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鬆凜趕緊分開他們兩個,感覺再讓他倆拌嘴下去,又要沒完沒了,“那個,我們出發吧!”
中原中也用身體觸碰到櫃台,紅光蔓延開去,逐漸遍布到所有包子上,然後用重力控製著包子集中到若鬆凜翻找到的一張大布包上,最後再控製著包著包子的大布包一起移動。
“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很神奇,”走在中原中也左右的若鬆凜打量著那邊,感慨道,“原來這個世上真的存在這樣神奇的超能力啊。”
“如果我是你,惜命的話就會馬上離開,”中原中也雙手插兜,看都沒看若鬆凜一眼,“跟我們這種人扯上關係,可不是什麼好事,今天你看到的就是前車之鑒。”
這個少女與他們不同,看見她身上整潔乾淨的高檔服飾,渾身洋溢著歡樂無憂的氣質,中原中也便意識到了,她來自與他們截然不同的世界,那裡不需要殺人,不需要互相戰鬥才能生存下去。而自有意識以來,中原中也就生活在這樣隨時需要戰鬥與抗爭的環境中,並從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雖然某種意義上,她並非普通少女,普通少女是不會有能一招擊倒黑幫組織職業殺手的能力的。
“我要去監督你們是不是徹底將包子銷毀了~”開玩笑,要是這時候她就打道回府了,還怎麼收集情報,知道這個可能以異能為主題的世界是怎樣的。
“就是就是~中也你不要太小氣。”太宰治在一旁落井下石。
“太宰治你閉嘴!”最混賬的就是這家夥了,肯定又在打什麼壞心眼。
中原中也最後將怒氣全部發泄在包子上,在無人的曠野上,反複控製周圍的石塊砸向包子堆,發出“哐哐哐”不絕於耳的巨響,一直將其砸到肉眼看不見的顆粒大小才罷手。
“emmm,”太宰治蹲在那坨看不出原型的渣滓麵前,低頭觀察道,“再努力一些吧,感覺毀得還不夠細小,要是被某些小動物或者蟲子吃到就不好了。”
“你、行、你、上、啊!”中原中也怒火再也抑製不住,將一大塊石塊搬到太宰治頭頂,咬牙切齒道。
“啊啦~”察覺到頭頂的陰影,太宰治敏捷地向旁一躍。
“去死!”中原中也怒喝,大石塊狠狠地砸在地麵上,掀起一陣塵土。
若鬆凜感歎道:“你們兩個感情真好呢。”
“誰和這個混蛋青花魚感情好了!”接連攻擊之中,中原中也還不忘大喊著糾正若鬆凜錯誤的觀念。
躲避攻擊中,太宰治還不忘見縫插針地說:“其實中也原本該是我的狗的,可惜他背信棄義,不履行和我的賭約。”
“什麼背信棄義!那次我根本就沒同意好吧,況且你玩遊戲還作弊了!”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拜兩位精力旺盛的少年所賜,那些渣滓連渣都不剩了。
互相奈何不了對方的兩個少年精疲力儘的坐在地上,忽然傳出了一陣奇怪的聲響。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就見若鬆凜撫著肚子,神情一陣尷尬。
“噗~”太宰治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
“笑什麼笑,沒見過淑女餓肚子啊!”若鬆凜撿起一塊石頭朝太宰治扔去,這一刻她忽然理解了中原中也的心情,太宰治這家夥果然氣死人!
可惡!她容易麼,若不是之前在道館裡消耗太大,翻越大半個城市都沒吃到她心心念念的包子,她肚子會叫嗎?根本不會!
“你這樣的淑女我還真沒見過。”太宰治矮身躲過了那塊石頭,然而那陣奇怪聲響又響了起來,這次聲源是他和中原中也。
“哈哈哈哈……你還好意思說我。”這下若鬆凜絕地翻盤,輪到她嘲笑對方了。
“嘛,肚子好餓,”太宰治抱著肚子歎氣,“都是中也的錯,包子沒吃到,還白白消耗了這麼多能量。”
這回中原中也都懶得搭理他了,“起開,快點去吃飯。”
“你們是本地人吧,有什麼餐館特彆好吃,應該知道吧?幫我帶路,這頓算本小姐請了。”
之前若鬆凜說以“包子”抵救命之恩,其實是指的以戳穿那個殺手的真麵目,變相還太宰治他們人情,當然後來她就看出來了,太宰治早就看穿了那名殺手的身份,這麼一來,這個人情就灌了水分,而表麵的包子同樣沒請到,而欠人情不還可不是她若鬆凜的風格。
“這麼晚不回去沒問題嗎,你不是橫濱本地人吧?”中原中也彆扭地關心道。
“啊,我給家裡發了短訊,說我晚些時候才到家,”若鬆凜一邊說著一邊按著手機按鍵,給管家橋田發信息,反正今天爸媽不在家,“不過你們怎麼知道我是外地人的?”
“很簡單,如果你這樣厲害的家夥是橫濱本地人,我們港黑的情報不會收集不到,我也不會直到今天才認識你。”太宰治以手支頰,笑得頗為意味深長,“所以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啊,”若鬆凜將翻蓋手機合上,放回口袋裡,擺出最常用迷惑人的燦爛笑容,“隻是一個愛好劍道的普通少女罷了~”
中原中也左看看笑得一臉詭異的太宰治,右看看笑得一臉燦爛的若鬆凜。
嘖,兩個笑麵虎。
*
嘖,飯量也都很恐怖。
中原中也無語地望著那堆堆疊成山的空碗。
“中也,你、你怎麼不吃啊,好不容易有大小姐請客,不吃回本怎麼對得起你剛才出的力氣。”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的太宰治口齒不清。
“謝邀,我沒有你這麼無恥,已經吃飽了。”
若鬆凜吃飯的動作則非常有教養和賞心悅目,一看就是長時間沉浸出來的氣質,雖然吃飯速度上一點都不輸於太宰治,“味道非常不錯,果然吃飯還是得看本地人推薦的餐館。”
又過了一會兒,二個人才紛紛表示吃飽了,太宰治抱著肚子歎道:“好撐。”
而進食完畢的若鬆凜拿紙巾擦了擦嘴,“多謝款待。”並招手服務員打算結賬。
聽著服務員報出的一長串數字,若鬆凜麵不改色地拿出一張卡讓對方刷。
中原中也歎氣:“你這樣錢財外露真的好嗎,你已經知道我們兩個,”他指了指自己和太宰治說道,“是港黑成員了,我們可是殺人掠貨無惡不作哦,綁架一個毫無警惕心的大小姐索要贖金很簡單吧。”
“知道哦,但是你們不會。”若鬆凜篤定。
“你這個家夥,不會從來沒經曆過綁架吧,說得這麼輕描淡寫。”中原中也第一次接觸到這樣天然的大小姐,問題是人家還真的說準了,港黑雖是凶殘的黑幫組織,但卻有自己的原則,行動並非任性妄為。
“喔謔謔~你開什麼玩笑,我當然經曆過綁架啦,還不止一次。”若鬆凜捂嘴輕笑。
太宰治叼著牙簽,問:“然後呢,那些綁架你的家夥?”
“當然是全部被我解決啦,”若鬆凜作回憶狀,“現在人都蹲在大牢裡吧。”
“我就猜到是這個結果。”太宰治絲毫不感到意外。
中原中也歎道:“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是生長在陽光下的千金大小姐,骨子裡卻有追求刺激戰鬥的熱血。
若鬆凜:“拜托,對女孩子這麼說很不禮貌欸,哪有當麵說人奇怪的。”
太宰治聽著點頭,“就是就是,中也一點都不知道體恤女孩子的心情,這樣未來會討不到老婆哦~”
“你好煩啊,這種事輪得到你數落我嗎,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中原中也覺得自己總是會和太宰治吵起來,絕對不是自己的問題。
太宰治雙手一擺,“我可紳士了,不信你問凜。”
若鬆凜一怔,這家夥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她明明還沒有自我介紹過。
太宰治一看她麵上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若鬆凜,對吧?很簡單哦,你的劍袋上繡著若鬆這兩個字,而你剛才刷卡簽名的時候,簽的是‘若鬆凜’,沒錯吧,我看到咯~”
若鬆凜看了眼放置在一旁的劍袋,雖然裡麵一把木刀都沒有了,但劍袋還是要背回去的,劍袋一側隱蔽的地方繡著她的姓氏,是為了在真田道館平時練習時防止弄混。
“你這個家夥,果然一刻都讓人不敢鬆懈呢。”真是細想之下令人十分恐懼的智慧和觀察力呢,若鬆凜三世為人,還是第一次遇到他這樣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的家夥。
如果說剛才中原中也展現出來的是武力上強大到一邊倒的實力的話,這個被同伴叫做太宰治的少年,在心智操縱上的能力才真的恐怖,不知道與擁有操縱重力的同伴相比,他所擁有的是什麼樣的異能呢?
“真是不公平,你們都知道了我名字了,我卻不知你們的。”若鬆凜反擊回去,既然名字已經泄露了,那至少得交換對方真名吧。
這回反而換成太宰治微愣了,“你不是已經知道我們的名字了嗎?”奇怪,剛才戰鬥中,敵人叫過中也的名字,而他的名字,中也憤怒之下也沒有絲毫顧忌地喊了出來,太宰治不覺得以若鬆凜的敏銳程度,會沒注意到,除非是因為彆的什麼原因,讓她不認為這是他們的真名。
“你們不會要說自己叫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吧?”若鬆凜不由掛起了半月眼。
中原中也一臉平靜的點頭,“有什麼不對嗎?”
“不對的地方大了去了!”若鬆凜拍桌立起,雖然她是知道有某些黑幫組織,比如說某水廠,重要成員以酒為名,比如說某動物園,成員都是以動物為名,又比如說某蛤蜊保衛團,某初代的後代皆以曆史上德川幕府的將軍為名,所以現在這種不良起名風氣已經蔓延到首領給組織成員起文壇巨佬的筆名了嗎?
“你們這明明都是——”
若鬆凜駭然地摸著自己的喉嚨,然而無論她如何努力,“文壇文豪的名字”這幾個字就是無法順利吐露出來,仿佛存在某種神秘的力量,卡住了她的咽喉,讓她無法發聲一樣。
她話說到一半,忽然沒了下文,當然引起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疑惑,中原中也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若鬆凜發現了,隻要不是想說出那幾個字,她就能順利開口說話。
“所以你們叫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她表麵維持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下卻一沉,“文壇文豪的名字”這幾個詞裡,絕對存在什麼禁語,是她不能在他們兩個人麵前提起,也許是關於世界核心本源的問題。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在文壇文豪的身份之外,她對這兩個名字還有彆的印象,隻是倉促之間,一時想不起來。
“啊,沒錯,”中原中也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名字有什麼好隱藏的,“不過大小姐你對外,可不要隨便提我的名字,省得被人誤會了就不好了。”
他絕對信任自己的實力,不畏懼任何敵人的挑戰,凡是敢來犯的人,用重力碾碎他們就好了,中原中也一向是這樣想的,可如果這無意中會給彆人添加麻煩,卻非他所希望。
有意思,她絕對在隱藏什麼,沒有應聲的太宰治想到,感覺自幾個月前遇到中原中也起,這個世界開始稍稍變得有趣了起來,不像過去那樣一成不變死氣沉沉的,令人無趣。
“呐,凜你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港口黑手黨?”
“我?”若鬆凜指著自己驚訝問道。
“啊,沒錯,我是在正式邀請你。”太宰治正色道,如果能將這個人拉到身邊來,就方便更好的解謎了吧?
“太宰你這混蛋!你在說什麼!”中原中也激動地站了起來,雖然他最後是心甘情願加入港黑,但當初這家夥對他使過的手段,他可是記憶猶新,如果他再對若鬆凜施展一次的話……他完全無法想象結果會是樣。
太宰治完全沒管對他激動拍桌子的中原中也,“怎麼樣,到我們這邊來吧,平時你也會有那種感覺吧,和周圍不入的感覺,明明你的能力超出了他們那麼多,卻必須偽裝成普通人,用與他們一樣的視角和觀點看待世界,與他們虛與委蛇,否則就會被當做異類。從你戰鬥的眼神裡,我可以看出你對刺激的渴望,到我們這邊世界來,就不用守那些無聊的秩序與規則了。”他的言語像伊甸園那條毒蛇的嘶吟,又似地獄惡魔的喃語,充滿了引人衝動的誘惑力。
“不要。”然而若鬆凜十分果斷地吐出拒絕的詞語,連三秒鐘的思考都沒有。
“啊?”太宰治又切換了輕快的聲線,疑問道,“我以為我說的很有煽動力啊,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完全不需要考慮!”若鬆凜用雙手在胸前比×。
中原中也這才從緊張情緒裡放鬆下來,重新坐下。
“我能知道原因嗎?”太宰玩笑似的說起,“好改進說辭,爭取下次一次性說服對方,否則老是說服失敗,我也很沮喪啊。”算上上次勸服中也,他這已經是第二次被人當麵拒絕了,真的很打擊他施展心計的信心呢。
“你想聽虛假的理由還是真實的理由?”見對方表麵態度一變,若鬆凜也換上輕鬆詼諧的口吻,“算了,都說給你聽好了,至於哪個是真實哪個是虛假,你自己判斷哦~”
“我們的三觀不同,”若鬆凜雙手抵著下巴,“我承認自己喜歡不用顧忌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儘情戰鬥的感覺,但這並不是我能接受隨意殺人的理由,生命是可貴的,沒有任何東西能與之衡量,無論何時,我都無法做到沒有任何顧忌地隨便取走他人的生命,所以請允許我鄭重拒絕你的邀請。”
“啊啦,完全被打敗了呢,”太宰治放鬆地說道,“如果是這個理由的話,你確實完全不適合加入港黑,所以,這個是真實還是虛假?”
“咳咳,”若鬆凜輕咳了兩聲,上前抓住太宰治的手,盯著他唯一露出的那隻眼睛,陳懇地問道,“請問,這是入職offer的話,我能詢問今後的待遇嗎?”
“啊咧?”
若鬆凜忽然換了一種畫風,如炮仗一樣說了一長串話,“請問你們給買五險一金嗎?比例是多少?交多少年?什麼時候退休?退休金多少?如果戰鬥受傷了有額外傷殘補助嗎?如果不幸戰死有多少撫恤金?”
“啊咧,啊咧?”就連太宰治這種人都被問成了豆豆眼,“這種問題……”好像必須要問森先生。
“少年,你還太年輕,不要輕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語所欺騙,答應加入不良組織,”若鬆凜非常誠懇地對他說,“等你老了就知道了,沒有保障的未來是空中樓閣,你也不想某天中槍倒在血泊中時讓女兒伏在你身上痛哭,然後你才在心中後悔年輕時一時放縱,做了錯誤的選擇吧!”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就是這個情節怎麼這麼眼熟?”
“那不重要,太宰治少年,你還覺得讓我放棄大好前途加入沒有絲毫保障的不良組織是正確的選擇嗎!”
中原中也在一旁嗬嗬道:“當然眼熟了,這是上周大結局的黑幫電視劇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