楚肖也就隻好跟著過來。
轉過身去,楚慕看見了被知更推著過來的楚肖,一時感情複雜,指了指石桌上的兩壇酒,問道:
“能喝酒嗎?”
楚慕剛問完,知更就道:“王爺,咱們殿下腿腳不便,如何能喝酒?”
這知更是姬氏的人,楚慕早看不順眼,說道:
“他是腿腳不便跟能不能喝酒有什麼關係?”
知更聽了還想說話,被楚肖打斷:“知更,不得無禮。”
把知更的話堵在嗓子眼兒裡之後,楚肖對楚慕笑道:“既然三哥有興致,那做弟弟的自然舍命陪君子了。”
兩人當麵坐下,楚慕打開酒壇子就灌了一大口,楚肖見狀,不禁問道:
“三哥這是怎麼了?可是遇到什麼難事?”
楚慕原本心裡憋了好些話要說的,可是看見楚肖之後,又覺得什麼都說不出來,因為好像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齊妤和楚肖就算以前有點什麼,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他們兩個都沒有揪著過去的事情不放,他憑什麼在意呢?
可他這心裡就是有點不舒服,也知道這種不舒服是情蠱作祟,正因為有這個情蠱在,所以他現在根本沒有資格要求齊妤,要求她對自己一心一意。
楚慕一邊想一邊喝酒,他的一壇酒很快就喝完了,而對麵的楚肖才喝了兩口。
“還有酒嗎?”楚慕抹了一下嘴後,問楚肖。
楚肖自然點頭:“有。三哥稍等。”
水榭平台外有幾個伺候的婢女,看見楚肖招手便過來,楚肖吩咐她們去取酒來,沒一會兒的功夫,婢女就又取了兩壺酒過來。
楚慕拿起酒壺還想繼續灌,被楚肖攔住了:
“三哥,你這麼個喝法,隻怕一會兒就得醉了。用杯子喝吧。”
說完之後,楚肖將楚慕手裡的酒取下,交給一旁婢女,讓婢女給他們分酒。
“我本以為三哥是想找人喝酒,才來我府裡找我,可現在看來,三哥更像是來買醉的。究竟發生何事?”楚肖見楚慕依舊一杯接一杯的喝,忍不住說道。
楚慕重重放下酒杯,粗聲道:
“來找你喝酒,就非要有事嗎?”
楚肖一愣:“那倒也不是。不過三哥從來就不是個好酒之人。上一次見三哥這般,還是父皇駕崩那陣子,你回京沒見著他最後一麵,傷心的在我府上喝悶酒。”
提起往事,楚慕喝酒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歎了口氣:
“我也不知我怎麼了,就是想喝酒。”
楚肖看著他,猜測道:
“是為了齊妤嗎?”
楚慕抬頭,兩人四目相對了片刻,楚慕才慌忙避開目光,囫圇道:
“不是。”
楚肖見他樣子,臉上很明顯就寫著‘就是’這兩個字,也不拆穿他,說道:
“齊妤的性子我知道,她絕不是那種無理取鬨的人,三哥與她為何生氣?”
楚慕聞言冷哼:“你對她倒是了解。”
楚肖不否認:“我對她確實很了解,自小便認識,彼此的性格都很熟悉。”
“你了解她,她也了解你嗎?”楚慕賭氣問。
“自然。我有這個自信。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清楚的很。”楚肖看著楚慕意有所指道。
楚慕努力壓住心中冉冉升起的怒火,繼續喝他的悶酒。楚肖提起齊妤,倒像是打開了話匣子。
“三哥,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今日趁這機會,你能否替我解答一二?”楚肖問楚慕。
楚慕悶聲問:“什麼?”
“我在外幾年,也時常聽人說起你和齊妤的事,你們剛成親那幾年,你對齊妤並不好,也並不在意她,甚至聽說因為齊國公的關係,你很厭惡她。可如今,你怎麼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竟這般在意齊妤了,這究竟是為什麼?”
楚肖看著楚慕的目光明明很溫和,可楚慕愣是被他看得後背發涼。
不知是因為他對齊妤似乎有企圖的質問,還是因為怕自己的秘密被人提起。
“你這麼關心我和齊妤的狀態,你喜歡她?”楚慕直截了當的問。
“嗯。我表現的很明顯不是嗎?”楚肖也回答的直截了當。
楚慕沒想到他這麼直接,愣了一會兒,沒什麼底氣的說:
“她已經嫁給我了,你現在是覬覦兄嫂嗎?”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腿,齊妤現在會是你的弟妹。在我受傷之前,我與她早已互通心意。”
楚肖的話一字一句鑽進楚慕的腦中,楚慕被‘互通心意’那幾個字氣的鼻孔冒煙,手中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瓷片濺了一地,嚇得在一旁給楚肖斟酒的丫鬟手一抖,把整壺酒都灑在了楚肖的腿上。
那丫鬟嚇了趕忙跪下,將蓋在楚肖腿上的毛氈拉開:“王爺恕罪,王爺恕罪。”
現場一片混亂,楚肖腿上的毛氈被聞訊而來的丫鬟取下,從毛氈裡掉下一樣東西,清脆的聲音一下就吸引到楚慕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是一塊看起來有些眼熟的羊脂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