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Vol.21(2 / 2)

獨占[電競] 西風不西 23632 字 2024-03-24

突然,曹岩想到了什麼,他皺著眉,“外麵那個人就是紀揚?”

賀新年點頭,“是,是紀揚,曹經理,我求你,你給他一個機會,他會證明給你看……”

曹岩的重點卻已經歪了,他眨了眨眼:“紀揚長那個樣子?”

多好的娛樂圈苗子,多好的搖錢樹……

與此同時,門外,腿長腳快的景牧野已經走到了會客室。

臨了,就在會客室門口,就在紀揚的背後,他克製地停住了自己的步伐。

景牧野的眼神幾乎是有些凶狠地盯著那個背影,目光上上下下將人來回刮過,從那一頭利落的碎發、小巧可愛的耳垂、再到白皙細嫩的脖頸。

黑色的皮質項圈遮掩了大半部分的肌膚,他腦海裡已演練過一萬種將其撕咬舔舐的場景,最後隻能滾了滾喉結,視線向下,是少年挺拔而削瘦的背脊,以及筆直修長的腿。

“你站這乾什麼呢!”

煞風景的徐煒出現,拍了拍他的肩膀。

前頭的少年果然立刻受驚回頭。

景牧野看著他瞪大眼睛,一副驚詫到失語的表情,看著他迅速臉紅,像被太陽曬乾了的番茄,又看著他低頭,手指來回反複地摩挲著牛仔褲的褲縫,咬著唇,是令人不由心生憐愛的模樣。

景牧野扯了扯唇角,像獵人看見自己的獵物,露出很愉悅的笑來。

他身邊的徐煒才沒察覺到這些彎彎繞繞,直接幾步上前越過景牧野,朝著人打招呼道:“你就是賀新年帶進來的人?彆站在那裡了,我們進來談。”

紀揚說不出話。

剛剛隻是那樣短暫的一個對視,他就已經感覺到了窒息。

——景牧野竟然站在了他的麵前。

身體止不住地顫栗,紀揚步伐僵硬地往裡走,越走,離景牧野的距離更近,他低著頭,餘光瞥見景牧野以一個絕對慵懶的姿勢靠在門框邊上,就那麼目光斜斜地打量著他。

劇烈的心跳之下,紀揚的手心出了一層冷汗。

徐煒這才看清紀揚的長相,說:“哎,這孩子長得真漂亮。”

說完,就推開了經理室的門,毫不遮掩地說:“曹岩,這個苗子你肯定挺喜歡吧,成績怎麼樣?拿來我看看。”

門內,賀新年正在焦急地解釋。

見到徐煒進來,賀新年立刻道:“教練,他超強的,真的,你讓他試訓,我保證你會喜歡!”

“是嗎?”

徐煒在曹岩皮笑肉不笑的目光裡拿起資料,一邊對著外麵道:“愣著乾什麼,進來談啊,要不是賀新年說這孩子是亞服前幾的水平,我才懶得過來看……”

頂著景牧野那極具侵略性的目光,紀揚硬著頭皮走進了經理室。

就在這時候。

“紀揚?!!”

徐煒的嗓門大得外麵都能聽見,他看了一眼資料,又看了一眼人,不可置信道:“你他媽是紀揚?”

曹岩敲了敲桌子,“說話文明點。”

紀揚的臉已經紅透了,就和煮熟的蝦子差不多,他站在經理室入門的沙發處,低聲說:“嗯,我是紀揚。”

曹岩和徐煒見到紀揚這樣子,一時間竟然有種自己在欺負小孩兒的錯覺。

兩個人對視一眼,還是曹岩先開口:“紀揚,你先彆緊張,先坐。”

紀揚“咚”地一聲坐下了。

少年那僵硬的樣子實在好笑,徐煒竟然久違地被喚起了一丟丟父愛。

主要是他這個人惜才,之前跟著景牧野看了幾場紀揚的比賽,確實是對紀揚的操作很欣賞。

徐煒看了一眼資料,又看了一眼人,最後歎息一聲,暫時沒說話。

不知什麼時候,景牧野也走到了經理室,就在紀揚坐下之後,他懶散地走過來,也跟著一屁股坐了下去,吊兒郎當地、以一種大爺的姿態坐在紀揚的身邊。

沙發那麼大,景牧野卻挨紀揚挨得很緊,兩個人都隻坐了沙發的一半。

紀揚端正地坐著,雙手捏拳放在膝蓋上,屬於景牧野的身體熱度源源不斷從身邊傳過來,紀揚儘力控製著自己的目光不往景牧野身上跑,可景牧野卻並不如他的意。

“紀揚?”

景牧野一隻手搭在紀揚的沙發後麵,側過頭來叫他的名字。

挨得太近了。

說話時,氣息好像就噴薄在耳邊,紀揚控製不住地抖了抖,之後點頭,臉一路紅到了脖子根。

太要命了。

原來和景牧野坐在一起,心臟跳得好像快要死掉。

景牧野繼續道:“你知道我是誰吧?”

“知道。”

紀揚迅速地、小聲地答:“月神,景牧野。”

似乎是紀揚的反應取悅了景牧野,青年低低地笑了兩聲,那低沉而又帶著磁性的聲音從耳邊灌進來,鼓膜都在發癢。

景牧野朝徐煒伸手,“資料拿來,我看看。”

目前TP戰隊的三大巨頭都在這裡,賀新年站在一邊的角落,沒再說話,隻是眼神擔憂地來回在幾人身上打轉。

景牧野看著看著,隨意地朝賀新年轉頭問道:“你和紀揚,你們之前是隊友?”

賀新年點頭,“是……但是以前,我沒什麼名氣,HNY戰隊解散後,我就換了ID。”

“怪不得。”景牧野的語氣有幾分漫不經心,又問:“你們在一起打比賽很久?”

“是很久。”賀新年撓撓頭,“我和揚哥……嗯,就是紀揚以前在網吧認識,然後一起玩了很久,到後來一起簽進的HNY。”

說完,賀新年又急忙解釋道:“野哥,我最了解紀揚了,他根本就沒做過什麼賣隊友的事,以前被官方禁賽,也是因為紀揚被彆人下了過量藥物,查出了違禁物品!”

這件事聽起來太匪夷所思。

在場的幾人都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靜默兩秒之後。

“下藥?”

徐煒第一個出聲,“現在這年代還能有人下藥得逞?”

徐煒將紀揚再次掃視了一遍,“你們以前的戰隊連這個都管控不好?”

“是真的!”

賀新年急了,還想再解釋,景牧野卻一抬手,示意賀新年不必再說。

“行了。”

景牧野的聲音沉下去,他轉過頭,目光看向紀揚,半晌之後說道:“誰給你下的藥,賣隊友又是怎麼一回事,我現在給你機會解釋。”

“當然,機會隻有一次。你現在,就原原本本地給我講清楚。”

在景牧野近乎於嚴肅的口吻中,紀揚一怔。

曹岩原本抱臂站在一邊,看見景牧野這個態度,也是一愣。

怎麼,難道TP真要收這個人不成?

曹岩在心裡飛快地計算著這件事的得失,紀揚卻是下意識地抬眼看向景牧野。

靜默兩秒鐘後,紀揚定了定心神,決定將過去的事情和盤托出:“給我下藥的人……應該是TNT戰隊的止水。”

這件事說起來也不算複雜。

在當年的那場全明星solo賽上,紀揚和TNT戰隊的明星選手止水接連三把落地撞車,後止水對槍不過一連三局落地成盒。

一個有履曆有粉絲的明星選手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二流戰隊選手,止水當場就氣得摔了鍵盤。

那時候,TNT的隊長還是尤奕Buleen。

或許是從這件事開始,他就被TNT記恨上了。

到後來,紀揚帶領HNY爆冷打進洲際賽,同年,除了HNY外,另外兩個進洲際賽的,一個是實力強勁的老派戰隊PDA,另外一個就是TNT。

那個賽季TNT的整體狀態不佳,除了發揮不太穩定的止水之外,尤奕也因為年紀大了,沒以前那麼猛了。

洲際賽上,TNT的積分一直都吊在後排,被論壇上的人罵成篩子,說他們一個豪門戰隊供出來的隊伍,竟然還不如HNY這種三流戰隊打得好,簡直是恥辱。

結果。就在HNY一路高歌猛進的節骨眼上,紀揚的奶奶姚小花突然心臟病發。

紀揚比賽中途緊急離隊去了趟醫院,被醫生告知,想要老人家活命,可以選擇動手術,不過,這個手術的困難和複雜程度太高,需要去更好的醫院找更好的醫生。

與此同時,還要準備大幾十萬的手術費。

那幾天,紀揚整個人幾乎分割成了兩半。

一邊,他要麵對興致高昂的隊友,賀新年每天意氣風發,總是兩眼放光地同他講夢想,說他們也能站上世界賽場,掰著手指同他算以後可以戰隊可以做到何種地步。

另一邊,則是沉默而令人窒息的醫院。

紀揚看著病床上乾瘦的老太太,隻覺得她這一生受了太多苦,而自己剛剛能夠開始回報,她卻要因病痛離世。

那時候,紀揚在HNY的薪資並不高。

他暗自聯係了一些醫院,又想辦法去借錢,身邊的人都借了個遍,也才湊到手術費的三分之一。就在他愁破腦袋的時候,有人加他的微信,說可以幫他。

對方提出了很優渥的條件。

一,可以給他奶奶找最好的醫生,二,可以借給他錢。

那時候紀揚沒想太多,雖然對方一開始不肯說目的,但因為著急奶奶的身體狀況,還是先和對方確認了一下這件事。

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語言陷阱,也沒有注意到對方一開始明明說是借,後來直接在對話裡變成了給,他被誘導著談完這些好處,最後對方才說,幫助他的前提,是要他在洲際賽上演幾場。

紀揚當場拒絕。

結果當天就收到了醫院的消息,說有一家很出名的公立醫院願意接收他奶奶,執刀的還是業界大牛。

紀揚一下子就懵了。

然後他再次收到那個神秘人的信息,說這隻是定金。

當比賽的天平另一端被放上的砝碼是自己親人的生命,紀揚的確有猶豫過那麼幾秒鐘——比賽而已,輸了這次,下次還可以再拿冠軍。

可是這次沒了奶奶,他就隻剩自己一個人了。

他得承認,他從來都不是什麼聖人,從小便在各種嘲諷和嫌惡的目光下長大,他沒學曆、沒文化、沒底線,做過的醃臢事多了,一向隻會以暴製暴,三觀根本沒有塑造好。

可是後來,紀揚被賀新年摟著肩膀,喜滋滋說還有最後兩天,打完他就請全隊人去吃大餐。

這一次,紀揚選擇了公平與正義。

哪怕那場洲際賽贏下來的獎金也許還不夠手術費的一個零頭。

說到這裡時,紀揚羞愧地低下了頭,“我……確實有過拿比賽去換奶奶的想法,我真的想儘一切辦法了……”

經理室裡麵的人都沉默了。

尤其是賀新年,他根本不知道當年紀揚在承受什麼,此刻聽到這裡,已經紅了眼圈。

“至於後來被下藥,我為什麼會知道是止水。”

紀揚抿緊了唇,“是因為我回想過,出事那天,隻有TNT的止水來過我的房間。”

“那個藥……作用很大,可能是過量的原因,比賽的時候,我心跳得根本不正常,腦子都是恍惚的,看不清屏幕,出了一身汗,完全沒辦法打比賽。”

“後來,我給止水打電話對質。他這個人,雖然表麵看上去很沉穩,其實心理素質很差,根本不能應激,我嘲諷了他幾句,詐了他一下,他認定我已經臭了,沒法翻身,就在電話裡全說了。”

“想要收買我做演員的人是他,後來看我沒答應下藥的人也是他。而且我查證過,那個之前說可以給我奶奶做手術的醫生,就是止水的哥哥。”

“止水那個狗雜種——”賀新年咬牙切齒地罵。

“不過……”說到這裡時,紀揚自嘲地笑笑,“即便有了醫生,我奶奶也沒等到做手術的機會,就在我比賽的當天,院方就下了最後一道病危通知書。”

他看向賀新年:“新年,那個時候……那時候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我已經、已經……”

他已經萬念俱灰,再也沒有了比賽的信念了。

——“錢有那麼重要嗎,啊?在你眼裡,錢是不是能買到一切?是不是?”

他說:“是。”

如果他有錢,如果再早兩天,或許及時動了手術的姚小花還不會死。

紀揚沉默著,不再繼續講述。

一切前因後果說完,現場安靜了一會兒。

就連一向脾氣火爆憋不住話的徐煒,都破天荒地想不出什麼詞兒來。

憋了半天,他用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紀揚,罵了一句:“你……你就被這麼個下三濫的玩意兒、用這麼蹩腳的辦法乾倒了?你可真是個蠢貨!”

曹岩不讚同地再次高聲提醒了一句:“徐煒!”

徐煒不以為然,瞪了紀揚一眼,“我又沒有說錯,你說一個好好的天才,現在淪落到這樣子,他不是蠢是什麼?”

紀揚被懟得啞口無言。

景牧野始終沒發話。

早在紀揚敘述的過程中,他就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坐姿,此時雙膝打開手肘撐在大腿上看資料,低著頭,神色不明。

紀揚的餘光不斷往景牧野那兒瞄,一張嘴說乾了,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曹岩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紀揚,你現在的這個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後續再如何考慮,是否要簽你進青訓,要等我們內部開過會再決定……”

“不用開會了。”

突然,景牧野抬起了頭。

他那張素來英俊到冷硬的麵容上滿是風雨欲來之色,一雙深邃的眼睛轉過去,定定地看著紀揚。

“我要他。”

景牧野說:“儘快安排試訓。”

曹岩驚愕得忘記了場合,直接叫了一句:“小景少爺……”

“我說的。”

景牧野微微抬頭,將那弧線鋒利的下頜線儘數露出來,眼神冷得不容置喙:“誰有意見?”

徐煒眉毛一皺,還想說話:“這……這不合規矩……”

景牧野卻將手裡的資料拍到他麵前,說:“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你很想要那個亞服第四Field?”

“不用找了,他就是。”

“啥?”

徐煒叫出聲,也跟著瞪圓了眼睛,“紀揚?你是Field?”

紀揚被景牧野的強大氣場震到失語,機械地點了點頭。

徐煒頓時兩眼放光地看著他。

一邊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我之前看你的比賽視頻就覺得眼熟。”越想,便越氣得慌,上前幾步照著紀揚的腦袋就是一巴掌:“你這個傻小子!蠢成豬了你!”

紀揚猝不及防挨了打,幾乎懵成了jpg,眼瞅著徐煒氣不過還想再來一巴掌,他下意識雙手抱頭,身邊的沙發凹陷卻突然回彈起來。

景牧野站起來,就護在他的身前,語氣平淡卻暗藏機鋒:“我的人,你再打下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超級漂亮的紀揚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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