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60章 阿黎,你若有不測,我也不會……(1 / 2)

和離後他跪了 若詩安軒 23779 字 9個月前

第60章

江黎頓住, 手上動作也停下,眉梢淡挑,“什麼?”

何玉卿給她理了理身上的披風,隨後說道:“江藴回來了, 昨夜回來的, 現人在江府。”

她蹙眉又說:“人看著挺不好的, 應該是受了什麼委屈, 阿昭哥讓她在江府住下,其他的事以後再議。”

江黎沒料到江藴會突然回來,更沒料到, 第二日她會來彆苑見她, 江藴像是換了個人,說話溫溫柔柔的,身上的衣衫也不似之前的華麗, 妝容也是,偏淡雅。

氣色雖看著不好,但神韻較之前恬靜了很多,對人的態度也很好,倘若不是這張臉, 江黎會認為眼前的人根本不是江藴。

實則是因為, 江藴和之前太不一樣了。

不隻江黎這麼認為,何玉卿也是這麼認為的, 悄聲道:“江藴變化太大了。”

江黎輕點了下頭。

屋子裡靜謐,饒是何玉卿說話再小聲, 還是能被聽到,江藴聽後神色依舊如常,唇角噙著抹淡笑, “阿黎,看你氣色不太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江藴如此問,也是想起了去尼姑庵之前江黎生病的事,那日她走的急詳情未知,現在回來了,她會好好打聽打聽。

江黎對江藴還是有隔閡,淡聲道:“我很好。”

江藴也不怒,含笑道:“對了,這是兄長托我帶來給你的。”

她指著身側的食盒說道:“都是兄長命人準備的,一會兒你嘗嘗看。”

知曉江黎不樂意見她,她也沒呆多久,言罷後,站起身告辭離開。

直到走出彆苑,她臉上的笑意依然還在,銀珠折返回來說道:“小姐,奴婢怎麼看著大小姐跟之前不太一樣啊。”

金珠也有同感,“奴婢看著也是。”

何玉卿道:“她彆是又起什麼壞心思吧,阿黎你可要注意些。”

江黎應道:“嗯,我會的。”

何玉卿還是不放心,叮囑金珠銀珠,“你們小姐身子弱,經不起鬨騰,江藴下次若是再來,彆讓她進來。”

也是巧了,這話說完沒兩日,江藴又來了,這次還是帶著吃食來的,上次那些江黎便沒吃,給府裡的下人吃了。

她對江藴始終存著幾分顧忌,她不相信,她會改變如此之大,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貓膩呢。

就像玉卿說的,小心點總是好的。

金珠攔著沒讓江藴進來,說小姐不在,江藴淡笑道:“既然阿黎不在,那我便不進去了。”

把食盒遞給金珠,叮囑她讓江黎趁熱吃,江藴便轉身走了。

金珠把江藴的話帶給江黎,輕聲問道:“小姐,這食盒裡的吃食怎麼辦?”

彼時江黎坐在書案前看賬簿,頭也不抬地說道:“拿去你們吃。”

金珠拎著食盒走出去。

江黎眸光從賬簿中抽離,紅唇輕抿,還是不相信江藴會這麼好心,她一定有自己的目的,隻是目的為何,江黎現在還猜不出。

她想,既然猜不出,那麼便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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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藴這邊沒出什麼事,謝府那邊倒先有事了。謝雲舟離開燕京城前和謝老夫人深刻談了一次,表明了自己的心跡。

他這輩子除了江黎誰都不娶,若是江黎不能同他在一起,那他便自己一人過完此生。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可想而知謝老夫人聽後會多麼憤怒,又是哭又是罵,對著謝雲舟發了許久的瘋。

最後結果還是不如意,謝雲舟走了,說是領了天子的密旨去曲城。

後,謝老夫人又從王素菊口中得知,他這次去曲城不是一個人去的,是陪著江黎一起去的,江黎外祖母邊便在曲城,他是順帶陪江黎省親的。

謝老夫人氣得差點一命嗚呼,最後醒過來,哇的哭出聲。

可哭又能怎麼辦,謝雲舟不在身邊,她便是哭又能哭給誰看,左等右等,總算把謝雲舟等回來了。

促膝長談兩個時辰,依然沒讓他回心轉意。

謝老夫人在王素菊的慫恿下,乾脆找上了江黎。

江黎今日正好不在府裡,她去了藥材行,忙完後已經快晌午了,府裡下人來報,說有個老夫人在門口守著,已經一個時辰了,就是不離去。

江黎問道:“是何人?”

下人回道:“是將軍府的謝老夫人。”

江黎臉色微變,沉聲道:“她去作何?”

下人搖頭:“奴才不知,不過看著挺生氣的樣子。”

金珠道:“小姐,那咱還回不回?”

她的家她當然要回,江黎對下人吩咐道:“你去軍營尋謝將軍,就說謝老夫人在彆苑。”

下人點頭:“是。”

江黎又吩咐金珠:“備馬。”

“小姐,咱真要現在回嗎?”金珠有些擔憂江黎的身子,她怕她再次毒發,這個謝老夫人也是,沒事搗什麼亂啊。

“回,為何不回。”江黎道,“現在便回。”

回程途中她們還買了些胭脂水粉,江黎對金珠銀珠好的沒話說,都是買的貴重的。

金珠銀珠感動的快要哭了,“小姐,你對奴婢們真好。”

人心換人心,她們對江黎好,江黎自然對她們好。

快到彆苑時何玉卿的馬車攔住了江黎的馬車,何玉卿抿了抿唇,“那個阿黎,要不咱們去外麵吃吧?”

何玉卿去彆苑時看到有人擋在門口,走近了認出是謝老夫人,她轉身又上了馬車,打算攔住江黎,不讓她和謝老夫人見麵。

“回府吃。”江黎道,“我買了你最愛吃的枇杷。”

江黎對誰都這樣溫柔體貼,何玉卿見攔不住,把謝老夫人在彆苑門口的事告知給了江黎,“我勸你還是彆跟她見麵,她就是一瘋狗。”

“怎麼?你還怕她咬了我不成?”江黎問道。

何玉卿當然怕了,又不是沒被咬過,那人咬住誰便不鬆口,江黎身子弱,何玉卿可舍不得她難過。

“聽我的,出去吃。”何玉卿勸道。

“不用,就在府裡吃。”江黎道,“放心,她不敢把我怎麼樣,再說,我也不會任由她怎麼樣。”

她和謝家沒有任何關係,她還怕謝老夫人做什麼,上次她敢打周嬤嬤,這次也不會對謝家人手軟的。

何玉卿不放心,坐上江黎的馬車跟著一起去的,怕江黎不開心,一路上她都在給江黎講笑話。

都是話本上看來的,說到最後自己先笑了。

銀珠尷尬笑笑,“何小姐,你講的這些我們小姐都看過。”

“嗯?都看過?”

“是啊。”銀珠說道。

“……”何玉卿語塞,行吧,她不講了好吧。

江黎拉過何玉卿的握緊,“沒事,彆擔心我。”

何玉卿怎麼能不擔心呢,她專門問了金珠銀珠,江黎身子現在如何,銀珠把江黎的情況都跟她講了。

大夫交代,不能動怒,要好生靜養。

氣人的是,今日又發生如此事,還講個屁啊,何玉卿撩起布朝外看了眼,謝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牢牢的堵著門口。

看這架勢絕對不是來說好話的,找事的差不多。

何玉卿猜對了,謝老夫人還真是找事的,旁邊老嬤嬤一個勁的拱火,“老夫人,這江家人也太沒禮貌了,回頭你得告知將軍才行。”

謝老夫人等的心都急了,聽到她叭叭,更氣了,“江黎回來我一定會給她好看的。”

“你要給誰好看。”江黎在金珠的攙扶下緩步而至,一身白色牡丹紋繡襦裙,襯得她越發好看。

頭上斜插的步搖輕晃,在雪頰上映出淡淡的光影,不經意間淌進了瀲灩的眸子裡,明眸善睞,晃得人顫。

謝老夫人似沒料到她會突然出現,一時語塞,隨後輕哼一聲:“總算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敢回來了呢。”

“我的府邸我想幾時回便回,與老夫人何乾。”江黎麵含笑意懟人,“老夫人未免管的太寬了些。”

“你——”謝老夫人不想跟她掰扯這些沒用的,努努嘴,“趕快讓人開門,咱們進去講!”

“我方才言明了,我的府邸。”

“是你的府邸,沒人說不是。”謝老夫人話雖如此,其實心裡很不服氣,誰知道買下這處宅子到底用的誰的銀錢,興許就是謝家的呢。

“所以,我為何要讓你進。”

“……”

謝老夫人咬牙啟齒道:“江黎你莫要忘了,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

“長輩?那你也得有長輩的樣子啊。”何玉卿插話道,“你不就是看阿黎好欺負嗎,怎麼,和離了還想欺負她嗎?”

被戳中心事謝老夫人臉紅一陣白一陣,“我不跟你廢話,我要進去講。”

“要講便在這處講,不講請離開!”江黎道。

“……”謝老夫人氣得一下子從椅子上坐起,叉腰道,“我本想給你留幾分臉麵的,是你自己不要的,既然如此,那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她瞪眼道:“江黎你不要臉,你明明同我兒和離了,卻還叫他陪你去省親你居心何在?”

“哼,你不就是還想進我謝家的門嗎,呸,妄想。”

“我告訴你,有我活的一天,你就彆想再見謝家。”

“我舟兒什麼樣的女子找不到,非要找你這種要娘沒娘要爹沒爹的孤女,你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配的上麼。”

“你若是以後再敢同我兒見麵,我會天天來這裡罵,罵到你收斂為止!”

言罷,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是江黎打的,她抬手給了謝老夫人一巴掌。

謝老夫人目瞪口呆,“你敢打我?”

“狗都咬人了,我為何不打。”江黎左右不會同謝家扯上什麼關係,倒不如把這關係攪到更僵,“還有,你憑何要辱我。”

“明明是謝雲舟有皇命在身,也需去曲城,說什麼同我一起去省親,你真以為我還稀罕他嗎。”

“你想多了,我現在最不喜歡的就是你們謝家的人。”

謝老夫人捂著臉,被她逼得節節後退。

江黎道:“我勸你最好把謝雲舟拴樹上,這樣他就不會亂跑了,另外,他隻是在你眼裡不錯,在我眼裡分文不值。”

“日後我若是再嫁人也不會嫁他。”

“這是最後一次,你若再敢找上門辱我,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的!”

眼前的女子好像換了一個人,沒有了昔日的唯唯諾諾閃閃躲躲,眼神堅定,做事果敢,就連說話也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謝老夫人被江黎嚇到,她隻當她同昔日不一樣了些,可沒想到是如此不一樣,說是悍婦也不為過。

她、她竟然還打了她。

她怎麼敢。

她難道不知,打了她,街坊鄰居會用唾沫把她淹死,會說她囂張跋扈沒有家教,江家不是最重禮教的嗎,她這樣子想置江家如何地。

“江黎你真給江家丟臉。”謝老夫人怒斥道。

“是嗎?”江黎道,“既然這樣,那不如乾脆丟完了好。”

“什什麼意思?”

“打。”

江黎對金珠銀珠道:“哪個不走,就給我打哪個,不用手軟,狠狠打。”

何玉卿也加入進來,她從來沒打的這麼過癮,不管逮著誰便一通捶打,或者是扯頭發,摳臉,總之對方不哭她便不停。

幾個老嬤嬤平時也是被人敬重的主,哪見過這種陣仗,隻顧著躲了,可躲又躲不過,最後倒在了地上。

動靜鬨得太大,真有鄰居打開門看熱鬨,倒不是笑話江黎,畢竟他們平日同江黎相處的很好。

是笑話謝老夫人,堂堂鎮國將軍的母親,像是潑婦似的欺負一個弱女子成什麼樣子。

自己不要臉麵也就罷了,這是打算把鎮國將軍的臉麵都丟了嗎。

這事若是傳出去,丟的還是將軍府的臉。

可惜,人人都能想通的道理,謝老夫人這個局中人就是想不通,她一邊伸手反抗一邊罵人。

潑婦架勢淋漓儘致,四周輕笑更重了。

謝雲舟駕馬趕來時,她們打的正歡,一路上的擔憂在看到江黎立於人群外淺笑看著時便便釋然了。

他沒有立馬上前,而是等金珠銀珠何玉卿她們打累了,才從馬背上躍下來。

走近後,先了看江黎,確定他安虞,他才朝謝老夫人走去。

謝老夫人見謝雲舟來,像是一下子見到救星,聲淚俱下訴苦,“……兒啊,你要給我報仇啊,是江黎,都是江黎讓她們動手的。”

謝雲舟看向江黎,問道:“你如何?”

江黎以為他又要站在謝老夫人那邊,為謝老夫人說話,畢竟這樣的事他曾經做過太多次了,她對他也不抱什麼希望,淡挑眉:“就你看到的這樣。”

他看到的?

謝雲舟打量著,離得遠看不清她到底好不好,他抬腳走過去,站定在江黎麵前,連她頭發絲都看了看。

簪子還安好插著,頭應該沒碰到。

臉頰上的脂粉還在,應該也沒事。

他眸光落到她側頸,右側那裡有道小小的紅痕,他眉梢皺起,“怎麼弄得?”

江黎不記得了,淡聲道:“忘了。”

謝雲舟慢慢轉頭回看一眼,眸光裡哪還有雲淡風輕,像是要吃人般,嚇得幾個嬤嬤縮了縮脖子。

方才場麵混亂,誰知道誰抓的。

謝雲舟不放心,收回視線再次看過來,漆黑的眸子裡翻滾著異樣,他生氣了,很氣很氣。

他用心頭血供養著的人兒,如命般珍視的人兒,被她們這般欺負,他不可能不氣。

給了謝七一個眼色。

謝七把四周看熱鬨的人都勸了回去,隨後過來複命,輕點頭:“將軍,好了。”

謝雲舟端詳著江黎繼續看,那抹紅痕就像刺在了他的心上般,他先是柔聲問她:“疼嗎?”

江黎淡聲道:“還好。”

謝雲舟睨著,滿眼都是心疼,“怎麼會還好,肯定很疼。”

然後她執起她的手,問道:“誰傷的你,告訴我。”

江黎隱約有點印象,“她吧。”

方才氣勢隻不謝老夫人弱一點的老嬤嬤嚇得咚一聲跪在地上,“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謝雲舟治軍是出了名的嚴厲,對待犯錯的人也是,這些人找上門欺辱江黎,都該死。

“阿黎,打回去。”謝雲舟說道,“用力打,打死了我負責。”

大將軍說出這番話屬實不妥,但謝雲舟也是氣急了,他的人都敢欺負,這幫奴才怕是不想要命了。

“老夫人救我,救我。”老嬤嬤爬到謝老夫人腳下,用力抱著謝老夫人的腿。

謝雲舟隻對江黎溫柔,其他人都沒有,他牽著江黎的手走上前,努努嘴,讓她去打。

老嬤嬤轉身爬過來求謝雲舟,“將軍饒命饒命。”

謝雲舟冷聲道:“你動手時怎麼沒想到會有如此後果。”

“阿黎,打!”他道。

江黎不是不打,是手累了,再說被他這樣握著,很不舒服,她抽了抽手,“放手。”

謝雲舟看到她指尖上也有傷口,臉色變得更不好了,暗沉暗沉的,隨即執起她的手湊到唇邊輕輕吹拂,“你彆動手,我來。”

“謝七。”

“是。”謝七走近。

“打。”謝雲舟道。

接著是巴掌聲和哀嚎聲,謝老夫人見到這幕哭都不會哭了,瘋子真是瘋子。

謝雲舟大抵是真瘋了,打了一個又一個,最後輪到謝老夫人,謝老夫人瞪眼道:“怎麼?你連我都敢打?”

子打母,禮法不容。

謝雲舟當然不會打她,但她也欺負江黎了,這事不能這麼算了,他鬆開江黎的手,“我母親的,我代勞。”

起初江黎沒聽太懂,直到巴掌聲傳來,她才懂了。

謝雲舟一下一下狂扇自己的臉,力道比謝七用的大多了,須臾,他臉上陳列出若乾的指痕印記。

觸目驚心般的嚇人。

謝老夫人嚇傻了,反應過來後,跑過來,伸手攔他,“不許打不許打,再打你臉都要爛了。”

謝雲舟淡笑,“爛了倒好。”

然後又是一巴掌。

何玉卿在後麵看著,心縮一下,縮一下,她活這麼大,還真沒見過對自己這般狠戾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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