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謝如聞的話落在謝玄燁耳中,他收回已被她上好藥的手腕,動作和緩的將墨色廣袖放下,再對上謝如聞的眸光時。

他眉目間顯出幾分無奈。

若是他人問他這般問題,他自是沉默應對,可謝如聞不同,她揚著腦袋,漆黑的眸子一寸不錯的看著他。

讓他不回答都不行。

謝玄燁清了清嗓子,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隻平和道:“賀家二娘子已遁入空門,親事也已作罷,都是過去的事了。”

謝如聞單手托腮瞧著他,刨根問底道:“哥哥,男子及冠便可娶妻,你今歲都二十有五了,若不等著人家,為何遲遲不娶妻?”

謝如聞從不是個安生性子,自幼便總要有人管束著才行,也隻她敢如此揪著謝玄燁的私事問,平日裡且不說無人敢問,就算問了謝玄燁也不會理會。

謝玄燁:“……朝中公務繁忙,無心男女情愛。”

謝如聞咬著嫣紅的唇瓣,還欲再問,謝玄燁先她一步開口:“這兩日不再教習規矩禮儀,把前幾日給你布置的課業做了,用晚食的時候我檢查。”

謝如聞:“……這,怎麼突然提起課業了。”她帶著情緒看了謝玄燁一眼,見他垂下眼眸不理會她。

隻好作罷。

她站起身,理了理略顯褶皺的裙擺:“我走了。”

待她出了朝暮院,謝玄燁眉心微蹙,指腹在青玉杯盞上來回撫動,回想著謝如聞適才的那句話。

你今歲都二十有五了。

她那小語氣,是在嫌他——都二十五了。

——

一刻鐘後,無念外出辦事回來,一走進院中就問浮生:“柳公子是不是來過了?”浮生正在院中清理石桌,聞言對無念‘嗯’了聲:“怎麼,柳公子又拉著你和他對飲了?”

無念嗬笑:“沒有,我見他從咱們府上離開時急急忙忙的,跟乾了什麼虧心事怕人找他似的。”

浮生‘誒’了聲:“他還真是乾了虧心事,在背後扯人閒話,而且扯的這人,還是咱們公子。”

無念倒抽一口涼氣,進書房稟告公事去了。

至晚間,謝斂來到譚氏屋內,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夫人。”譚氏剛從淨室走出,如今天氣漸暖,她身上隻著了一件水紅色薄紗裡衣。

譚氏出了屋門和屋內可謂是兩個人,平日裡在府上,端莊矜貴,無論是身上的衣服還是發間的配飾,皆彰顯著她身為謝府掌家主母的身份地位。

而回到屋內,她今歲雖已四十有三,卻常著粉綠,無論是樣貌亦或身形都姣好如少女,早些年因著操持府宅累壞了的身子如今都養了回來。

謝斂如此軟語喚她,她卻是不理,自顧自的坐在妝奩前拿梳篦梳發,謝斂也不惱,走至她身後,握住她的手,和她一道梳。

謝斂和譚氏,其實沒什麼話可說的,平日裡也不過是說些家中需要處理的事,然後就是上榻睡覺。

今兒他瞧著譚氏,倒是想與她說上幾句,看似隨口道:“臨淵王要納十六娘為妾的事,夫人怎麼看?”

譚氏不甚在意道:“這點小事,怎還問我。”臨淵王要納,讓十六娘嫁過去就是,還能因為她一個庶女去與皇室不和嗎?

謝斂輕歎:“這事本也簡單,讓十六娘去王府就是。”他將另一隻手搭在譚氏肩上,繼續道:“早幾日府上不是請了道士來,說十五娘命犯煞星,我想著既然十五娘與十六娘是雙生子,不如讓十五娘替十六娘嫁去王府,正好也破了這煞氣。”

譚氏聞言鄙視的‘嗬’了聲,原是打的這個主意,她開口道:“這阮姨娘也夠心狠的,十五娘十六娘都是她的孩子,怎得還辦這種壞心的事。”

她就說,誰家府上沒個磕了碰了的事,怎得還請了道士來,在這裡算計呢。

譚氏側首瞥了眼謝斂:“老爺既都這般說了,讓十五娘替嫁過去就是。”

謝斂見譚氏無意見,說出他此來的目的,他問譚氏:“慕之這些年常去攬月苑嗎?”他記得,自十五娘住去他的彆苑裡養病後,他便極少回去。

提到謝玄燁,譚氏也願意與謝斂多說上幾句:“他向來忙碌,攬月苑又在建康城外,哪有時間整日往那裡跑。”

謝斂頷首:“也對。”

譚氏:“如何這般問?”

謝斂略思忖片刻:“也無為何,這幾日十五娘住在府上,我瞧著慕之對她倒是關懷,今兒晌午他還說正在為十五娘物色人家,你是知道他是個什麼性子,倒是操心起了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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