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他不敢再說了。
季聞沉默許久,才不緊不慢的開口:“你說得有理。”
“奴才也是隨口胡說的,還望皇上恕罪。”李全忙磕頭。
季聞掃了他一眼:“還算有點用處,起來吧。”
“多謝皇上。”李全忙起身,半晌趁他背過身去時,悄悄擦了一把臉上的汗。
當日晚上,錢德出現在長公主府,見到季聽後撲通一聲跪下:“殿下三番兩次救卑職於水火,日後但凡殿下有事,卑職願赴湯蹈火!”
季聽茫然的看著他,靜了片刻後幽幽掃了旁邊的申屠川一眼,這才不緊不慢道:“錢統領起來吧,你拿禁衛軍的糧食救了郊縣百姓,本宮感謝你還來不及。”
“卑職當時也並非真心要幫百姓,殿下還是彆拿此事寒磣卑職了。”錢德老臉都臊紅了。
季聽含笑:“原本還想著那次之後,咱們就真的扯平了,沒想到今日又開始牽扯不清了。”
“……卑職也沒想到,竟然還有今日。”錢德苦澀道。皇上第一次要殺他,是因為他得罪了長公主,他尚可以認定情有可原,可這一次又算什麼,隻為了讓他背黑鍋?
屠城乃是大事,若皇上真將此事一切罪責都推給他,不僅他身後名聲不保,連家人都要被牽連。他這輩子對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卻要害他全家,這叫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季聽看他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樣,也不打算再為難他,打了個哈欠道:“行了,時候不早了,錢大統領還是早些回去吧,切勿讓旁人知曉你來過長公主府,日後若無大事,也不必再同長公主府的人來往。”
“卑職明白。”錢德收斂表情,直接轉身離開了。
季聽這才斜眼看向申屠川:“不解釋一下?”
“本來想讓皇上殺了他,再趁機安插殿下的人去做禁衛軍統領,可仔細一想皇上雖然蠢,卻沒有那麼蠢,估計是不會用殿下的人,所以乾脆想辦法將他的命留住,直接將他變成殿下的人。”申屠川坦然道。
季聽炯炯有神的看著他。
“我自作主張了?”被她這麼盯著,申屠川生出一分自我懷疑。
季聽捧住他的臉:“夫君,你近來愈發會為我考慮了。”
“……你喚我什麼?”申屠川微怔。
季聽起身伸了伸懶腰,抬腳朝庭園走去:“近日越來越暖和了,也不知園子裡有沒有花可看。”
申屠川立刻追了出去:“你剛才喚我什麼?”
季聽刻意不理他,繼續往園子裡走,申屠川隻得攔住她:“不說不準走。”
“你還挺橫。”季聽揚眉。
申屠川抓住了她的手,難得伏低做小:“聽兒,再喚我一次。”
“……你就這麼想聽?”季聽原本隻是逗他玩,結果看他這麼認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申屠川應了一聲:“想聽。”
季聽抿了抿唇,小聲的嘟囔一句,申屠川俯身:“殿下說什麼,沒聽清。”
“夫君。”季聽在他耳邊小小聲的喚了一句,接著就看到他的耳朵迅速泛紅,紅暈直接染到了脖頸處。
他反應這般大,季聽反而坦然了,笑著倚進他懷中:“不過是一個稱呼,至於麼?”
“單就一個稱呼,我盼了兩輩子,怎麼不至於?”申屠川眼眸中有光。
季聽抬頭,眼眸彎彎的看著他:“那你對我好些,我再喚你兩聲。”
“聽兒想要我怎麼待你好?”申屠川問。
季聽想了想:“想逛園子,可又懶得走路。”
申屠川沉默一瞬,無奈的屈膝蹲下,季聽立刻爬上了他的後背,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脖子。申屠川背著她往園子裡走,不少奴才遇到他們後都趕緊讓開。
“大家背後指定笑話你。”申屠川不急不緩道。
季聽輕哼一聲:“他們羨慕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笑話。”
申屠川失笑:“羨慕什麼?”
“自然是羨慕我有這樣一個好夫君了。”季聽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道。
申屠川揚了揚唇角:“看來晚上那碗蜂蜜桂花糕確實有點用,你吃過之後嘴巴都甜了。”
“我一直都甜。”季聽揚眉。
申屠川頓了一下:“真的?”
“自然。”季聽想也不想道。
申屠川又走了一段將她放下,季聽看一眼旁邊的假山,正要問怎麼了,就被他拖到了假山縫隙中,兩個人直接貼到了一起。
“給我嘗嘗。”他壓低了聲音,說完便吻了上去。
季聽乖順的閉上眼睛,揪著他的衣角承受他的吻,月光涼如水,落在二人的肩頭,卻染出了一片春色。
申屠川平日雖然溫馴,可這種事上卻向來都是主導者,季聽很快就醉倒在他的天羅地網裡,正當要繼續沉迷時,突然感覺左手上被套了個帶著體溫的東西,她頓了一下抽出神智,勉強看了一眼。
月光下,一個玉鐲透著瑩瑩的光,昭示著不菲的身家。
“殿下這回不會再拒絕了吧?”申屠川啞聲問。
季聽輕笑:“不拒絕了。”既然是婆婆給的,自然得好好留著。