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裙下之臣 山有青木 7781 字 8個月前

申屠川微怔,回過神後一直微蹙的眉頭突然舒展,接著褚宴的拳頭便砸在了他臉上。他被打得往後退了兩步,唇角也裂開了,溢出一點鮮紅的血,卻沒有還手的意思,隻站著任由褚宴揍。

丫鬟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不一會兒便跑回了寢房。

季聽見她來了,感興趣的問:“怎麼樣?揍了嗎?”

“揍了,褚侍衛下手極重,申屠公子又不還手,都快要被打死了。”丫鬟提前庭院中的事,不禁有些後怕。

季聽頓了一下:“他為何不還手?”

丫鬟十分茫然:“奴婢也不知道。”

“……叫褚宴住手,把申屠川給本宮叫進來。”若真給打死了,她能被滿朝的文臣追殺到死。

丫鬟應了一聲,趕緊去傳她的命令,一刻鐘後,申屠川步伐不穩的入了寢房。

季聽看到他原本一張英俊的臉,此刻跟掉進醬缸了一般,不由得牙酸的嘖了一聲:“怎麼不還手,真想被打死了?”

“想讓殿下消氣,便不能還手。”申屠川的臉已經不能看了,一雙眼睛卻依舊黑亮,專注的看著她時,叫人有種他這輩子隻會看她的錯覺。

季聽頓了一下,眉頭微微揚起:“你是為了讓本宮消氣?”

“是。”申屠川回答。

季聽沉默一瞬,發覺心裡憋著的火氣果然小了不少,輕嗤一聲板起臉:“沒有。”

“那殿下要如何才能消氣?”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

季聽冷笑一聲:“不知道。”話音剛落,肚子便發出了一聲咕嚕。

申屠川頓了頓:“餓了?”

“嗯。”季聽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申屠川扭頭看向桌子,見上頭的飯菜動過,卻沒有吃多少,思索片刻後便走上前,夾了些她喜歡的菜在碗中,端著到她床邊坐下。

“放肆,誰準你坐下的?”季聽不悅,卻也隻是訓斥一句,便沒了彆的動作。

申屠川唇角微動,還未揚起便傳來一陣疼痛,他頓了一下,用勺子舀了飯菜送到她唇邊:“要伺候殿下用膳,坐著方便些。”

季聽輕哼一聲,卻也沒有拒絕送到嘴邊的吃的。她實在餓的厲害,又不想暴露身子不舒服的事,所以方才沒叫丫鬟伺候,現在好不容易吃上飯了,一口之後更覺腹中空蕩,好在申屠川喂得及時,沒讓她閒著多少。

兩個人一個喂一個吃,寢房裡暫時靜了下來,一旁的丫鬟看得咋舌,不懂他們這是什麼冤家,殿下能前一刻叫褚侍衛將申屠公子揍得鼻青臉腫,後一刻便乖乖讓他服侍,申屠公子更是奇怪,被打成這樣也不還手,還能心平氣和的伺候殿下。

丫鬟實在想不通,乾脆也不想了,識相的退出了寢房,還在外頭幫著將門給關上了。

寢房裡隻剩下申屠川和季聽二人,季聽足足吃了兩小碗飯才停下,肚子被填飽之後,所剩不多的火氣又散了些,若不是身子還難受,或許她就直接消氣了。

申屠川見她不想吃了,便將碗筷放到了一旁,從袖中取出一個白瓷瓶:“這是風月樓中的秘藥,最能緩解身子酸痛,申屠昨日伺候不周,想著殿下會難受,便送一瓶過來。”

他說完頓了頓,耳尖漸漸紅了:“此藥似油,要在身上推開化之,殿下若是不介意,申屠伺候殿下如何?”

“……本宮可真是太介意了,”季聽無語的橫了他一眼,“把藥放下,自有丫鬟伺候。”

“是。”申屠川順從的將藥放下了。

季聽盯著他青青紫紫的臉看了片刻,不急不慢的開口:“若是無事,便先回去吧,本宮乏累,需要歇著。”

“還有一事。”申屠川看著她的眼睛。

季聽揚眉:“何事?”

“今日晨起,我看到……看到床上有一抹血漬,”申屠川的耳朵再次泛紅,雙手漸漸握拳,“想問一問殿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季聽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問:“怎麼,你在期待什麼?”

“申屠不敢。”申屠川垂眸。

季聽輕嗤一聲:“本宮倒沒看出你有什麼不敢的,可惜叫你失望了,本宮是有侍夫的人,又怎麼會再落紅,那不過是本宮的葵水,你以為本宮昨夜為何突然不準你伺候了?”

她才不會說那是自己初夜,搞得好像一直為他守身一樣,叫他平白得意。

申屠川聽到這個答案,也沒有什麼失望的感覺,左右同旁人共侍一妻的打算都有了,又怎麼會失望她的初次不是自己。隻是清晨見著那抹紅時,心裡確實存了一分期待。

“申屠冒昧,還請殿下恕罪。”申屠川行禮。

季聽看著他的樣子,想到他這人前世眼高於頂,多少身家清白的高門貴女都看不上,如今卻要伺候她這個風流浪蕩的女人,估計心裡都要慪死了,偏偏暫時不能同她撕破臉,還要裝出情深的姿態。

季聽唇角微勾,最後一點濁氣也散了:“若是無事,便退下吧。”

“是,”申屠川應了一聲,眉眼和緩起來,“殿下好好養著,記得用藥油推推身子。”

季聽閉上眼睛,一副不打算再說話的模樣。

申屠川深深的看她一眼,這才起身往外走,出了門後輕輕幫她帶上房門,轉身離開時看到了庭院中等候的牧與之。他眉眼間不多的溫情立刻散得一乾二淨,隻剩下無儘的清冷。

申屠川麵容冷漠的往外走,完全將牧與之當做了空氣,隻是在經過他身邊時,牧與之突然開口:“殿下今日睡了一天。”

申屠川猛地停下。

“說明昨夜累著了,”牧與之唇角微勾,笑意不達眼底,“申屠公子似乎忘了殿下為主你為奴,做奴才的該讓主子開心,卻不該讓主子勞累,你今日的傷,便是殿下不滿意的證明。”

“不用你教我如何伺候。”申屠川冷聲道,說完便大步往外走。

牧與之嗤笑一聲,聲音微微抬高了些:“回去多跟風月樓裡的人學學,若是一直這般放肆,殿下怕是很快便膩味了。”

申屠川臉色鐵青,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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