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員考試,隻是第一步,隻要我們交出吏員考試,就必然要交出工家技術,交出農家技術,交出新式學院的控製權,交出工坊的控製權……最終,交出所有能讓景國生存的力量!我之所以拒絕和談,是因為,隻要我們景國人不斷努力,不斷增強力量,或許在滅頂之災來臨的那一天,我景國已經繼續足夠的力量,戰勝大災難!”
方運終於吐露心聲。
盛博源譏諷道:“就憑這些力量,拿什麼對抗各國的鯨吞?”
“如果連這些力量都沒有,我們拿什麼對抗各國?”方運反問。
盛博源一時詞窮。
方運冷漠地看著盛博源,道:“既然無法對抗,所以就提前賣個好價錢嗎?”
“你……血口噴人!”盛博源大喝道。
方運死死盯著盛博源的雙眼,緩緩道:“盛尚書,你會在失敗前計算好所有後路,為投降做好準備;而我,隻會在失敗前全力爭鬥,在失敗來臨時,才會認輸。哪怕還差一息就會失敗,我方運依舊會用這一息的時間想方設法取勝,而不是思索如何在投降後保全自己。這,便是你我的區彆。”
“方虛聖,您太執著了。您的精神,老夫十分敬佩,但是若已知失敗還去浪費時間思索如何取勝,那便是浪費,或者說愚蠢。”盛博源也說出實話。
“如果沒有人做蠢事,現在我們人族會和豬一樣幸福,成為妖界圈養的食物。”
“狡辯!”盛博源的聲音比之前低了一些。
太後歎息道:“方虛聖,你屢次阻撓和談,哀家看在眼裡。你說的話也有道理,哀家也一直說不過你。但是,哀家想問你一句,你可有把握解決聖道鎮封?”
“並無。”
“既然無法解決,為何不和談?”
“我景國保留吏員考試,就等於雜家少了一部分聖道,這就意味著,在滅頂之災來臨時,雜家可用的力量少一些,也意味著,慶國想要吞並景國會難一些。現在讓出吏員考試,便等於幫助景國被吞並。”方運道。
盛博源道:“滅頂之災來臨時,雜家慶國如天火降臨,橫貫萬裡,這吏員考試,不過似一滴水,如何能擋天火分毫?”
“這一滴水難敵天火,但無數滴水彙聚成海,便可澆滅萬裡之火!”方運道。
“我們沒有那麼多水。”
“我們在努力創造一滴又一滴水。”方運堅定地說道。
在場的眾多官員為之動容,為方運的話,也為方運的語氣。
方運坐在那裡,猶如泰山在前,頂住蒼穹,鎮壓八方。
“我們永遠積累不到足夠的水!”盛博源的麵容有細微的扭曲。
“這與我無關,我的使命便是不斷積累力量,擊敗敵人。即便在失敗的前一息,我也會遵循我的使命。”
盛博源陰沉地道:“你的一切毫無意義,你注定會失敗。”
“我緊握希望。”方運傲然一笑。
奉天殿中,歎息陣陣,無一不敬。
許多人微微低下頭。
少數官員紅了眼眶,正如方運所說,即便未來注定失敗,即便最後毫無意義,但現在,景國依舊還有希望,即便希望非常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