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學(1 / 2)

冰糖嗷嗚了好幾聲,即熙當上貪狼星君後給它授過靈識,所以它能跟即熙交流,就像阿海和雎安一樣。

那嗷嗚幾聲是在問她這些年都去哪裡了。

這個問題就說來話長了,即熙拍拍冰糖的背讓它起來。它乖順地收了爪子正襟危坐,尾巴仍然搖得像花兒似的。

即熙盤腿坐在地上和它一般高,撐著下巴思考了一陣然後決定老老實實跟冰糖坦白。

“冰糖啊,其實我是個細作來著的。”

“嗷嗚??!!”

即熙撿著重要的節點把自己混進星卿宮求學七年然後溜回家,最近不幸死去又萬幸死而複生的事情告訴了冰糖。冰糖一開始很驚訝又困惑,在聽到即熙說當年她怕暴露身份沒敢把它帶回家時,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獠牙啪一爪子又把她摁在地上了。

“嗷嗷嗚!!”

即熙陪著笑求饒:“糖少俠少俠,你冷靜啊。”

冰糖磨著牙,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即熙眼珠轉了轉,舉手正色道:“你看這樣,我去參加星卿宮大考,爭取進封星禮把貪狼星命拿回來,然後就順理成章要回你了好不好?”

“嗷嗚?”

“我保證,我沒騙你,我也不會把你丟下了。”

聽見即熙說出“不會把你丟下”的時候,冰糖的眼睛就含了淚,委屈巴巴地低頭想要舔她。

“冰糖!住手!”

一聲怒喝響起,冰糖和即熙同時轉頭,即熙躺在地上橫著的視野裡就出現了浩浩蕩蕩的一行人。

柏清,雎安,思薇,武曲星奉涯,天同星七羽。除了外出未歸的廉貞星君和“失蹤”多年的貪狼星君之外,星卿宮的甲級主星星君都在此了,後麵還跟著許多次級星君。

這是有什麼事,居然如此興師動眾?

紅鸞星君夢湘驚道:“師母,你受傷了!”

即熙感受到從鼻孔緩緩流下的熱血,應該是剛剛在思薇院子裡摔的傷還沒好。

目前這情況她倒在地上,冰糖爪子拍在她身上,她鼻子流血,剛剛冰糖還衝她張開了嘴……

這是畫麵實在是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冰糖立刻把爪子收了回去,幾個弟子跑過來把即熙扶起來,即熙再次掏出手絹捂住鼻子,說道:“沒事沒事,這鼻血是我自己磕出來的。”

之前出聲製止冰糖的柏清顯然不相信即熙的話,他麵色嚴峻地瞪了一眼冰糖,然後等著雎安教訓冰糖。畢竟冰糖和它的主人一個樣,隻聽雎安的話。

冰糖齜牙,委屈巴巴。

雎安走過來彎腰摸了摸冰糖的頭,便笑起來說道:“冰糖是貪狼星君的靈獸,平日裡性子烈也確實常與人爭鬥。不過這一次不同,它是喜歡您才這樣的。可能表達喜歡的方式太過熱烈,您受傷了麼?”

“沒有我沒事,這方式我覺得剛剛好,很招人喜歡。”即熙忙不迭地說著,發出濃重的鼻音:“你可千萬彆責罰它。”

“不會。”雎安笑著應道。

柏清驚詫地看著雎安,憂心忡忡他這師弟護短的毛病怎麼越發嚴重了。

“你們這浩浩蕩蕩的是要乾什麼啊?”即熙好奇地問道。

雎安沉默了一瞬,在他沉默的一瞬間即熙福至心靈地說道:“啊,對了,你們是來向我奉茶行禮的……”

當即熙端坐在紫薇室的紫檀木椅上時,已經撣好了身上的灰正好衣冠,頗有一副長者風範了。任誰也看不出她三個時辰前住著拐杖臉朝地狠狠摔了一跤,兩個時辰前被一頭雪狼拍在地上起不來。

星君們整齊地分列於紫薇室內,向即熙拱手行禮,雎安站在眾人之前雙手交疊捧著一杯茶,彎腰奉給即熙。他白色的衣袖垂及地麵,白玉冠下淺金色發帶隱沒於長發之中,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塊鑲金白玉。

即熙像模像樣地接過雎安手裡的茶,雎安便喚她:“師母。”

眾人就跟著雎安一起喚道師母,這道禮成即熙便正式成為星卿宮諸位星君的師母,整個星卿宮裡輩分最高的人了。即熙聽著這整齊的“師母”聲,看著滿堂俯身的人,突然有些恍惚。

她想起來十四年前剛入宮的時候,她不願意奉茶拜師,雎安和她打賭結果她輸了,隻好答應去拜師。當時雎安俯身看著她的眼睛,笑著說——既然拜了師,就要叫我師兄了。

她咬牙切齒地喊著——師兄師兄師兄,雎安師兄!行了吧!

雎安就輕聲笑起來,眉眼彎彎。

即熙回過神來,看向身前眼眸低垂的雎安。重生之後到現在,他,柏清和思薇一直叫她師母,她原本覺得神清氣爽,可現在她卻很想聽他們叫她一聲即熙。

可能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喊這個名字了吧。

即熙。

“即熙”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